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程小姐昨晚一直守着大酋长的孙子,而大酋长的孙子今早才脱离危险,今天下午才完全的好了。”
    
    “你也别想太多。”
    
    云城低声的劝着她:
    
    “毕竟我们都不懂祖鲁语,而祖鲁人也都不会说英语,大少要跟大酋长谈铬矿的事情,也还是要程小姐翻译才行。”
    
    听云城这样一说,顾暖有些烦躁的心情逐渐的冷却下来,她不由得又想起杨传志走之前对她说的话。
    
    在大是大非面前,要把私人恩怨放下,何况她跟江浩轩去见巴布鲁时,当时巴布鲁也误以为她跟江浩轩是情侣,她跟江浩轩不也没解释?
    
    这一次,她是一个人先进村的,而程芸儿是跟着闻人臻一起进的村,再然后,闻人臻每次跟大酋长交流,都是程芸儿在旁边翻译。
    
    别说是大酋长,就是任何一个人,见此情景,都会以为闻人臻和程芸儿是夫妻,而跟她没多少关系。
    
    篝火晚会举办得如火如荼,程芸儿像个举止优雅的贵妇坐在闻人臻的身边,帮闻人臻和大酋长翻译着他们的话语。
    
    而大酋长的夫人和他的儿媳,看向她的目光,却好似看向一个恶毒的怪物,即使相互间不说话,顾暖也能从他们的眼神中体会到浓浓的恨意。
    
    她不明白,自己在这里四天五夜,为了挽救患有疟疾的祖鲁人几乎都没怎么休息,为何大酋长一家对她还如此的厌恶和憎恨?
    
    这样的篝火晚会,好似跟她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顾暖走向一边,在距离篝火十米外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给。”
    
    阿卡拿了串烤肉过来递给她:
    
    “你吃点东西吧,要不这样饿着会更瘦的,对了,这肉我烤了好久,肯定熟了,而且还撒了你给的孜然哦。”
    
    顾暖笑,接过这一大串的烤肉:
    
    “谢谢!”
    
    她把烤肉放到嘴边咬了一口,虽然还是有很浓的膻味,不过撒了孜然,她也确实饿了,所以这会儿倒是觉得很香。
    
    “那个男人是你们的领导吗?”
    
    阿卡看着人羣中和大酋长坐在一起的闻人臻和程芸儿问。
    
    “嗯,算是吧。”
    
    顾暖凌磨两可的回答。
    
    “他们夫妇看上去很恩爱的样子呢。”
    
    阿卡笑着说:
    
    “还是你们外国人长得好看,不像我们一身黑。”
    
    “他们不是夫妇。”顾暖淡淡的道。
    
    “啊,不是夫妇吗?”
    
    阿卡诧异的看向顾暖,然后又看了看闻人臻和程芸儿:
    
    “我以为他们俩是夫妻呢。”
    
    “那女的会说你们的祖鲁语,帮那男的当翻译的。”
    
    顾暖深吸一口气道:
    
    “那男的,他是......我丈夫。”
    
    “什么?”
    
    阿卡有些吃惊的看着顾暖:
    
    “那男的真是你丈夫?”
    
    顾暖点头:
    
    “难不成这种事情还可以乱说的?”
    
    “可他为何不把你叫过去坐在身边啊?”
    
    阿卡愈加不解的问。
    
    “我不会说祖鲁话啊。”
    
    顾暖淡淡的解释了句,她自己都觉得这解释太过牵强。
    
    “不会说祖鲁话可以让那女的当翻译啊?”
    
    阿卡不解的道:
    
    “难道那女的只能给一个人翻译不能给两个人翻译吗?”
    
    顾暖笑,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老公和那女人是不是背地里有一腿啊?”
    
    阿卡突然问。
    
    “啊~~~~”
    
    顾暖惊讶出声,朝篝火那边人羣里高高在上的大酋长那边望了眼,恰好看到程芸儿正拿了东西递给闻人臻吃。
    
    “你别傻了,我觉得你老公肯定跟你女的有一腿。”
    
    阿卡低声的对顾暖说:
    
    “明明你才是给我们帮助最多的人,如果不是你提前到来,我们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大酋长应该感谢的人是你,可你看现在,大酋长好似都不记得你了,把那个女人捧得跟大女巫似的。”
    
    顾暖听了这话,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程芸儿抢功劳什么的她并没那么在意。
    
    她在意的是闻人臻的态度,可今晚开篝火晚会,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来找她,好似把她这个人忘记了一样。
    
    “你老公有几个老婆了?”
    
    阿卡突然又问。
    
    “啊?”
    
    顾暖震惊的望着阿卡,半响反应过来,赶紧说:
    
    “我们国家实行一夫一妻制,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老婆。”
    
    “那......那他还跟那个女人那么亲热?”
    
    
    
    阿卡眉头皱得更紧:
    
    “我们祖鲁人只要有牛就可以娶老婆,12头牛可以娶一个老婆,但都是正儿八经的娶,不会在没有娶时跟不是自己老婆的人拉拉扯扯的。”
    
    对于这种各地的风俗,顾暖没办法跟阿卡说清楚,她默默的啃着肉串,只是肉串太大,她又不想浪费,费了好大的劲才吃完这串烤肉。
    
    阿卡问她还要不要,她赶紧说不要了,恰好有人来叫阿卡,于是阿卡也就没再陪她,和那些祖鲁人一起唱歌跳舞去了。
    
    顾暖一个人坐着实在无聊,何况时间也晚了,她只觉得困,便站起身来,又朝篝火那边的闻人臻看了眼,然后默默的转身回了给她住的那间小木屋。
    
    八月初的南非,这边又是西北部,晚上温度不是很高,好在闻人臻把她的衣服都带来了,她翻出厚衣服来穿上。
    
    很困,靠在墙壁,听着门外还在响着的歌声和欢呼声,倦意袭来,她闭上眼睛,渐渐地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迷迷糊糊中听到门被推开的声响,她警惕的睁开眼睛,冲口而出:“谁?”
    
    问话时,她的手已经快速的抓过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粗木棍。
    
    “我,”
    
    熟悉低沉的嗓音传来,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顾暖,睡着了吗?”
    
    原来是闻人臻。
    
    顾暖常常的松了口气,把手里的木棍丢开,这才问:
    
    “你忙完了?”
    
    “嗯,”
    
    他应了声,在她身边,挨着她坐下来,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生气了?”
    
    顾暖:“.......”
    
    她想说自己没生气,可嘴微微张了张,话卡在喉咙里,却是没有说出来。
    
    她的确没有那么大度,看着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人在公共场合秀恩爱,就连祖鲁人都看出来了,她也遮不住自己的眼睛骗不了自己的心。
    
    “因为程芸儿是跟我一起来的,大酋长就误会了我跟程芸儿的关系,”
    
    闻人臻低声的解释着:
    
    “而程芸儿为了铬矿的事情,没有跟大酋长解释,而我不懂祖鲁语,也就一直都云里雾里的,所以.......真的只是为了工作,就像你和江浩轩去见那个祖鲁人一样,当时不也被误会,你们也没解释不是么?”
    
    顾暖听到这话,鼻子微微泛酸,把脸悄悄扭向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啊,不需要解释,为了铬矿能竞标成功,有些牺牲,尤其是这种不是实质性的牺牲,貌似都是可以,也必须要接受的。
    
    “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了。”
    
    闻人臻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又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还有十多天,我们就竞标了,只要竞标成功,我们即刻就回滨城去。”
    
    顾暖点头,深吸一口气,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没再说话,微微的闭上眼睛,只希望天尽快亮,他们尽快离开这个原始的部落。
    
    是在鸟儿的叫声中醒过来的,睁开眼,房间里还是一片漆黑,可门缝那地方却透着亮光,外边显然已经大亮了。
    
    顾暖睁开眼,发现搂着自己的闻人臻还闭着眼在,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闻人,天亮了。”
    
    “嗯,”
    
    他从鼻孔应了声,眼依然还没睁开,手却搂得她更紧:
    
    “别闹,再睡会儿。”
    
    “哎呀,别睡了,今儿个不是还要回去吗?”
    
    顾暖用手推他:
    
    “不说要早点离开?”
    
    闻人臻这才睁开眼睛,垂眸看着她,用手揉揉她的头发:
    
    “不生气了。”
    
    顾暖:“.......”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反正这些祖鲁人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们认为谁跟闻人臻是夫妻就认为去吧,有什么关系?
    
    “好吧,我们出去吧。”
    
    闻人臻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抖了抖有些酸的手臂才道:
    
    “祖鲁人这房子盖的,连窗都没有一个,房间里也不放张牀,这样坐着睡觉真是受罪。”
    
    顾暖笑,忍不住就道:
    
    “你也可以躺着睡啊?只不过是躺在地上而已。”
    
    闻人臻也笑,俩人走出来时,发现云城已经把他们的行李箱等都已经搬出来了,这才发现日头都老高了。
    
    “程芸儿呢?”
    
    闻人臻问站在一边的云城。
    
    云城摇头:
    
    “不知道啊,我早上起来就没见到她,是不是昨晚太晚才睡,还没醒啊?”
    
    “那赶紧去看看。”
    
    闻人臻说这话时,目光朝对面一百米开外的蘑菇木屋望过去。
    
    云城很快朝那木屋跑过去,很快他就又跑了回来:
    
    “大少,屋门是大打开的,但是里面没有程小姐。”
    
    “没有人,那她去哪里了?”
    
    闻人臻皱眉,看向刚到跟前的云城。
    
    云城摇头:
    
    “我不知道,昨晚篝火晚会散了她就回屋子去了,我的住处离她有些远,她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