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我姚美丽也是他的长辈,也是他父亲明媒正娶娶进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倒要会会,会会这个小子,这么多看过去了,看他到底什么样?是像他爹那样精明、圆滑,还是不懂世事的傻瓜一个!
她昂起头,旁若无人的向他走去。
咖啡厅舒缓的音乐让陈飞平静了许多,他低者头,细细的品着咖啡,这咖啡的味道,他非常喜欢,入口的时候苦苦的、涩涩的,但当你有一丝丝讨厌的时候,它竟有甜甜的味道。
他就这么低着头,品着杯中的咖啡,他虽然没有抬头,却感觉到那个女人冰冷的气息,他知道,她来了,就站在他的身边!
“坐吧!”他头都不抬,依然冷冷道。
姚美丽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极端不满道:“真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这么没有教养,别忘了,我是你的长辈,有你这样给长辈说话的吗?连个称呼都没有?”
“长辈,你,你也配吗?”陈飞突然抬起头,盯着她,眼神冷的如刚出鞘的利剑般。
这眼神,让她浑身发冷,她心里突然很是不爽,她想逃离,可,她不能,这么多年,她就见了他这一面,心中的话,她一定要当面警告他。
“配不配,我姚美丽都是你父亲如今的太太,你的继母,这个事实,是你这个小孩子家,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你长大了,也是成人了,既然你母亲去世时,你不愿认你的父亲,那么从今天起,请你也不要来打扰我们。”
“你放心,看见你们我就想吐,我怎么有心情去打扰你们,是你多情了,既然你的世界不允许我出现,那么也请你们不要打扰我,不要扰了我的生活。”
“好,好,好,说的好,太好了,我姚美丽就等你这句话,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两不相干,你陪着你的爷爷,守着你母亲给你留下的度假村,好好过你日子吧,那个度假村,生意那么红火,它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你父亲陈树昆的家业,这么多年,有我姚美丽的功劳,它将来只属于我的女儿,朵朵,请你,不要有非份之想。”
“你,也给我记清了,那些东西,我,陈飞,不希罕!一点都不稀罕!”
“好,好,好,这是你说的,你陈飞亲口说的,你今天说的话,请你一定要记住。”
“你这个贪心的女人,别以为别人也像你这么贪心,陈树昆的家产,他就是给我,我陈飞也不会要。”
太好了,真的是更好了,听到这句话,姚美丽的心,像灌了蜂蜜般的甜。
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都是放屁的,陈树昆一世英雄,却生了这么一个怂蛋的儿子,连家产都不想要,她担心了这么多年,担心他长大了会来和她抢家产,会来和她女儿抢家产,她没想到,这个陈飞,竟一点想法都没有,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老天爷真是公平,虽然让她生不出儿子,却给了她一个视家产如粪土的对手,她,不战而胜,她,姚美丽,还真是天生就是富贵的命!
她心情极好,带着长辈的语气,装腔作势道:“阿飞,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能帮的你阿姨我肯定会帮,你说吧!
“听说你戒指丢了,你竟然诬陷一个叫曾豪的年轻人,说是他拿了你的戒指,你这种人,无凭无据的诬陷别人,真是不要脸。”陈飞依然冷冷道。
“你这孩子,你才不要脸里,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别人欺负了你阿姨,偷了你阿姨的戒指,你,你怎么帮外人说话,竟然说你阿姨的不是。”
“欺负,这么多年,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别人谁敢欺负你,谁敢惹你?我明给你说了吧,曾豪,他是我朋友,是我大哥,我找你,是希望这件事情,你能和解,不要闹的太大,不要这么没完没了的追究下去。”
“啊,什么,他竟然是你朋友,你哪来这样的朋友?陈飞,你真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没人管,没人教的,你看你,都交了什么朋友,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好做,偏偏去做贼!”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我的朋友,他,不是贼,你,才是最大的贼,你偷走了我的家,偷走了我的父亲,你才是世间最大的贼!”
“小屁孩,你给我听着,我,姚美丽不是贼,要说贼,你爹陈树昆才是,是他偷走了我的心,偷走了我的青春。”
“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都是贼,我不想再与你们有任何的瓜葛,我朋友曾豪,我只要你一句话,和解还是不和解?”
“小屁孩子,你给我听清楚了,戒指丢了,我姚美丽有的是钱,还能去买,但他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酸小子,他,他竟敢打我一耳光,这,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饶了他,等着吧,我要让他在平都无立足之地,我要让他家破人亡,你给我听好了,是加破人亡。”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你会有报应的。”陈飞气愤道。
“错,我,姚美丽过的多好,要什么,有什么,得报应的是你和你的朋友,你,永远是倒霉鬼,一个没爹没娘的倒霉鬼,而他,是一个穷鬼,永远都是一个穷鬼!”
她,站起身,转身要走,没想到,陈飞,也蹭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狠狠道:“你,姚美丽,早得到报应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别以为我陈飞是好欺负的,你,求神拜佛,不也没有命,没有命生男孩吗?我虽然和陈树昆断绝关系,但,我陈飞,仍然是这个世上他唯一的儿子,记住,唯一的儿子,他,只会把他的家产留给他儿子的,纵使我不要,他还会这样做的,他肯定会留给他的儿子的,而你,总有一天,会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鬼的。今天,你要是答应放过曾豪,我看在你放人一马的份上,说不定将来会施舍给你口饭吃,可惜,你太愚蠢了,你等着,总有一天,你,姚美丽,会跪着来求我的,求我陈飞的。”
陈飞说完,大踏步走出了咖啡厅。
留下呆呆愣到那的姚美丽!
她,真的错看了陈飞,他,毕竟是陈树昆的儿子,他的体内,留着他父亲的血,他和他父亲太像了,做事够狠,够绝!
她该怎么办?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她的心里,突然间充满了恐惧!
陈飞走出咖啡厅,他心里有些后悔,为了曾豪,他为什么不能强压心底的怒火,去求她,去求她姚美丽,可就算他去求她,以她的不依不饶的个性,她会答应吗,她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彩云还在家,苦苦的等他消息,可这样的消息,他怎么和她说,他要告诉了她实情,她肯定受不了的,但不论如何,他都要去见见她,总要安慰安慰她,再想想其他办法。
他和彩云认识也差不多有四年了,自从她第一次去他们宿舍找阿豪,他就非常吃惊,这个彩云,她以前从没有见过,第一次见面,却是那么的熟悉,她的眉宇间怎么那么像他过世的母亲,就因为这些,他总觉得和她和豪哥在一起,总是分外的亲。
她,为了豪哥,放弃了推荐读研究生的机会,为了这青梅竹马的爱情,她拒绝了市长儿子的求婚,毫无怨言的守着曾豪,守护着她们的爱情,而今,他出事了,她心急如焚、四处奔波,丝毫不言放弃!
对于这个嫂子,他的心中,除了敬重还是敬重!
她和豪哥的家,刚搬来时,他来过一次,那时,一个十几平方的小屋,什么都没有,还是宿舍兄弟们联手,给他们置办了简单的家俱。
他把车停到楼道的外面,径直上了楼!
彩云和芊芊回来后,芊芊煮了麪条,一天没吃饭了,这肚子空空的,咕噜咕噜作响,可一端起碗,吃着麪条,怎么味同嚼蜡般,一口也难以下咽,她索性趁芊芊回她屋里的功夫,把麪条倒到垃圾桶里。
她躺在牀上,就这么盯着手机,盼着陈飞的消息,这万一,万一陈飞说不动姚美丽,她,她该怎么办,不不不,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她的门虚掩着,听到敲门声,她以为是芊芊,这个丫头,敲什么敲,直接进来不就好了!
“不用敲门,门没关,进来吧。”她微弱的声音道。
陈飞推门进来了,这十几平方的房子,屋子里的一切一览无余,他一眼看到了彩云,她病恹恹的躺在牀上。
“阿飞,是你?你怎么来了?”她吃惊道,努力的想坐起来。
陈飞忙上前一步道:“嫂子,看你不舒服,你躺好,别动!”
彩云就这么躺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飞。
陈飞知道,她等他开口,等他带来的消息。
可他怎么说哪?
犹豫了一下,陈飞横下心道:“嫂子 ,我见到姚美丽了,可她,她态度非常蛮横,不留一点情面,不过,你放心,我正在想其他办法。”
陈飞话音刚落,彩云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往下落。
看到彩云这样,陈飞也慌了,他忙道:“嫂子,嫂子,你别哭呀,我,我不是正在想其他办法的吗,你放心,我,我豪哥他肯定会没事的。”
“阿飞,我,我没事的,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不用自责,你,你还要上班,你回去吧,我想静静!”
“嫂子,那你休息会吧,我回去了,我,我一定会想其他办法的,你千万不要着急上火的。”
陈飞走了,这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阿豪该怎么办,难道生活真的把他们逼死了才算甘心吗?难道连一点点的出路都不给他们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