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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来吧，让他们一家子单独呆一会儿。”人羣中有人嚷道。
其中一间屋子里退出几人，李凯和陈野穿过拥挤的人羣，没人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屋子里一个妇人趴在牀上哭泣，一个满脸憔悴的男人轻轻拍着妇人的后背。
“爸妈，对不起，女儿不能陪你们了。”躺在牀上的女孩开口，脸色惨白，眼角带泪。
女孩二八芳龄，说话声音微弱颤抖，彷佛连哭都没有力气。
“是妈妈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让你生这么重的病，是妈妈不对。”妇人紧紧握住女孩的手。
“妈，是我没有福气再当你的女儿了，妈，如果有下辈子，我还会做你和爸爸的女儿，陪你们一辈子，永远都不分开。”女孩眼角又泛出泪光。
妇女不断啜泣，身边的男人也流出了泪来。
“爸，妈，我不在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因为我伤心难过，要好好保重身体，妈，你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
女孩闭上了眼睛，妇人不停的点头，不停的点头，握着女孩的手嚎啕大哭。
陈野看着一动不动的李凯：“喂，你还好吧！”
“当我想起那八个字和看到你这身衣服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李凯盯着牀上的女孩。
“如果……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跟老大说。”
“我们这么做，应该算是善事吧？”
“算是吧！”
“那可以晚一点再来吗？”
“现在是最合适的时间，入棺或者送到殡仪馆后就麻烦了，七天以后如果灵魂还在她的身体里，灵魂会发生腐变，更麻烦的是被火化的时候灵魂还在身体里。”
“好吧！要怎么做。”
“将手方在她的额头上，还记得如何调动身冰凉的气息吗？”
“鬼气是吧！”
“嗯！”
李凯感到手掌和女孩额头的接触的地方越来越冷。
一个透明的身形发着蓝光从女孩身体里缓缓出现。
陈野伸出手掌，掌心的黑色数字“0”突然动起来，一个扣着一个，连成一根黑色链子越来越长。陈野握着链子，手一摇晃，链子如长蛇一般卷曲盘旋，缠住了女孩的灵魂：“按住额头！”
李凯会意，放在女孩额头上的手稍微用力。
陈野往回拉动链子，陈野看到，女孩的灵魂和身体之间还连着一些蓝色的光线，细如蚕丝。
虽然没人看得见他么两人，但李凯还是小心翼翼，额头冒出汗珠，正当他抬头看陈野时，陈野突然发劲，一下将灵魂抽离开女孩的身体。
女孩是身体因此微微动了一下，好在身边的父母悲伤过度没有察觉。
李凯吓得张大嘴，话都不敢大声说：“你大爷的，你不会先给我个暗示什么的吗？要是被发现女孩在动怎么办？”
“放心吧，他们不是没看见嘛，就算注意到女孩在动，也会以为是遗体痉挛。”
女孩的灵魂睁开眼睛，站立在空中，看到自己和父母，忍不住伤心又哭了起来，眼泪变成了点点萤光，滑落脸庞后开始飘向空中。
“走吧！”陈野对女孩的灵魂说道。
“可是我真的好舍不得他们。”
“就算我继续让你留在身体里，你愿意每天看着他们为你以泪洗面吗？你能忍受看着他们伤心欲绝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吗？早一点离开，说不定和你说的一样，下辈子会再和他们相遇。”
“真的还有下辈子吗？”
“有！我向你保证。”
李凯看着陈野，第一次觉得这位平日里缺根筋的二傻子此刻这么有男人味。
“阿凯，走啦！”
陈野和李凯带着灵魂走到空中，一人伸出一只手，合拢后又分开，打开界门。
李凯率先走入门里，陈野也迈步进去，转身看着女孩的灵魂，伸出手。
灵魂回头看了看家的方向，伸出手握住李凯。
大厦顶上，女孩也被离魂境里缓缓上升的萤光吸引，伸出的双手彷佛能感受到蓝色的萤光从手掌里穿过。
只是没有多久，女孩对身体也慢慢化为蓝色荧光，缓缓飘向高处，飘向李凯和陈野也不知道的地方。
“谢谢你们！”空中隐隐传来女孩的声音。
李凯躺在大厦顶上，看着流动的萤光，感触万千却不能道出一言一语，一字一句。
许久以后，陈野在李凯的身边蹲了下来：“怎么样，这份工作可以接受吧？”
“困了。”李凯轻轻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是分不错的工作呢。
“走到那个圆圈里面，想着你要到的地方就可以了。”陈野指了指大厦顶上的正中心。“但是你出现的地方最好不要有人，不然会有怪蜀黍会来抓你的。”陈野说着指了指天空。
糕点店门口，青姐关上门，对着手哈了哈气，准备将门锁锁上。
远处传来刺耳的鸣笛，接着一声巨响，一辆侧翻的大卡车撞断路灯仍然收不住势，卡车扯断了路灯电线，周围的路灯忽暗忽明，然后一个接一个的熄灭。
青姐从糕点正门走到人行道上，突然站定不动，紧握双拳。
滑向糕点店的卡车停了下来，路灯和火花交织闪烁，青姐身后的建筑上投影出一双超级大的翅膀，一闪而过。
街道角落里有三个带着墨镜的身影，其中一个道：“走，这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通知董事长，城里来了新客人，力量太过强大，威胁性尚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