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四在紫禁城里度过的一段静好岁月
结果我想安排的自由恋爱过程并没有实现,但是明美确实成了十七的嫡福晋了。婚礼我自然是参加的,观察着十七的样子,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长大了,也越来越像十三了。无论是性格还是处事作风,甚至连外貌都有些相似的神韵。
他今天似乎很高兴,应酬大家十分殷勤到位。偶尔目光看到我的时候就冲我笑笑,我心里也有点复杂,怕他不是真的高兴,怕他变成紫禁城里到处都是的人,怕他为我伤了心。事实上我对他的照顾是出于一个三十岁女人的心理,从与他初见算起来可以是他的长辈了,可是表现出来的却是一个只比他大两三岁的姐姐。
我可能影响了他对女性甚至是人生的很多看法,可我更希望在爱情上他能最大化地自主,可看来是不可能了。我现在能为他做的实在不多,只有祝福,对他却彷佛镜花水月一般。
十三处处帮忙照应着,十七当然也喝了很多酒,还好没有大醉。等到全部散了的时候,他竟然还要送我和老四、十三出来,被十三劝了回去。
路上十三说,“四哥,我们都走了既定的路了,从容,你看这就是皇子的生活。我有时在想什么样身份的人一生会获得幸福呢?”
老四并没有说话。
我说,“幸福或许跟身份有关,但是那不是最重要的。不过的确某些身份是注定了难以幸福的。老四,怪不得佛家说苦海无涯,我看这句最对了,只要是俗人就难以幸福。俗人虽然会有短暂的快乐,可是转眼就成空。”
老四说:“我以为你是个多么开朗乐观的人呢?原来也这么伤感啊?”
“不是伤感,是人生谁也抗拒不了,人活着也许就是来遭罪的。”
十三也说,“从容,我们这样想也许有理,可你的生活一向顾忌少,束缚也少啊?”
“嘁,那是你不瞭解我,我是很忧郁很敏感很内向的。”我说话的调调惹得十三乐起来。
之后一段时间我就常常见到明美,开始和她越来越熟悉,看样子他们过得也该可以,因为明美说自己很轻松自在。我想如果我谁也不会爱上的话,能嫁给像十七这样的人就会很幸福了,因为他是个君子。事实上,我会认为女人选择丈夫的条件,最重要的反而不是爱有多深,而是这个男人有多么正直、多么君子、多么温和,那样你会幸福得多。
等到八月份的时候,老康并没有去承德避暑而是要去五台山。这当然引起了我的高度警惕,因为据说老康的老爹是在那里修行的。我想问老康可是又不敢,他到底干什么去呢?一定有什么事。而且他带了太子、老八一夥,还有十三,留下老三、老四监国,十七暂时帮忙打理日常事务。这是个奇怪的安排,不知他到底什么心思,而在我猜来他是带太子和老八去见老皇帝,然后要探探未来的储位问题。如果是这样就意味着老康此时的心思都还没在老四身上。
而且他竟然也没点我去,我若留下,就差不多每天都会见到老四,甚至是陪着他。对这个信息,我也不理解,难道他有意把我嫁给他吗?我翻来覆去想不明白,就想探探老四。可是他彷佛从来没想,从来不想知道一样,我心想真是能装啊。不知我老师怎么看的,改天问一问。
这天,老四约我到卧佛寺一游。“升职了,很有闲情啊?”
“升职?”
“监国了,不就是代理皇帝了?也该提前演练一下啊。”
“别瞎说。”
“为什么到佛寺去啊?心不静吗?其实我想不透皇上怎么想的?你是不是也很想得到他的认可啊?”
老四不说话,我也只好消音了。西山还是很美,游人有很多,山上也没那么热,而佛寺传来的钟声也让人顿消尘念。
老四没有去拜访大师们,只是和我在阴凉处拣了石头坐下,“其实皇阿玛怎么想的也不重要,我对自己有个评价的,更重要的是天下百姓和历史的评价。而且今天我心不静不是为了那个,我是想要一个飞跃。”
“飞跃?你想学十三的轻功?”
老四看了我一眼,“他们都走了,只留下我们,我算不算近水楼台呢?”
我明白老四的意思了,他接着说道,“我希望我们之间有一个让我惊喜的改变。”
“化友为敌吗?我们现在不挺好?”
“从容,我觉得皇阿玛有意把你嫁给我。”
我一时愣住了,凭老四察言观色的本事,看来有几成准了。他又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皇阿玛指婚,你会怎样?”
怎样?问题是什么时候指婚啊?到底是不是他啊?五十一年就要到了,我走不走呢?十三他们究竟会遭遇什么呢?我知道大概,可是是否如所说般惨烈啊?
“你会抛开一切跑掉吗?你会留下我一个人伤心吗?你会置这里的一切于不顾吗?”
我看着他,“你的话在我看来有威胁的意思?”
“不是,无论怎样我是不会让你走的,皇阿玛也不会的。我觉得他对你的纵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你嫁入皇家,起个融合的作用。而你想想,他把你放在谁那里会发挥出最好的作用呢?”
我被老四的话牵引着。“即使不嫁,老九、十三是一定被你牵着的;老八即使你嫁过去也难改变他的心;老五因为老九的关系是不会娶你的,即使他也有点喜欢你;老大、老三、老七、老十、十二、十七已被排除;只剩太子、我和十四在可选范围内。你自然可以辅助太子,甚至克制他的性子,可问题是皇阿玛想不想扶立太子了?那么,我问你,十四和我,你想嫁谁?”
我一直在想他说的话,他的分析好像句句在理。他的问题,我其实很好回答,如果就他们俩的话,我既然不爱十四,当然选未来的雍正老四。
他接着说,“而十四也去了,所以最可能的就是我了。如果你是别的女人,我大可不必告诉你这些,只等旨意下来就好。可是,我不想你想不开逃掉,一路受苦,再被我们抓回来。我不想你那样伤我的心,乱大家的智。从容,所以求你到时就高高兴兴地嫁给我吧。你不是没有再爱老九了吗,那么就给我一个机会好了,试试爱我,就像你以前那样?”
“老四,现在是你已经乱了我的心智了。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办。”
“你想,想什么啊?逃离吗?为什么不想想我呢?”老四悲伤地转身朝向那片云海望去,我也一时不知该如何了。
回来时我们都不说话。
我的心里斗争激烈,难道我真的逃不出紫禁城?我想起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难道真的是为了他们,为了老四?我该不该抗拒呢?虽然我要自由生活,可是我对这里的人还是舍不得的。他们每一个人的苦楚我都感受得到,也许这就是我该有的归宿?既然如此,我还不如试着爱他,然后更幸福些呢。
爱上老四,这其实是上辈子就有的梦想,只是来到这里,被老九打断,然后我就割舍下了。现在我要拾起来吗?可是那个后果我能接受吗?跟一羣女人用一个公用丈夫,然后彼此争夺?而我爱上他岂不是只有伤心断肠了?
彷佛我面前没有路了,而我也不屑于要老四一个“唯一”的承诺然后日后要求他兑现,况且他这个人做不到也不会承诺的。而这个“唯一”本就是爱上了就该有的,可是在他这里我得不到。要么我就嫁他好了,做个名义上的夫妻,他给我最大限度的自由,我去保全更多的人,也算完成了我的部分任务了。
我胡乱想着,然后彷佛坠入深渊般睡去,熟悉的各人的面孔都变了形跟我打着怪异的招呼。我无力挣脱,又恍然醒来。
这几天我和老四还是常常在一起,他读他的书,我就想我的事,岁月在静静中溜走。终于十三的来信使我们打破沉默。老四从小德子那里拿过信,很是兴奋。
这是一封热情洋溢的信,因为十三似乎认为我和老四该心情很好,于是他彷佛看到似的也跟着我们高兴起来,字里行间是跳跃的情绪。我也急于知道他的消息和一路的见闻就和老四一起读,一道看。
见我着急的样子,老四笑了,“要不你先看?”
“不用,万一我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呢?”
“那你还看?”
“我在试图比你看得慢些,不妨看了些什么阴谋,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你做心理准备才对,我们男人之间的话怕吓到你。”结果十三的一句“四哥,从容,你们现在一定在一起吧,都做什么了啊?是不是又吵架又玩闹又开心的?我可是旁观者清……”我不敢看了,一下子觉得脸上火烧起来。
老四玩味地看着我,“怎么了?看了不该看的?后边还有好多呢?可你的脸太红了?我想想我们没做什么啊?难道是你想了不该想的?”
我们看信几乎捱得很近,而我脸上神色他一定看得清清楚楚,我又是咬牙骂十三说鬼话又是恨自己怎么偏偏脸红了啊。
老四说:“你不再看,我只好念给你了。我猜你一定看到这里,‘我可是旁观者清,你们是乐在其中地——’”我就要抢他的信阻止他念下去,老四左躲右闪,情形越来越暧昧,彷佛是情侣之间的打闹一般。
我放弃追逐的乐子,因为老四的确乐在其中,干脆你爱念啥就念吧,我狠出一张脸来好了。
老四见我不高兴就说,“那你看吧,我先不看了。”他扔给我,我说,“我不看,他都没好话。”
“有,他还说给我们带了好玩的东西回来呢,说你一定喜欢的。他还要我迁就你。”
“别说了,我也不稀罕听。”
“真的不看不听。那好吧,我收起来。”我真想咬牙把他的嘴脸弄个缺陷出来。
不过这次的事件使我们又开始说笑吵闹起来了,十三的啰嗦的信后来我也看完了,反正都是些他四哥爱听的话,我看完了就扔给老四,“什么破信,还你。”
闲着时,老四还是看书,于是我也作为侍女陪他在老康的书房里度过一个又一个夏日的午后和黄昏。外面热得如下火一般,我也不想出去,因为首先跟冰四在一起就凉快,其次他这里的冰多,书房外绿叶成荫,阳光只斑斑点点投射进来,随着风儿光影在闪动,我要了一把摇椅,没人的时候坐在上面,而老四就正襟危坐,稳稳直直地看书。
冰果和小点心是现成的,还有好多花色的冰茶和果汁,我读书的生活除了老四也算无人打扰了。他呢看书爱做批注,又快又认真,我也不去骚扰他。我们都还怡然自得。我觉得在安静的柳荫匝地的夏日午后除了睡一觉最美之外就是看小说最幸福了。唯一不足的是看书时没有音乐,自己哼歌也不如听歌好。
可我还是哼起来,出口就是《宁夏》。不知老四什么时候过来了,“这歌很不错啊?你都哪里这么多歌啊?”
我不答,“哎,以后咱们也晴耕雨读吧?”
“在邀请我一起生活吗?”
“嘁,是朋友我才问的,到时我携侣隐居、晴耕雨读去不带你你可别后悔。”
“不过我看你是晴玩雨读吧?”
“都一样。说到这个,这么热的天,只有水里凉快,我们哪天去划船吧?我还有个好提议,叫做漂流,你没听过吧?”
我开始大概讲解漂流的意思,老四就说,“你说的东西我们没有,不过木筏还是可以的,我带你去,我们水性都不错,再找些船家保护,应该跟你说的意思差不多了。”
“真的?不用那么高难度,就坐船也行,重要的是我想像以前那样躺在水面上,看白云流过,听水声淙淙,再用手拂过岸边的细柳。”
“看你美的,以前玩过?可是你说的东西很奇怪啊?”
“我当然玩过,本姑娘的见识向来比你们多。对了,叫上十七他们吧?”
“行,十七水性也还可以,不过他的福晋恐怕不行。”
“没事,人多才好玩。”
后来我后悔带十七了,简直是个小侦探一样,处处瞄着我和老四之间的动静。“十七小鬼,你那眼神是干什么啊?”
“没什么,我是觉得姐姐好像变了,四哥也好像变了,这不没瞧明白呢吗?”
“得,你一边去,鬼鬼祟祟的。明美,我们俩聊会。十七,我们在船这边,你们在那边,不要过界啊。”
我和明美在船头坐着,迎着风。忽然落了小雨,天却还晴着,我一下子跳起来,“明美,多美啊,细雨蒙蒙中行船。你看对岸的柳树倒更像别致的少女的身段了。”
明美也贪婪地看着周围的景观,我猜她一定是诗意大发了,也不打扰她。我想在湖上撑船,可老四过来拦着,好歹不同意。
“真是天生扫兴的人。”我大声地嘟囔哼哼。老四也不理。十七来找他的福晋,我就走到船的另一边迎风而立,结果扫兴的人也跟过来。
我伸展了双臂,仰起头,细雨打在脸上,沾湿衣服。“别玩了,着了凉;还抬起头,一不小心头晕掉下去。”
“四大爷,请安静些。要不你过来保护我吧。”我拉着他在我身后,扶着我的腰,好像铁达尼号啊,为了浪漫就便宜他一回吧,我抬起头,把流云碧空收进眼底然后闭起了眼睛,细心体会流水的声音,细心感受船的前行,细心和风儿交谈。一切都那么柔和,时间常留这一刻吧。
忽然雨停了,把我唤回来,这雨真是短暂啊。老四说,“晴了好,在前面较窄的河道上我准备了两个木筏,我们过去吧。”
“真的,刚刚故作神秘不说?”
我和老四上了木筏,“这个啊就得躺着最好,你冲那边,我朝这边,河道窄,水流平稳,应该不危险的,一会你就好好感受流水的声音吧,然后就顺水而走,正是浩浩呼如冯虚御风,飘飘忽如遗世独立,我们都成仙了。”
老四依言而做,明美他们也跟我们学了。这会我感到了自由的味道了,顺着水流漂啊漂啊,水声也哗啊哗啊在我耳边,我也闻到了水草的气息,醉心于这份静谧温馨,思想开始自由飞翔,直上九霄。
“老四”,我很轻地说,“我给你背诗,听着: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个怎么是老八会那首?他是从你这里听说的?”
“是啊,你别管了,美不美?很温柔浪漫吧?”
老四点头。
“温柔过了,我们该玩了。你看——”我从那船上下来早有准备,是一个铁质的簸箕形状的东西,没等老四明白,我就舀了水使劲泼向他,他自然淋了一身,“哈哈,威严四爷,你成落汤鸡了。”
老四哪里肯依,也泼起我来,不过他没家伙不厉害。一会他也过来抢我手中的家伙,我们都左躲右闪,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掉水里去了,这下我可傻了。十七他们也发现了,可是木筏漂得远,一时过不来。
我想起老四水性好可以自己上来吧,结果等了一两分钟没上来。我着急了,难道是被水草绊住了,赶紧下水去,好算找到了他,他怎么不动呢?我赶紧拖着他上了木筏,一看还是没反应,这一会就没气了吗?我拍打他的脸他也不动,摸摸呼吸好像很弱,不会是中暑了吧,然后就游不动了?不像啊。
十七他们也过来了,问怎么样了,十七急得变声了,他的情绪也连锁到我这里,不会吧,老四——
“姐姐,都怪你泼四哥干嘛啊?这可怎么办啊?他一定是喝了几口水了,不会出事吧?”
我又是拍脸又是挤压胸肺的他都没反应,也急了,只好当着他们的麪人工呼吸了,深呼吸了几次老四还是没有吐出水来,我对十七说,“没事,他不会死的,我们不能放弃。”
我大叫:“胤禛,你死也不能死在这里,你快给我醒过来!”
结果老四睁开眼睛,“你力气好大,捶得我快死了。不过,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上次你就是这样救我的啊?”
我气死了,他真是装死啊,这个狐狸四,我抡起胳膊就还要打他,他抓住我,大声地笑,十七也明白了跟着乐起来,我怨怒地望着他们,明美见我这样,装作看不到,却又偷笑。
我是再不玩了,就要往岸上去,老四拉住我说,“对不起,从容,我就是想看你着急的样子。”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恨不得折断他的胳膊,抽离出他攥着的手来,他却说,“从容,赶紧去换衣服吧,这,这衣服还是太薄了。”
我才发觉衣服紧紧裹在身上,气死了,“你——你给我闭上眼睛。我不换!”
好歹到了我们的马车上,给我弄了身男装罩住。
“冷吗?换了吧?”
“不换。”
“那我抱着你,好不那么冷。”
“滚,我不冷。”
“可是,从容,我我——”
“滚——”我要死了,气死了。
结果十七马上把这件事汇报给十三,叫我更后悔跟他一起玩了。十三再来信果然提到了,信里就感觉到他在乐,老四看的时候特意大声给我念了:
“四哥,听说你和从容玩水去了,你还装作溺水吓唬她?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陆从容被你吓到了?这件事叫我每次想起来都笑了好一阵呢?赶巧有一次皇阿玛问我笑什么,我就说了,皇阿玛说‘这个老四也有顽皮的时候啊?’我说,‘不是四哥顽皮,是四哥想知道下江南那次从容到底是怎么救活他的。’不过,四哥,从容,我不仅是笑,更是高兴和欣慰,希望你们有一个甜蜜的开始,有一个永恒的结局。”
老四念得很动情,一边还偷眼对我笑笑,很是邪魅,更是无聊,我却很想打他两下,“不要念了,你有点形象行不行,简直颠覆了冰山雅号了,像个耍赖的小男人。”
“我就是这个样子。谁说的我就不能和你耍赖了?从容——,天下爱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们不是爱人,我严正声明。”
“你单方声明无效。谁都认定我们是了,所以就是。”
“霸王四,爱人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他们认定的。”
“是啊,两个人的事,先是皇阿玛和我,然后才是我和你。而且你只是不知道或者不承认而已,我对你而言就是最重要的。”
“你还真自恋啊,我不爱你,不爱不爱不爱不爱——”
“你明显在抗拒嘛?这么念一万次也是没用的,你的心都在我这里了。对了,老九以前都为你做什么菜了?”
“怎么,你想学?不过,他还给我绣了荷包呢?”
“你想要什么我就做什么。要不,我给你洗脚吧?我问了,民间怕老婆的都是给老婆洗脚的。”他认真的样子差点让我笑了,亏他想得出来,真是恶心。
我可是见识了老四的温柔了,他天天神经兮兮地来逗我,我都要崩溃了。我觉得所有的人都在偷笑我,在紫禁城里大家疯传着我和老四恋爱了,宫女太监们都用怪异眼神看我。我觉得被老四下了套了,逃不开了,又想对他发脾气,又觉得没有用,气得我直跺脚。
见到他时就想理论:“你,你坏我名声了?大家都说我,我——”
“‘我是你的人了’,还是‘你是我的人了’,是想说这句话吗?”
我对他饱以老拳,可惜没什么用,反而被他钳住了双手,“我说过,比力量你还是不行的。”
啊——,我只想仰天长啸一声。
“为什么不能温柔对我呢?不过我想好了,既然你不温柔对我,我就温柔对你。喏,你现在打吧,我拽着你只是告诉你你打不过我,你以为你有练习,别人都在睡大觉啊?”
我深呼吸没打他。“不打我吗?那么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我感觉我的血压啊,血液里不知什么在到处流窜,我还没到岁数呢,就要脑溢血了。“好吧,你既然不说话,就是同意了。”他说着已经用双手抱住我,我挣扎,他就用哀伤的语调来压制我的反抗,“从容,我把一辈子的温柔攒起来全给了你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什么时候才会回应我,哪怕一点点?我看到过你和老九拥抱时的背影,可是现在我感到了你的气息。我想没什么可以分开我们了,因为我是直到死也不会放手了。”
其实我对他并不抗拒了,可是老觉得被人牵着鼻子,就想折腾两下,好像也并不真想脱离他的怀抱,我不禁自问对他的感情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化了?回答是不知道。可当我一想接受他时,就有一个什么声音来告诉我这样做不对。
乱死了,后来我也不折腾了,累了,他爱来看我就看吧,爱说啥就说吧,爱表演温柔给大家看就看吧。暂时算他一个人的事好了。
风雨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