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心走?”摄政王垂下头,看着那杨柳拂面,看着那荡漾着水波的湖面,不自觉地伸手,抚摸到了心口。
慕容卿点点头,随即半调侃地笑着:“能让咱们凤今兄如此纠结的,看来这女子也是个大人物了。”
顾繁尘也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摄政王,“是女皇陛下么?”
摄政王不语,也算是默认。
他垂下头,凝望着湖面,久久地,没有回头。
慕容卿微微顿了顿,那眼中划过一丝差异,但也只会微微诧异了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
“好了,你素来独来独往,又清心寡欲,对于感情这东西难免困惑。也无需想如此多了。”
慕容卿伸手,似乎安慰地拍了拍摄政王的手,随即往石桌上坐下。
“若是慕容没记错的话,顾兄便是逍遥谷的单代传人吧?”慕容卿突然开口。
顾繁尘没有否认,也没有摇头说不是。只抬手,端起了一杯酒:“今日不谈风花不谈雪月,只喝酒,也算是庆祝我们相识。”
慕容卿点点头,两人又哈哈一笑饮下一杯酒。
摄政王那笔直高大的黑色身躯依旧屹立在凉亭一角,垂着头,静静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慕容卿朝顾繁尘使了使眼色,似笑非笑地开口:“该你上场了。”
顾繁尘端起了摄政王方才坐的位置上的一杯酒,又端起了自己的一杯酒,缓缓地朝那抹黑影走去。
“摄政王何须如此忧愁,有道是该来的自然会来,该是你的自然也跑不了。”顾繁尘轻缓的声音响起。
摄政王翕动了一下睫羽,并不言语,那双凤眸视线依旧定格在水波荡漾的湖面上。
那湖面竟然浮现出了一张笑容明媚,时而带笑,时而故作撒娇,时而又邪恶无比的脸。
下一秒,一股风吹来,那青嫩的杨柳扫过湖面,那笑意盈盈模糊的笑脸顿时从湖面上消失。
不过一刹那的时间,如水过无痕,不残留一丝足迹。
摄政王那双凤眸视线也随着那湮灭的笑脸而回过神,挪开。
顾繁尘那杯酒在摄政王的跟前晃了两下,“来,干了这一杯,在咱们正式相识的日子留下一个纪念。”
摄政王看了一眼顾繁尘,淡淡地,没有情绪也没有敌意。随即伸手,捻起了那酒杯。
顾繁尘敬了一下摄政王,随即一口饮下。晃了晃空荡荡的酒杯子,他又笑着说道:“花落性子也十分的古怪,而且泼辣。想当初我与花落刚认识的时候,是在宫外。她扭到脚在山林间休息,我路过山间采药材遇到了她。她就指着我的鼻子让我背她。我当时就想啊,这个小姑娘是谁家的如此泼辣不讲理便不理她直接走了。”
顾繁尘说着,那漾着仙气的脸上也折射出了点点笑意,似乎沉浸在当时的回忆中。
慕容卿抬起头,看着那没了下半句的人,突然来了一句:“人家好歹是一个小姑娘,难道你还真的能把人家丢在山林里过夜不成?”
摄政王也似乎颇感兴趣,抬起了头。
顾繁尘摇头,无奈一笑:“她那个性子,怎么容许我走。我想走也走不掉啊。她就当着我的面前扒开了衣服,并且威胁我,说我若是不背她,她就大喊非礼。”
说到后面,顾繁尘那漾着仙气的脸上已经浮现了一些浅淡红晕,似乎害羞了一样。
慕容卿轻轻地笑了一声:“这个性子,可够你受的了。”
听着顾繁尘在说着故事的时候,摄政王那脑海中已经浮现了夜景的脸。
更是将夜景直接当成了闻人花落,把顾繁尘当成了自己,心想着,若是当时那个情况下,是他与夜景,夜景会做什么惊人举动。
“后来呢?”摄政王竟然出奇地问了一句。
顾繁尘捂着唇,有些尴尬地一笑:“当时她真的当着我的面脱了,我就妥协背了她出山。”
“噗…”慕容卿正品尝着葡萄酒要感慨一句什么,听到顾繁尘那句话后,顿时被呛了一下。
摄政王也扭了一下眉梢,似乎无语。
“没办法,我宠着她,她就越无法无天,直接骑到我头上来了。”顾繁尘再次无奈地一笑起。
“有如此佳人,乃是顾兄的福气啊。”慕容卿调侃道。
一旁的玄奕却不赞同地插嘴了一句:“论极品,应当是女皇陛下当之无愧了,比花落郡主还要粗鲁上几倍。”
“此话怎讲?”慕容卿满是好奇地问道。
玄奕瞅了瞅自家殿下的脸色,才小声地道:“不禁特能瞎掰,把死人都能说成活的,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拿来葵水,怀孕的事情开着,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扒了殿下的亵裤,连摸这和亲这种事情都能以一还一的,更是…”
说到后面,玄奕也突然间想起了自己曾经被女皇陛下接二连三耍的团团转事件,心中那悲哀又浮生在心头。
说到后面,他也是十分的无语加无语的。
摄政王回想着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那点点滴滴在脑海中过滤,那唇角勾起了一抹似乎宠溺的笑容。
顾繁尘与慕容卿两人也微微在心头捏了一把冷汗,两人感慨了一句:“果真是极品种的极品,无人可敌了。”
两人说罢,齐齐望着天。
又回过头,异口同声的问道:“更是怎么?”
玄奕擦了擦额头汗迹,继而开口道:“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脱了龙袍,披头散发地装扮成花落郡主,跑去摄政王殿下的专属茅厕,假意传达摄政王的命令。”
两人听得有些懵,齐齐抬头问道:“女皇陛下如此费尽心思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据说是要亲自体验一下上殿下专属茅厕是感觉。”玄奕说完,又捏了一把无语的汗水。
两人抽蓄着嘴角,回想着方才在大殿上的女皇陛下那稀奇古怪的话语和举止,这好像确实是皇陛下会做的事。
“所以,这女人宠的时候也不能少了惩罚,免得得意忘形,骑到头上来。”摄政王淡淡地道了一句,随即将酒杯里的葡萄酒小口地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