曼曼朝玄奕福身,敬了一个礼,随即端着水便要进入屋内。
玄奕却眼疾手快地伸手接过了曼曼手上的水,“殿下在屋内呢,还是我来吧。”
曼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将铜盆子递给了玄奕。随即静静地站在一边守候。
玄奕端着铜盆子,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即恢复了神色,推门进入。
摄政王正站在牀前盯着夜景的睡相,听到推门声转过了身,从玄奕手里接过铜盆子。
“出去吧,守好门。”摄政王淡淡地嘱咐。
“是,殿下您尽管做您想做的事情。”玄奕这话语中含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嘚瑟。
摄政王抬起头,冷冷睇了一眼玄奕,“你知道孤想做什么”
玄奕点了点头,抬起头对视上自家殿下那冰寒的视线,又忙不迭地摇了摇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殿下,可需要属下去准备一桶干净的水过来?”玄奕轻轻地问着,面上表情淡然。
摄政王眯了眯眸子,那双眸视线中含着一抹凌厉。
玄奕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即垂下头又补充了一句“方才女皇陛下在修炼武功秘籍,肯定练出了一声汗水。”
闻言,摄政王转过了头,淡淡地睨了一眼牀上的夜景,当触及到那脖子上一层细密的汗迹和脸上的汗珠子,点了点头。
“温水。”摄政王又补充了一句,随即端着铜盆子朝夜景走去。
玄奕点点头。他自然知道摄政王殿下说得是指水要准备温的。
玄奕出了门之后,殿内又清净了下来。
摄政王伸手拧干了巾布,随即坐到了牀沿边,拉起了夜景的手臂轻轻擦拭,在擦拭手臂时,他细心地避开了夜景手指头上的伤势。
正在昏迷熟睡中的夜景只觉得有一双手在自己的手指头轻轻吹着气儿,那气儿略幽凉,却让她原本还带着一些疼痛的手指头顿时好了许多。
继而,一个温温的物体在脸颊上轻轻挪动过,还有一双细腻的手在脸颊上轻轻抚摸过,使她心底顿时平静下来。
夜景挪动着身子靠近那双大掌,忍不住想要更贴近一点。
那体内平静下来的气流又突然不听使唤地翻滚沸腾了起来,那平静的血液也似乎突然间活了起来。
夜景皱了皱眉头,那刚刚舒爽下来的脸上又开始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脸上也开始泛起了燥热红晕。
摄政王对于夜景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有些惊诧,伸手抚摸上了夜景的脉搏,出手滚烫。
他这一碰,那绝美的面上突然冷沉了下来,那眼中迸溅着浓郁火光,似乎愤怒不已。
“真是不要命了,竟然直接忽略了步骤妄想一步登天,若是孤没来…”摄政王咬牙恶狠狠地说着,将夜景从牀上拉了起来,又在她背上传入真气。
夜景闭目,不舒服地嘟囔了一声,只是从背后传来的一阵阵的气流冲刷了她体内的不适。
殿内气氛涌动着一种危险的诡谲。
站在门口候着的曼曼和玄奕二人听着摄政王那不似平常的怒骂声,偷偷地踮起脚尖,往屋内探去一个头。
只见女皇陛下坐在牀内,气息似乎有些紊乱。那脸色也有些不正常的红。而女皇陛下头顶还散发着有一股股灼热的气体,那是来自体内的。
女皇陛下那手臂泛起了淡青色的筋脉,似乎有某种气体要爆发出来。
曼曼和玄奕两人对视看了一眼,她们两个身为练武之人自然知道女皇陛下这是什么情况。
太追求结果,急功近利,试图一步登天,而导致了走火入魔,而且女皇陛下体内那股气流强大,若是真的走火入魔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连忙回过了头不敢再看了。
摄政王殿下在场,自然不会让女皇陛下有什么事情。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过去,夜景体内的躁动也在渐渐地平缓下。
摄政王与夜景二人皆是闭目,皆是满头大汗。
在最后一股气流传进了夜景体内,摄政王便收回了手,伸手在夜景的背上点了几下。
做完这一切才睁开了眼眸,他并没有去看夜景的脸色,那绝美面上依旧带了一种阴沉,无形的怒气。
他站起身,径直地走到了铜盆子上,洗了一把手,又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块干净的巾布擦干净了手,这才开了口。
“你若是不想活,孤现在就可以成全了你。”说着这句话时,摄政王已然倾过了身子,那凤眸眼角紧锁着夜景。
夜景刚睁开眼,便对视上摄政王那阴沉的眸子,还有似乎很愤怒的表情。
听着那句话,夜景顿时有些不明白了,“朕一向对自己的小命很爱惜,恐怕要让摄政王失望了。”
夜景那话语听着十分的虚弱,脸色也苍白如雪。
夜景动了动身子,又看了看那站在自己面前的摄政王,有些纳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凉亭内陪顾繁尘和慕容卿谈天酒地?”
夜景说完,又很快地垂下头检查自己的全身,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哪里不完整,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自己被包扎起来的手指头。
回想起在睡梦中那轻柔的吹气,还有温柔的动作,顿时明瞭。
“谢谢皇叔的关心,只不过…”夜景看了看那绑在自己手上直接肿成了小馒头的手指头,顿时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不过这也太难看了。”
至始至终,摄政王都自顾自地擦着手,动作轻缓温柔,却一言不发,对于夜景的一连串问题并不给予回答。那脸上的阴沉隐隐能看见他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妙。
夜景伸手扯了扯留个手指头上包裹着的巾布,那包得圆鼓鼓的长相实在好笑。
“其实没必要如此铺张浪费的,不过就是两三个针孔罢了。”夜景说着,却没有伸手扯开巾布,似乎也理所当然了。
“喂。皇叔,您怎么都不回答朕的问题,难道先皇没有告诉你,有问不答是非常没有礼貌的吗?”夜景说着,站起了身下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