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也没办法
我坐在椅子上,老九还站在那里,老五说,“去吧,等你露一手呢?你到底行不行啊?”
老九说,“我,我应该行。”
我一看,准是两人骗我呢,“你压根就不会吧?原来是诳我高兴呢?”
“那你高兴吧?高兴爷就去做,爷今天豁出去了,爷的美名就败在你这里了。”
“哼,就知道你骗人。你准备怎么收场?我气可没消呢?”
“我说姑奶奶,其实方才你也有不对啊?你不顾及我的心情,向着老四说话,我才激了的。行了,反正你都进来了,我今天就做一个试试,我还不信了,我堂堂九阿哥,这个都做不好?五哥,你这里都有什么?”
“有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去看看吧。”
这老五明显向着他弟弟,诳我去厨房,好,我就指挥你好了,糖糖的处女菜,我是要吃的。
厨房里倒是什么都有,可老九说,“我看我就做上次的炒麪好了,那个瞧着简单,不就是煮熟了面,用菜和肉一炒吗?容儿,你爱吃吧?”
“随便,你做吧。”
老九还在厨房里踅来踅去的,因为他不知道该先干什么。
“洗菜、切菜、切肉、煮麪,先这些吧。”
老九一副盲从的样子,又挽起了袖子要洗菜,我又说,“我要放些元葱,还要辣椒,要蘑菇。”
“啊,好,这都在哪了啊?”他问道。
我简直无语了,不行,我不能帮他。“那里,洗吧。”
老九开始弄水涮,我只好告诉自己,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他拿起刀要切,不管什么纹理横竖的,啊,我的天啊。
“肉要切成小丁,蘑菇也是。”看他干活得急死我,气死我。
“五哥,喊厨子来吧,我可不敢吃他做的。”
“行。”
“别,我要自己做,要不,容儿,你给我弄好这些,我给你炒,好不好?”他一脸讨好的样子。
看我不依,接着说,“你还有什么条件?我找机会带你出来玩,要不我哪次上江南带着你?要不,你要什么啊?”老九有瘪茄子的迹象。
“滚吧,我做完了你不许吃,我和五哥吃。”
“容儿,别呀,我也饿了,这不陪你们办事吗?”
“谁要你来?你给我继续切肉,切得很碎很碎很碎的。”
我还是又当起厨娘了,不过用不了那么多肉还是切了很多,要他累一累,可谁知他挺高兴的,一边和我扯皮一边切肉,还挺有节奏的。
老五说,“九弟,你做好了,我们也给额娘送去些,就说在从容的帮忙下,你专门孝敬她老人家的。不过,那皇阿玛也得送去些。”
我瞪了老五一眼,什么破提议,又要累我。老五越来越善解人意,他连忙说,“从容,要不我不吃了?”
“胤祺哥哥——,糖糖不吃,你也得吃啊。”我美美地说,想用含糖量腻死他。
“哥,那你也帮忙啊,算你一份,你给我们烧火啊。”
“行,烧火也是很重要的吧,得要合适的火候吧,从容?”
“是。你们俩最重要,我就是帮帮忙而已,我的爷。”
终于差不多了,“两位爷,我盛好就端出去,你们回去等着吧”,我看他们谁走,我就给谁一碗变味的,哈哈。
老五说,“我帮你端两碗,你端一个,九弟辛苦了,去坐着吧。”
老九说好。我很高兴,冲老九乐,“嗯,你进去等着吧。”结果他看了说,“容儿,怎么这么谄媚啊?你不生气了?好,我去摆桌子。”
哈哈,“五哥,你不许说话啊”,我往老九的那碗里浇了点醋,又放了很多糖、盐,还有辣椒汁,亲自端着,“走,五哥”。
“从容,别这样。”
“还有呢,捉弄他一下,一会再给他盛一碗。”
“哦。”
“不要发出这么委屈的声音,要不你吃这碗,给他你的。”
“你真是魔女!引得九弟往你这里飞蛾扑火!”
“说什么?我是最可爱的魔女,没准你哪天也爱上了我呢?”
“不害臊,爱上你,我就完了。”
“对啊,谁早晚都得完了,你也早晚得完了,所以你早晚得爱上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贫嘴啊,说话这逻辑性太强盗了。
老五无语了。
看到老九,我一脸笑容,“喏,你的,吃吧,今天可做得多了,你们找人给皇上和娘娘送吧。”
老九就说,“五哥,你找人去。”
他说完吃了一大口,当然会吐了,又辣又酸,呛到了,流出眼泪来。
“怎么,可是悔过的泪?”我气他。
“容儿,你——”
我哈哈大笑,老九好像生气了,“你,你,捉弄我你高兴吧?看我难受你就高兴吧?耍着我玩,你高兴吧?”他“咣当”放下碗,不理我了。
我们真是一对猫和老鼠,一会他演猫,一会他演老鼠的,“不就吃了一口嘛?我给你再盛去,我都准备好了。”
“我不吃了,你和我哥一起捉弄我玩,还吃什么饭啊?”
“嘁,男子汉就这么大肚量啊?不吃拉倒,谁饿谁知道。”我自己吃起来,老五吩咐回来也吃起来,老九一个人傻坐着。
他哥还装傻笑着问:“你怎么不吃啊?”
“哥,你和她一起欺负我。”
“没有,就开玩笑呢。从容说了,还给你盛呢,她还说晚上给你做别的吃的,算是赔罪。”
我连忙澄清:“我什么时候说了?”
“就刚才啊,你跟我说的。这面真不错。”老五说。
老九明显知道他哥说谎,可是说,“那我原谅你了,你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快去盛吧,晚上的好吃的我也等着。”
“五哥,你这个坏家伙,墙头草,一边倒。”我一扭去了。
回来时,老九就很志得意满的样子,彷佛在说,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哼,我没说过,就不承认,就是说过我也不做,你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因为晚上额娘或者皇阿玛没准会找你的。”
完了,难怪无极说我太爱显摆会遭祸呢,太对了。
等晚上老康果然叫我去了,不过不是做饭,是要我交代一下最近的事情。
“听说,你最近见了老七了?”
“是,皇上,他在抚琴,可吸引了,我不知道是谁,结果竟是他。”
“那你怎么看他?”
“皇上,七爷境界天高云淡,恕我说句实话,他比我们都要有福多了。他的心境让我辈高山仰止,我觉得根本无需皇上挂怀。”
“那你是说朕不够了解儿子了?”
“皇上,您百务缠身,天下一肩挑,忙是自然的。您不瞭解儿子们,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您的爱得让他们感受得到才行。父爱不是赏赐、恩宠和差事能替代的。”
老康不说话了,我接着说,得给甜枣啊,这是说话的艺术,“皇上,以前我就说,您为了大我——天下万民,放弃了小我——自己家人儿女无法都照顾到,这正是您为君胸怀的体现。儿女们也许一时不理解,可是一旦为人父母就会明瞭了。当您试着走近七爷,就会觉得所有的儿子中,这个最优秀,他可以在您心忧之时帮您打开视野。”
“嗯,最近他主动来见了朕一次,的确和朕一直认为的大不相同。那么说,这个任务你无需接手了?”
“是的,皇上,正是皇上教育出来的好儿郎,如今七爷成了我的知己,境界更高于我,所以是不是任务我都愿意结交他,也给自己找个晶莹如雪的高士朋友。”
“也好,你就多去找他。不过身为父母,朕的确无法尽到责任,你就帮朕去安慰他们吧。十三公主,你还没看到吧?她和十三一样是个好孩子,但朕无奈得辜负敏妃之托,她也得接受和亲的命运。你去劝说劝说吧。”
“是。”
“还有老五的火枪队你要帮忙,朕看老五最近心情挺好的,你要把握好尺度,别招惹了他。”
“回皇上,这话得跟老五和其他皇子说,您说您这么明察秋毫,就看不出来,我不就是个普通丫头吗?他们一个个那么高贵俊秀,眼界也宽,怎么就非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还有一大片森林,怎么就看不到呢?所以您跟我说没用,您得开解他们。”
“陆丫头,朕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不敢不敢,因为您是明君不说,还是个宽和的长辈,我见了您就不由自主觉得亲切,撒撒娇也是可以原谅的,是吧,皇上?您让我办的事,我肯定披荆斩棘,排除万难,抛头颅洒热血也一定完成。皇上,您说我的两个任务完成得不错吧?”
“哼,你不也是挑简单的来吗?而且你要是做不好,一样得惩罚。”
“知道,我自然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行了,今天送来的吃的真是老九做的?”
“是啊,我教他洗菜,切菜,剁肉,烧火,他干得挺好。尤其是剁肉,剁得很碎。”
我以为老康会表扬儿子,结果他说,“你就这么使唤朕的儿子啊?”
“不是,皇上,这不为了孝敬您啊?”
我以为他还会说我,结果他说,“那么你们很合拍啊?”
“也不是,皇上,您哪一个儿子都能给您做菜的。”
“是吗?你不是想说哪一个都跟你合拍吧?”老康想想顿住不说了,“行了,去吧。”
“是,皇上,但我一直想问您个问题,您天赋异禀,学识渊博,给我解解惑。您看我老想自称‘奴婢’,可说惯了‘我’字了,改不过来。我想请教您教教我,您怎么就把‘我’字都替换成了‘朕’字了,这可比脑筋急转弯还厉害,您真是高智商,高情商,我就不行,紧着提醒自己还记不住。您给奴婢说说?”我一脸讨好,其实是埋汰他呢。
但老康很有趣地说,“嗯,提得好,你提的这个很是个问题啊。要不朕准你去问问别的奴才,取取经也行。”
“是,奴婢遵旨。”
“臭丫头,还遵旨呢?朕看你就是欠揍,揍你两回你就记住了。”
“皇上,不是那个事,哪有人敢打您啊,可您多自觉啊,多有效啊,我想要的是您这种浑然天成的效果。”
“是啊,等你当皇上就会了。”
“啊?皇上,您别吓我,我可胆小,您治我个罪可糟了。还是再见吧,我最尊敬的,打心眼里佩服的千古一皇上,再见吧,奴婢告退。”我简直是女版韦小宝了,哎,这生活,浑然天成地拍马屁啊。
我晚上回来,想装休息好练功啊,可宜妃又派人来了,特别说吃到了老九她儿子做的菜了,很是欣慰,也奖励我帮了忙,给我一个什么东珠,好吧,留着。
未来几天,我准备给自己放松一下,继续和老五老七发展发展友谊,因为两个任务搞定了,就算是休假一段吧。告诉了十七,我没空做饭了,要去联络感情去。
十七看着我说,“还联络啥啊,你这种自来熟、厚脸皮型中等模样的女人,我看最受欢迎了。那些真正的美女啊,都很高傲,那些丑女呀,又自卑,就你占了便宜了。四哥他们啊,我看是平时眼睛长到脑门上了,见了你眼睛又长腰上了,看女人的水平一下子凹了。”臭小子还比划着说。
“说什么啊,你个小鬼,还女人女人的,你懂个屁?”
“我本来是不懂,可见了你就懂了,女人,近之则狎,就说你呢?”
“完了,你小心你有女人恐惧症了,你见你娘时,还挺正常吧?要是发展到那一步,见你额娘都看不顺眼,你就玩完了,将来保不准一个同人十七出现了,啊,那我真是罪孽深重,成为女性的公敌了。不过,那首先也是你自己的事,你玩吧,我走了。”
老七这里真是不错,景色幽中更雅,琴声更有流水相衬,说不出的嫺雅安乐。
我其实更喜欢他的琴,但深知君子所为,不该夺人所好,但还是嘱咐他给老师也弄一架来。
“要不哪天你出宫,我给你约出我老师来?”
“不用,有缘自会相见的。”
说得我傻傻的,“真是高人啊,要是我不得拍马去见啊。不过这也算合了老邬的意,你们一见面,哇,真是比鹊桥还多情的相聚啊。不过你不许看上他啊,我事先警告你,他长得简直是,没法形容了,比仙女还美,你别动心啊。还有啊,你们不许谈政治,只需论琴道、论人生、交朋友,别让我难做啊。”
我其实是幻想起俊美无敌邬思道和天高云淡胤佑因琴钟情,演绎一段人鬼共泣的耽美恋情。
“你都说的什么啊?你把那个《在水一方》,再唱一次,我来弹。”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彷佛依稀,她在水的中央。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足迹。却见彷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真是太美了,我为我的歌声,更为他的琴声和那古韵十足的词风感动。
啊,我穿着白裙,与人两忘烟水里。可,是谁呢?谁都行,我婚姻的失败使我意识发生变化,谁做我的丈夫,我都要改造好他,绝不姑息手软,想尽一切办法我要和爱我的人在无人打扰的宁静中,过冬眠般的生活。
“想什么呢?爱人吗?脸上出现了怪异的狠辣样子?”
“啊?我的表情是那样的,不是甜蜜的?”我还要往下说,就听窗外有人说话了,“老七,真有闲情啊?”
是老五进来了,“五哥,你怎么来了?”
“顺着琴声歌声就来了。这曲子真不错,我决定画一幅画,就用这个了。”
“真的?是画我吗?比我好看,还一看就是我的‘陆从容’吗?”
“行,你不怕别人看了说你那个什么词来着?”
“整容了,我不怕,你们这里哪有那么好的技术?”
“整容,那么真的有这个事?”
“当然,你看你这脸上有疤吧,我就把你身上皮肤最接近的找一块来,融合在一起,不就没了疤?还有更厉害的,你鼻子歪了,有人可以正,你需要什么尺寸的身材都可以,你们的明白?”
“不明白。”
“算了,反正我也不会,说也白说。还是画画吧,我有灵感,我要穿自己设计的白裙子,在水中央,水要蜿蜒而去,要有圆石,还要有瀑流,我还要绿草和漫天的花,我还要一个男人的隐约身影。”
我叽哩哇啦地说个没完,老五说,“要不你自己画?”
“你是不是吹牛啊,我看你这手连画笔都没拿过吧,呸,还承诺画画给我,你不如我给我画张大饼充饥了。”
“可我不是御用画师啊,我要按自己的想法画。”
“胤祺哥哥,你真有个性,当你的艺术家吧,我找我老师画去,你的我还不要了呢。胤佑,你会不会,你给我画吧?”
“你问对人了,”老五说,“其实我们兄弟谁都会画,还都很不错,不过各自有所擅长罢了,要说老七啊,最会写意了,你这种人,我看就几笔写意准成,就画一块大石,略带猴相,用老四的书法注上‘陆从容’三字,简单又传神,你将来有了子孙后代,照画叩拜都成。”
“老五,你这嘴还这么损啊。好,画,旁边多画一个,‘刀疤猴’好了,谁让你是我哥呢?”
还是老七好,从来不和我斗嘴,不过老五呢,也没怎么赢了我。我几天都和他们在一起,马上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了。想想这么多日子来,十三永远是老四的传声筒和跟屁虫,单独来也只是跟我斗斗嘴就走。十四总是自己来去,跟大家一起时就使劲整我,不埋汰我不甘心似的。老九是百无禁忌,怎么斗嘴发狠都过会就忘了,照样来找我。老八自从上次在四四家单独见了之后,就没自己来找过我,看来是放弃我这棵歪脖子树了,挺让人省心的孩子。老十只要我定期给他吃的,他就不会念叨我了。
而我跟这些人在一起,老七最没负担,他不折腾我做吃的,也不是喜欢我,所以见他我最轻松。老五现在也还行,只是偶尔跟老九打包来,叫我心累。别人也都让我累,所以我爱找老七,这是趋利避害的自然反应啊。
可是自从跟老七他们走得近了以后,别人大概老找不到我,这天一早竟然齐齐集合,团结一致来声讨我了。连十七都被留下来看热闹了。
做煮饭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