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来到家政公司,胖阿姨一脸笑容迎了上来,道:“闺女,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干这些拖地擦玻璃的活,让阿姨看着都心疼,不过呢,阿姨今天给你介绍这活,肯定如你心意,你要干的好,以后就能长期干,再不用干那些打扫卫生、做家务的钟点活了,哎呀,真是太好了!”
干个家政临时工,有什么好不好,如不如心意的?不过胖阿姨这么热心,她也不好意思打断!
待她絮絮叨叨的说完,彩云才道:“阿姨,是什么活,看你好像比我还开心呢?”
“阿姨当然开心了,你还孩子,还记不记得上次咱公司搞宣传时,你写的那幅毛笔字,那真叫一个好,咱去小区做宣传时,好多业主都问这字写的这么漂亮,谁写的,还有一些业主冲着这宣传条幅上的字,来咱公司找家政工,真是给公司做宣传、拉业务了!自那次后,阿姨呀,就替你留意看有没有需要书法老师的,哎呀,还真是巧了,我有个侄子在平厦房产公司,他们公司的董事长陈董,家里有一个女孩子,快七岁了,她一直想找个老师,辅导辅导孩子写硬笔字,每周六去一次就行,你看,多好的事,阿姨我马上就想起你了。 ”
想想也真是,自己酷爱书法,上大学时,几乎每天都能抽出些时间,安静的坐下练会字,可如今,忙的快连吃饭、睡觉的空都没有了,又哪有时间,奢侈的安静的坐下写会书法,没有了!
其实她一直恐高,特别是上次在老黄家,她正爬的高高的在擦玻璃,被老黄训斥一番,差一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她更怕这种爬高上底的活了,可这钟点活是自己要求干的,胖阿姨对自己不错,她怎么能挑东挑西的说哪些活想干,哪些活不能干,这胖阿姨真是好人,找了这么个她喜欢的钟点活!
不过,真好,这个热心的胖阿姨,竟然给自己找了份教书法的活,这不仅能练书法、还能教孩子,又能挣钱,真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这个上午,终于不用拖地擦桌子了,她心情好急了。
“阿姨,真是太好了,真是谢谢你了,陈总家在什么地方住?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你这孩子,客气啥,进到咱公司,咱就是一家人,甭跟阿姨客气!陈总家呀,离这比较远,坐车也不太方便,走,走,走,阿姨骑电动车,现在就带你去,这比坐公交车还方便里。”
胖阿姨骑车带着彩云,东拐西拐的,穿行在拥挤的路上,这条路怎么这么熟悉,怎么像去老黄家住的小区的那条路?”
“阿姨,这怎么像去老黄家的那条路?”彩云忍不住问道。
“你这丫头,记性真好,陈总住的这个小区,是一个别墅区,平都的许多有钱人家都在这买房子,陈总和老黄都在这个小区,不过呢,两家一个东边,一个西边,距离圆着里。”
一听和老黄住在一个小区,彩云心里挺别扭,她,可不想在这遇到老黄,更不想在这遇到美娜。
不过,她和芊芊门对门邻居,一周还不见一次面里,这小区这么大,能碰面的利率应该很小很小的吧,哪有那么巧,能碰到老黄、碰到美娜,想到这一点,她心里也安心了许多。
周日的早晨,难得的休息日,虽然八点多了,但整座小区似乎还在沉睡中,异常的安静。
胖阿姨在小区大门口打通了陈总电话,陈总非常客气,告诉了他们家的大致位置。
两人一路找、一路问的,到了陈总家门口,早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等候在门外,看到她们俩,忙迎了出来。
“你好,我是陈总家的保姆,你们是家政公司的吧,陈总让我过来接一下你们。”
俩人随着阿姨进了客厅,这栋两层的别墅,和老黄家的几乎是一个格局,楼下是大客厅、餐厅,楼上是卧室、娱乐室。但装修风格,和老黄家的却迥然不同,处处比老黄家显得张扬、大气,这,肯定是这家女主人喜欢的风格。
给女儿请老师,当然要正式一点,接到家政公司那个胖经理电话,陈树昌换了身西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胖经理和她带来的老师。
看到俩人进来,陈树昌忙站了起来,把俩人让坐到沙发上,又叫阿姨赶快去倒水。
陈树昌盯着这个女孩子,这个要做女儿书法老师的女孩子。
她,看着怎么这么眼熟,眉目间怎么那么像自己去世的妻子?
对于过世的妻子,他的心里一直有着深深的愧疚,要不是当时他咄咄逼人,妻子也不会郁郁不欢,早早的去世,这,在儿子的心中种下了仇恨,自妻子去世后,儿子拒绝见他,因此,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次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儿子似乎也忘了他有个父亲,或许他压根都不想认这个父亲!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的老父亲,眼里只认孙子,不再认他这个儿子,更不允许他回老家,哪怕给过世的老母亲上坟上烧柱香,也不允许!他,似乎成了无根的人,漂在平都这个繁华都市,他的心,再没有平静过。
彩云也盯着陈树昌,这个陈总,怎么也这么眼熟,她以前从没见过他,也没听说过他的名字,怎么会这么眼熟,真是奇怪!
看着他有五十来岁了,怎么孩子才七岁?
真是生意人,处处透着精明,而他的精明,又不同与老黄的精明,他的精明,透着决绝和果敢,而老黄的精明,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起发财、一团和气的精明,两人真真是不同。
“陈经理,这是彩云,向彩云,那一手字,写的真是漂亮,她上大学时做过家教,现在还在做着,教孩子呢,很有办法,给你孩子做书法老师,保证你满意!”胖阿姨看着两人迟疑的互相望着,忙上前打圆场。
陈树昌微笑着看着胖经理和彩云,却不言语,他,一个农村孩子,能走到今天,在平都成为赫赫兹有名的房产大亨,自有他的成功之处,对听到的东西,他历来不做评价,他只相信他眼睛看到的东西!
“朵朵,快下来,你老师来了!”他对着楼上喊到!
片刻,一个穿着拖鞋、挺着肚子的女人,拉着个小女孩从楼上下来。
这个女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个子高高的,虽然怀着孕,却依然打扮的很是时髦,即使在自己家里,也是涂了眼线,画了眼影,粘了睫毛,那种优越感,在眼神里一览无余。
这个老陈,孩子才七岁,非逼着练书法,说练了硬笔,接下来练软笔。那墨汁的味道,她闻起来都头晕,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让孩子练书法,真是脑子有病,女孩子家,学个唱歌、学个跳舞多好,学什么书法,可,这个家,老陈的决定就是圣旨,他说了,孩子学别的什么他都不管,但这个书法,她必须学,她心里纵使再不愿意,可也只有听从的份。
陈树昌一看,妻子用挑剔的眼光盯着彩云,忙上前介绍道:“噢,这是我爱人姚美丽,这个,是我女儿,朵朵,”
看着这年纪如此不和谐的一对老夫少妻,胖阿姨和彩云很是惊讶,不过胖阿姨还是见多识广,她忙道:“这孩子,长的真可爱,孩子妈,也好漂亮。难得你们都在家,具体怎么教孩子,还是彩云老师说了算,你们忙,你们忙,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胖阿姨走了,姚美丽一直没说话,那紧绷的脸也未见一丝的笑容,倒是陈树昌,似乎忽略了她的存在,拉着女儿,叫上彩云,向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