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芷玉大小就受宠的厉害,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啊,登时就气的脸红脖子粗,大声的呵斥,萧琦踏前一步望着她,“妹妹可是身体不舒服,来人带小姐下去请大夫看病,我看妹妹病的不轻,你生病怎么不说一声?哥哥嫂嫂哪会怪你呢,你这丫头也真是实诚啊!”最后两个字咬牙切齿,眼神如刀一般凛冽。
萧芷玉不敢置信的看着萧琦,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商户女给自己脸色看,气的红了眼圈,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老太太呵斥的堵了回去,“你要是早起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大喜日子别找不痛快,回去歇着去。”声音疾言厉色,抢在萧芷玉开口之前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话。
马氏也厉声道:“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把小姐扶下去啊!”声音里带了些急切之意。
若兮笑意盎然的望着这一切,眼里满是瞭然之色。
长幼尊卑是不可侵犯的规矩,若兮要在老太太跟前低头,同样的萧芷玉也不可以对嫂子疾言厉色,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可没有半点好处,她还没有定人家呢,老太太和马氏自然是急上火了,他们害怕萧芷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若兮那住把柄,那可就糟了,一个嫡女能给家族带来不小的利益呢,万万不能就这样轻易毁掉。
萧芷玉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两个丫头强行拉了出去,还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这才使得萧芷玉熄了火,乖乖的装起病来。
送走了萧芷玉这才消停了下来,却也让大家看到了萧琦对若兮的维护之心。接下来是剩下的几个庶出的,萧美玉,萧玉林,都是二房庶出的。还有三房庶出的一家子,不过在外地外放,多年都不曾回来,有个十来年了。自打老太爷孝期过去就去了外地任职。这些年辗转两个地方,官职有所提升人却始终不肯回来,任期满了就主动联络再去外地。反正就是不愿意趟这点浑水。
每年节礼会按时送来,但想要别的却也不太可能,萧清浩和钱氏一家子不愿意陷入争斗之中,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个庶子分不上什么东西因此也不惦记侯府的东西。在外面顶着侯府儿子的名声还能得些便宜,在帝都他屁都不是。等着候补的京官都不知道有多少呢,一等就是几年,倒不如天高皇帝远,多年下来也能有些小财。
听萧琦说过一嘴。三叔一家子算是有点骨气的,在外多年政绩都是优良,上下考评都很不错挺会做人做官。不会一味的阿谀奉承也能实干些好事,凡事很有度。算是个人才。
若兮给每个人都送上了礼物,嫡庶各有不同,会有一点轻微的差别,但也不会伤了庶出的面子,送芷彤芷玉是一套同样的累丝金红宝石头面,只是姐妹俩花样略有不同而已,但庶出的美玉则是一套玛瑙首饰,比红宝石略显次一等,但也是极好的。
男孩子们二房嫡出的萧瑜送的是砚台,庶子统一送的是一套四书,若兮觉得送书对于他们更合适一些,今日见了面后更是觉得自己送对了礼物。萧瑜一身石青色贡缎云纹的袍子,腰间一根玉质腰带,显得华丽贵气,相反两个庶子却是很普通的绸面衣裳,大房的庶子还好些,看上去很周正过得去,二房的庶子袖子都短了一截,袖口还有些毛边,显然是常年看书写字磨得了,被磨出毛边说明衣服实在太少,没有办法才穿出来的。
萧瑜长得也是清秀俊逸,多了几分温润稚气,和萧琦的杀戮果断英武之气完全不一样,偶然间看向萧琦的眼神也带了些怨恨之色,这让若兮心里警惕起来,看来二房的人以后接触一定要谨慎再谨慎,谁知道会不会一时不察掉入陷阱里呢!
见过礼之后老太太才宣布摆饭,这顿饭是大家做着吃,若兮站着伺候,一口都没捞到吃不说,还要伺候着老太太和婆婆,观察这两个人的颜色,给他们夹菜,一点都不能耽误,一口气伺候两个人让若兮有些忙,但却不乱,在家时她特意练过了。
提前三个多月每次吃饭都是她站着伺候母亲和嬷嬷等人的刁难,嬷嬷说这是为了让她早日适应,由被人伺候的大小姐到伺候别人的媳妇子,这可是不小的差距,若不提早练习一下,恐怕不说身体受不了,就是心理落差也受不了,何况若兮在柳家是一言九鼎无人敢说不字的,到了别人家了就得听别人的摆布,不提前适应下怎么成呢。
今日若兮才体会到嬷嬷的好意是多好了,幸亏当时自己真的用心练习过,不然今儿就要出丑了,伺候人的活还真不是那么好干的。动作慢一点就要落下一位,落下哪个都不对,都会让别人有攻歼的藉口。
这个婆婆也并不如表面那样喜欢自己,毫无意外肯定会站着看戏,连自己母亲被马氏推搡她都能站着看戏,何况自己这个媳妇更不在她眼里了。
她只能尽最大努力做好自己,不让别人拿自己的错处说事,自己就能挺直了脊梁做人。
一顿饭下来大家并没有说话,倒是芷彤好几次看过来,眼里多了些心疼的味道,有心想开口说一句,却被李氏狠狠一眼瞪了回来。
若兮冲她淡淡一笑,脸上的表情是轻松惬意,明媚坦荡,带着肆意张扬的笑容,让芷彤愣了一下,甚至是李氏都皱了眉头,张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萧琦扫了一眼李氏,最终没说什么,低头吃着碗里的粥,什么话都没说,身上有一种萧瑟的味道。
好容易等老太太放了筷子,大家才陆续吃好了,老太太回过头来,“累着你了,你也吃一点吧。”一脸的慈母善目。不知道还真以为她多慈爱呢。
若兮扫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剩饭,笑着拒绝,“多些老太太体恤,孙媳来的时候吃过几块糕点了,并不饿。孙媳是媳妇该当做个表率,以后姑娘们早晚要出门子的,我很该给他们做个榜样。做人媳妇和做人女儿可不一样呢。”脸上是轻松的笑容。
芷彤和美玉脸色僵了一下。就连李氏脸色也不太好看了,马氏更是阴沉着脸,却没说什么。
虽然若兮的话有故意刺心的意思。但却说到点子上了,今日你们可以折腾别人家的女儿,明日你们的女儿出门了,也会有婆婆小姑子妯娌。一样会被别人折腾,说不定还折腾更狠。到时候再想找嫂子出头,可没那么容易了!
李氏似乎觉察出什么来,往儿子那看了一眼,却发现他脸头都没抬。看都不看自己,心里有些涩涩的难受,强笑道:“这孩子。姑娘们还在呢,说这些干什么?今儿你第一天好日子。你也受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下午不用给我请安了,我也要去佛堂念经呢,没空招待你呢。”
若兮才不会推拒了,当即屈膝行礼,“谢娘怜惜。”
“嗯,你照顾好琪哥就行,刚进门你的事也多,以后早晨请安即可,下午我一般都要去佛堂的,你不用来。”李氏浅笑着开口。
“是。”
“那我们也回去了。”马氏懒懒的起身也准备走了。
老太太挥挥手,“去吧,我也歇会子。”她有些不虞,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大家纷纷跟老太太告辞,若兮也跟在萧琦后面离开正院,芷彤小碎步追了上去,红着小脸,低声道:“嫂嫂今日辛苦了,母亲也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你别怪母亲,她做不了主的。”不管怎样还是要替母亲说一声的。
若兮有些讶然的看着这个性格柔顺腼腆的女孩,长得清雅柔美,一身温婉恭顺的气质让她很是出挑,比之芷玉更加出色亮眼。她的柔是发自内里的真顺和,眼里晶亮狡黠闪着灵动的光泽,让人心生欢喜。
“瞧妹妹说的,母亲待我极好,并无任何不妥。做人儿媳是要立规矩的,在家章嬷嬷特意就调教过我的,我很好呢。妹妹有空来我屋里玩啊,我那还有些绣花样子很不错,妹妹要是不嫌弃我们一起钻研可好?”若兮对芷彤的影响还是蛮好的。这姑娘虽然性格胆小了点,但屡次对自己释放了善意,是个好孩子。
芷彤闻言松了一口气,手脚也放开了些不在紧紧的揪在一起了,脸上也露出几分高兴地神采来,“真的么?只要嫂嫂不嫌弃我烦就好,我听说王嬷嬷是宫里的嬷嬷是么?不知道可不可以跟嬷嬷请教一下。”
他家也是有嬷嬷的,但嬷嬷是贤妃的人,对她不上心,很多东西教的都很片面,李氏不是请不到人而是不好插手这事,错的多了让人以为她不满意婆婆偏心呢,所以只能自己教导芷彤了。
若兮想了想就明白了,登时笑道:“这有何难,这样吧我最近忙得很,你哥哥缺件夏日的长衫,不知你愿不愿意帮我给你哥绣件衣服,要好看一些的,他出门在外要穿的。”
芷彤登时眼睛亮了一下,立刻点头:“我愿意,原之前就没帮哥哥做过几件东西,如今自然是义不容辞的。那我改日选好了布料去找嫂子可以么?过几天吧,这几日我手里还有娘的坎肩没绣好,等我弄好了娘和老太太的,再去找嫂子可好?”
若兮一听心里顿时有些心疼这姑娘,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好孩子,听话听音立马就明白过来了,还贴心的考虑到自己刚进门事情多不好立即过来打扰,怕自己不好开口找藉口,干脆自己就说手里还有些活没干完,真是……。
“没关系的,你什么时候想过来都行,回头定好了我让王嬷嬷每日给你说一说,你学过什么也告诉他,她心里就有数了。”若兮拉着她的手亲切的笑道。
芷彤如小鸡啄米一般拼命点头,左右看了看,这里是游廊对面一览无余,身边的丫鬟都站得很远,没人听见什么,这才开口,“家里的那个嬷嬷是贤妃身边的,母亲让我学个大概就行了,不让我往跟前凑,可我觉得应该多学点东西,我瞧见嫂嫂规矩礼仪这样好,我心里艳羡的很,嫂嫂别怪我头会见面就跟你要求这么多,我也是没办法不知道该求谁。”
“傻瓜,以后有事就来找嫂子,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嫂子给你想办法就是了,学规矩这事你别着急,我慢慢给你想个光明正大的机会。”若兮心里越发喜爱这个姑娘,坦诚真挚真不错。
“嗯,我听嫂嫂的。我先回去了,嫂嫂也会去休息吧。”芷彤挥挥手带着丫鬟走了。
若兮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萧琦,跟他说了芷彤的要求,萧琦点点头,“你看着办就是,需要我帮忙就尽管开口,她也该好好学学了,性子那样胆小,以后可怎么办呢?”
萧琦打心里是疼这个妹妹的,虽然彼此相处时间并不多,但芷彤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好几次都冒着被老太太责罚的危险给他报信,他们兄妹彼此心里还是亲近的。
“我也看出来了,妹妹性子有些胆小,不过品格没问题好得很,好好调教一下肯定能改过来。再说胆小也有胆小的好处,未必没人爱。”若兮是女子,有些事的看法和他不一样。
“嗯,你看着办就好,今日你累坏了吧,回去好好歇一会。”萧琦瞧见若兮脸色都有些发白冒虚汗了。
若兮摇头,“累倒是累点,不过没什么大事,我身子骨一向强健,歇歇就好了,你莫担心也不要为我出头,这后宅是我的战场,理应由我来处理,你是男人别插手女人的事,让人说嘴就不好了。”
萧琦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来,握着她的手一起进屋,“好,我都听你的。白术,给你们奶奶倒杯热茶来。”
“是。”
若兮坐在牀上才觉得腿上酸软无力,这一早上都不敢走神,可算是过了。萧琦瞧她这样疲累,心里怜惜不已,将她的腿放在自己身上,替她轻轻的捏了起来,给她松快一下,若兮懒懒的靠在他的肩头上打盹,不一会脑袋就一点一点的了。(未完待续)
111章 找抽
若兮和萧琦二人歇了个晌,人倒是精神多了,萧琦瞧她脸色好了很多这才放心下来,“青玉,去叫上院子里的奴才都去院里等着,我和奶奶有话要说。”
青玉打了一盆水过来给他们洗脸,应了一声,“是。那青瑛姐姐也叫么?她在屋里睡了一天了。”她神情显得小心翼翼,这回真不是故意告状,青瑛把自己弄的不上不下的境地,他们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待她。
若兮挥挥手让她先下去,这才扭过脸轻声问道:“这个青瑛到底什么身份?你给我交个底我也好应对啊?怎么一副我抢了她男人的样子呢?要是通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我忙过这阵子,挑个好时候给她开脸也就是了,好歹伺候十多年,这情分比我深,我也能理解,只要别越过我去,我都能接受。”她撅起嘴,低着头,脸上有些黯然之色,话说的却痛快。
谁家还没个通房丫头呢?高门大宅里这是很普通,她早就打听过了,虽然心里难受却不得不接受,想打发了也不是不行,但这会子要说些贤惠不出错的话才是真的。
萧琦笑了一声,勾起她的下巴亲了一下,眉眼温和泛着怜爱的情意,“傻瓜,我何时说过要她做通房了?她是我娘给的,的确是有做通房的意思,不过我自己不乐意我娘也没在强求我,就一直是大丫头,没这回事你别多想。我是什么样人你还不知道么?我想要就一定会明说,还需要藏着掖着不成?放心吧,她年岁也够大了,回头给一份嫁妆嫁出去也就完了,她是买来的赎身也可以的。”摆摆手笑着开口。一点都不在意的样。
若兮一下抬起头眼瞬间璨亮如繁星,脸上也有了笑摸样,高兴地像个孩子,“真的?你可不要骗我,回头在趁我不注意偷偷拱到一块去,那我可不依。”她凑近他依偎在他怀里撒娇,半真半假的提醒。
萧琦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了她一下。没好气的斥道:“胡说什么,我是那样人么?还偷偷摸摸的,我才不会干那事呢!”他不屑的皱皱眉。
若兮这才咯咯的笑了。“那我怎么安排她呢,我不喜欢她不要她伺候,她不如青玉灵气正派,我倒喜欢青玉这丫头。虽说有因为她爹是大管事的小心思在里头,可这丫头眼神清正。做派坦荡让人欢喜。那个青瑛摆明了对你有意思,这也就罢了。可她为什么瞧不起我呢?昨晚上给我行礼膝盖都不打弯啊?就这样的我跟你直说啊,做了通房我也要好好拾掇她才行呢。”她气呼呼的撅着嘴,一脸的不服气。大有敢在我手底下做妖的人早就被我收拾了,你且等着吧!
萧琦哈哈大笑,神色愉悦而欢喜。轻轻拧拧她的小鼻子,“傻妞。一个奴才秧子,你跟她计较不是跌了你的身份么?你不喜欢就晾着她,等她清醒了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也就完了。青玉是个好孩子,你且用着吧,她心里灵透着呢,她一家子都是本分踏实的,我要大用呢。”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只要我看上的人都不会亏待了去。走看看人我也吩咐点事。”若兮也要尽快把院子里的人归拢起来,好让他们心里也有底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才行。
“成,我给你掠阵。”萧琦笑着应道。
若兮穿了一身家常丁香紫的袄裙,裙子半边绣着玉簪花,袅袅婷婷间萦绕着玫瑰的幽香施施然的来到院子里,白术搬了个凳子伺候她二人坐下。
院子里占了两排奴才,女的在前男的在后青瑛也站在前面,神色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来。
青玉将院子里书房里的账目交了上来,若兮大略看了几眼,轻笑一声,丢在一边,“我的规矩:错了不要紧,来我跟前认个错实话实说改了我还能用你,若是你以为你比我聪明看我年轻想糊弄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不给你们脸面了。先说正事,书房的账目我要重新看,这账做的乱七八糟的是给人看的么?染墨青玉书房的账目我交给你们二人管理,青玉负责记账,染墨负责来往的礼单子,染墨统管这一块,书房这一块出了事我不找别人,我只找你染墨问罪,大丫头里我只问你青玉的罪,能干么?不能干趁早说,我这有的是人能干。”
撂下话若兮神情淡然,不惧他们撂挑子,早就备好了人的,谁走人我都不怕,我倒想看看谁最先跳出来跟我憋劲呢。
染墨当先出来行礼后,气度沉稳踏实,“奴才染墨听主子安排,奴才愿意担责。”
青玉也立即表示,“奶奶就看奴才的本事,出了错你怎么罚我都行,我跟着我哥哥学过做账的,干得不好奶奶换人就是。”
若兮点点头,神色愉悦了几分,青瑛脸色涨的通红一片,已经有不少婆子捂着嘴看她笑话了。
“院子里的事原先也没个正经人管着,爷也经常不在,你们都散漫,如今我进了门了以后院子的事归张嬷嬷管理,我听说小厨房这块是您管着的?”
张嬷嬷惊喜的站了出来,在没想到院子里的事能交给自己的,原先还以为肯定是奶奶跟前的嬷嬷管呢。
当即连连点头,“是,原先是老奴管着的。”
“嗯,院子里的事也不多,小厨房的事你先挑着,三个月是二百两银子的花用,我不管你怎么花超了自己垫付,多了你爱打赏也罢分给底下人也罢,由你说了算,出了事我只找你问罪,包括院子里的事也是一样的,奴才们要是缺了吃少了穿不守规矩,我就找你麻烦,能干么?”
张嬷嬷简直是惊喜不断,没想到天上掉馅饼砸到她头上了就是有毒也要先吞下去再说,“能干,老奴能干,您就看奴才的本事吧。”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了。
“嗯。给你两日时间给我列个牌子出来,我那有两个厨娘,你看着用,不用顾忌我,有没有本事拎出来看看就知道了,能干就留下不能干就走人,犯了错大家一齐挨罚。我的人也是如此。”若兮干脆利索的把院子里的是理清楚了。找到了各自的统管,以后就好安排了。
“是。”
“外头的事交给染东,染东负责前院院子里的奴才。有事我找你。”若兮又补了一句。
“是,奴才听奶奶安排。”染东痛快的应了。
“我给你们三日时间,缺的少的给我把银钱吐出来,让我查出来你脸上不好看。库房明儿清查一遍,对不上账没人认。那就全院一起扣月例银子,直到对上数为止。”若兮浅浅一笑,笑靥如花。
院子里的奴才却抖了一下,心里暗自咋舌。这位奶奶可真不是好糊弄的主啊,以后大家各自小心吧。
“以前怎么干的以后更加仔细才行,个人位置不变。干得好的我看在眼里,都有晋升的机会。赏钱有的是,就看你们够不够机灵了。”
“是,听奶奶吩咐。”众人异口同声,眼里多了几分尊重和敬畏。
“最后说三点要求,一嘴把严实了,我不想听到我院里砸了个碗不等天黑满天下都知道了,让我查出来卖到漠北去;二忠心实诚不要擅作主张,我不需要你们来做我的主,有事回禀;三有了难处第一时间来报我,钱能解决的事不是大事,只要你有足够的才干那我给得起。我生平最恨背叛和撒谎,一经发现决不轻饶。自己个掂量着吧!爷还有没有要补充的?”说完朝萧琦望过去。
萧琦微微点头,“奶奶的意思就是我的命令,奶奶的话谁要不想听就趁早自谋去路吧,谁要是不尊重奶奶,别怪我心狠手辣,行了各自忙去吧。”
“是。”众人齐声应道,规矩齐整。
当大家准备离去的时候青瑛突然站了出来,脸上带着决然和愤怒的神色,朗声问道:“奶奶把大家都安排过了,那奴婢该做什么呢?原先书房账目是我做的,可有什么错处?奶奶如此不公我不服!”
萧琦皱着眉头轻斥一声,“青瑛你的规矩都学哪去了?敢如此质问奶奶?”
若轻笑一声,表情相当不屑,“我虽然只看了一眼账目,但我还是能确定这账目对不上的,至于差了多少还要再查验,你敢不敢当面对账,这点子账目用不了多久就能算出来。不用我的人用府里的账房,你挑人,咱们当着满院子的人当场查验,你敢么?先说好,我错了我给你当场道歉,圆你的心愿让你做爷身边的人;你错了给我乖乖闭嘴,我是商户女出身,可我是圣上赐婚的还轮不到你瞧不起我,你算哪个葱啊,我没大嘴巴扇你是给你脸面了,你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一番讥嘲挖苦的言语让青瑛瞬间涨红了脸,脸上青白交错难堪之极,偏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院子里静寂无声,站在她旁边的丫头婆子不留痕迹挪开了一点位置,生怕和她沾上一起呗奶奶连累了。
好半响若兮才再次问道:“青瑛大姑奶奶,要不要当场查验账目证明你的清白你倒是个给话啊?我还等着给你赔罪呢?”
青瑛紧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双手捏成圈,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了,瞪着若兮的眼里好似啐了毒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若兮冷嘲的讥笑一声,“我七岁就开始学算账了,跟我这玩里格楞,你还嫩了点。青玉染墨出列将去年的账目给我算一遍,错在哪大声的给我说出来,也给大夥听听,我是个讲理的人。给你三天期限你不要,那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着管家管事有油水谁都知道,略伸手拿个一星半点当主子的也不傻不可能不清楚,但你不能以为自己比主子还聪明,白吃枣还嫌核大,还要骂卖枣的人嫌枣不香甜,你就是不要脸了,既然你不要脸那就别怪我打你的脸。”
染墨青玉立刻站了出来那这张目开始啪啪的打算盘,二人都是老手了,青玉的哥哥是二管事算账更是能耐,青玉一心要做管事媳妇,这算账是跟着哥哥下了死力学的,比青瑛能耐多了。
染墨更别提了,能耐只会比青玉厉害不会更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二人就算完了,站在一旁收起算盘等待若兮的命令,此时青瑛已经是满脸汗水了。
若兮扫一眼心里已经瞭然了,冷笑一声,“青瑛,你要不要我说呢?原意我是给你三天时间补上漏,我就当没发生过。算是给大爷一个面子,没想到你并不领情。”
她静静的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是在等青瑛主动向她赔礼认罪,她再罚个一年月例也就算完事了,权当给萧琦留个脸了,身边的大丫头犯了事也不是光彩的事,何况萧琦手松并不委屈底下人。
等了半天院子里都是一片沉寂,若兮叹息一声,一挥手,染墨徐徐开口,“账上少了二十两银子,这里面礼单也要重新验看库房,我估摸着也是对不上的。还有前年的账目我大略看了一下,也是不平的。大约青瑛没有学过如何做账,这个账一眼就看出来不对了,和账房老手远远比不上的,作废销毁的东西太多,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来,这只是去年的不包括前几年的账目,怎么说也有个二百两银子吧,光这些表明毁烂的绫罗绸缎和药材就有个几十两银子了,但这些东西都是新入库的,我想没那么快毁烂吧。”染墨声音沉沉的,诉说了事实。
青瑛贪墨书房的人早就知道了,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既然主子没吭声其他人也不会为难她,毕竟当时她还得宠呢,谁知道主子是个什么意思呢。如今境况又不一样了,是主子发现的,且没有收她进房里的意思,态度还如此骄狂,眼见是败落了,谁还理她呢,往日里要来喝去不把别人当人看,对着谁都一副我高你们一等的样子,说话间不留痕迹的就踩踏别人,院子里的人没少吃她的亏,因此她倒台了没人帮着说句话。
刚才若兮等了那么久何止是等她道歉,也是想看看有没有人帮衬她一把,给个台阶下也就完了,若兮也没打算和一个奴才秧子计较,跌份!(未完待续)
112章 劝解
青瑛此时已经是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了,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让人喷笑的是,她旁边站了春喜,不但没扶一把反而看她朝自己这边摔过来,还脚跟脚让了空间出来,登时青瑛重重跌倒在地上。&
若兮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叹息一声道:“我原是要给你面子的,等了那么长时间,你给我陪个罪这事就过去了,冲着大爷的面子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可你看看,可有人为你求个情?但凡刚才有人替你求一句情,我都不会查这个账了。你做人是得有多失败?好歹也是大丫头,满院子的人竟然没人给你讨个饶,平日里你是不是太嚣张了呢?算了吧,你家爷也不缺着几个银子,权当是赏了你的。至此一次下不为例,毕竟你伺候爷那么多年我也不能不看情面。其他人没这个待遇,想要这待遇的给我吭一声就行,至于你干什么我也不敢吩咐你,你也瞧不上我,你看着什么能干就干点什么吧,成了散了。”
说完转身就进了屋,理都不理她满面灰白的脸色。
萧琦站起身冷冷的望着青瑛良久不做声,最后沉默的转身离去,众人呆愣了一下后,张嬷嬷站出来说道:“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用干活啊都傻站着,厨房上的人进厨房弄菜,下午的菜单给我列一份去,手上利索点,皮给我绷紧了,你们可不是她,有那个能耐贪墨那么多银子都能不了了之。”
春喜凑上来问道:“嬷嬷,奶奶爱喝什么茶呀?您给咱们问问呗,我好跟着伺候啊,晚上上汤水啥的您去问问呗?”
张嬷嬷敲了她脑袋一下,“你怕捱骂我不怕啊。臭丫头。”
春喜嘿嘿一笑,“嬷嬷。奶奶看重您呢,我们这样的小丫头哪能和您比,您去给问问,什么章程咱们也好心里有底啊!”
“行了,一会我写完餐单再去问,烧水去吧。奶奶爱洁把水烧上准没错。”张嬷嬷到底年纪大些。更老辣一点,点了不出错的活让先干着。
“哎,我知道了。我就去。”春喜一溜烟跑去干活了,刚才那一手镇住不少人,大家伙都老老实实的。
院子里只留下跌坐在地上的青瑛,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卖进府时她是个孩子,家里都遭了水灾没人了。为了能在府里不被欺负,她认了个干娘。可干娘的女儿儿子都要谋个好位置,儿子还想要进铺子里做事,那油水更大要送礼。干娘要她孝敬一点,她没办法。后来三节六礼的就没断过,她一个大丫头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再多也没有了,他们这个院子常年没有正经主子。萧琦经常不在,没有太多打赏,只有月例银子,不朝书房伸手她根本没那么多钱。
一步步的就走到了今天,原以为能坐上通房丫头,以后能拿二两银子,穿金戴银也就不愁了,到底是干娘帮自己进了这个院子的,可没想到会有今日啊!
若兮进了屋坐在临窗大炕上,红艳艳的菱唇紧紧抿着,脸上带着压抑的怒气,好气派的安国候府,一个奴才秧子也敢给我脸色看,我早晚要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柳若兮的厉害,你们才会知道怕呢!
萧琦进来时就看到若兮脸色阴晴不定,带着一股子狠厉的味道,心下大赞,不但不觉得不妥反倒满心欢喜,在安国候府想要过得好,就不能有仁善之心,太过软弱善良只能想他娘和妹妹一样,明明是嫡长女却被挤兑的和庶女美玉一个待遇,简直是让人心口堵的慌。
偏这样的事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难道去指责母亲没用?还是去指责祖母偏心呢?就为了几块布料和首饰么?今天要回来了明儿怎么办?难道天天去要不成?
早上回来时看到芷彤乐意跟若兮亲近,他打心眼里高兴,觉得妹妹虽懦弱点品格还是很不错的,知道该跟谁亲近,这就很不错了。
这么想着顺势走过来坐到她旁边,搂着她的肩,若兮不乐意的推搡了一下,眼角多了几分怒气,他笑道:“好了别生气了,瞧你为个丫头气什么?她哪值得你为她生气呀。你刚才说她我可一句话都没说,不都依着你了么?你想怎么处置我都依着你还不成么?我瞧着你刚才做的很好呢,张嬷嬷是我爹留下的人,因跟了大房一直被老太太不待见,好多年都没得志,如今你提拔了她必定能为你所用呢。”
若兮轻轻吐了口浊气,瞪她一眼,“不知好歹的东西,给脸不要脸,一个奴才秧子也敢跟我叫板什么玩意啊!我怎么处置她你不能插手,我也可以跟你保证一定给她找个人家嫁了,绝不会误她一生。出嫁给一套头面首饰外带二十两银子置办嫁妆如何?”
她这人一向光明正大,从来不会掖着藏着,收拾你也不会背着人,说话做事从来信守承诺,言出必行从无虚假。
萧琦亲亲她的额头,笑着安抚她,“好,我多时也没给她求过情啊,你冲我发火我可冤死了。”他哭笑不得,他眼力价有那么差么,非要爸个奴才秧子放在心口上?跌份不?
若兮见他确实没有维护的意思,心里也松口气,到底是伺候了多少年的情分,她还真怕萧琦开口,真要收到房里这可是个心腹大患,在府里多年人脉比自己还光,事也比自己要清楚得多,将来和自己打擂台可是麻烦。
如今这样最好,顶多她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