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入学
过完大年,爸爸妈妈就要走了,还是跟以前一样,提着尼龙袋在路口等车。但是我没有去送他们,因为他们说不要送。
“年还没过完就要走啦?”村里的老大妈问他们两个。
“没办法啊,赚钱要紧。”妈妈看着远处,眼神里流露的是哀伤。
家里的我早已起牀。
“走,我们去看看你爸妈走了没。”奶奶掏出大门钥匙开了锁(古老的门)。
“我不去。”我赖在椅子上不动。
“爸妈要走了,你都不去啊?”我使劲摇头。
“那我带你去叔婆家买糖吃。”(叔婆家就在路边)
我抵制不了诱惑也就被奶奶拉着不情不愿走去。来到大马路,看见爸妈还没有走,我躲在奶奶身后,蹑手蹑脚走去书婆家。
“又去买吃的。”耳边传来妈妈恐怖的话语,我停住不动,直勾勾看着她,脸上浮出无限委屈。从那时起,我的印象里就形成了对妈妈的恐惧,也不敢靠近她。
“我买给她吃的。”奶奶朝妈妈说了一句,继续拉着我去买糖果。在叔婆家,我特意多待了会,就是不想走出去再看到妈妈的表情,也不想再被斥责。
原本对爸爸妈妈就有恐惧心理的我,自从 每次经历妈妈凶恶的眼神后,我对他们两个在内心上更加排斥,就好像我与 他们相隔了一个太平洋的距离,遥遥两岸望不见影。长大后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就是回避型的人,不愉快的童年人让我成了一个只会蜷缩在黑暗角落瑟瑟发抖的可怜孩子。
九月份是无数孩子背着崭新的书包,脸上挂着好奇的笑容,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的入学好月。
“蝶儿,去看一下姐姐去学校没?”奶奶急慌慌抱着被子叫喊着我。
我跑到隔壁姐姐家去“奶奶问可以去了有没有?”
“准备着去啦,叫你奶奶把被子箱子放到 门口的拖拉机上面。”大姑父说。
也就半个小时里,空空的一辆拖拉机就被被子压的快要变形,几乎临近三个村子的学生的寄宿行李都在这辆破旧的拖拉机上了吧。
大家伙都爬上拖拉机用手抓住可以固定的地方,就这样经过半小时的车程来到了乡里唯一的一所小学。学校门口敞开着,拖拉机驶了进去,满满的一车货和人从车上卸了下来。
“老师,我孙女刚来读书,要住哪里啊?”奶奶拉着一个人就问。
“噢,我不是老师,我孩子也刚来读书,新生寝室都在一座房子,我带你们去吧。”说着就领着我和奶奶走去。
“就是这里了。”
“我的寝室也在这里。”姐姐从后面走来说。
“那就更好了,以后带着你妹妹。”大姑夫笑着说着。
走进寝室,那是一间黑黑的房间,只有一张牀——牀都是木制的,上下两层,长十米左右,只见这十米的牀已经铺好了七八个位子,一个位子也就身体能够躺下的宽度,奶奶赶忙着给我找了靠近窗户的位子给我铺好牀垫和被子。
“把米和饭盒还有钱那些东西都放在箱子里锁起来,钥匙挂脖子上,不然丢了就打不开了。”奶奶说着从兜里拿出手帕,打开手帕拿出一张5块钱的纸币放进箱子,锁上,拔了钥匙挂在了我脖子上。
“啊奶要回去了,你跟着你微姐。”说着,奶奶就爬上了拖拉机消失在九月的花香中。
“我们先去蒸饭,不然晚上没得吃。”姐姐拉着我的手走去了寝室。
拿起新买的饭盒,从米袋里掏出两把米,跑去厨房洗好后学着姐姐放进蒸饭箱。有姐姐就是好,一个人那么小就去学校寄宿 不免有些孤独和无助。
“我去哪里上课啊?”我抬着头欢喜的看着姐姐。
”我现在带你去,等下我还要回教室上课的。”
姐姐领着我来到了门牌挂着“一年级”的房间后就走了。
我站在房间门口,看着里面全都是人在扫地,还有一位微胖的,短发的老师,她看见我背着书包站在门口不动。
“这地上有东西粘着,你用脚给蹭下来。”我乖巧又生涩的探出我穿着凉鞋的脚蹭了蹭地上的一大块污渍,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坐在自己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