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一个萧贵人,定西大将军的嫡女。”萧依云尚未站直,便听见身后恶狠狠的磨牙声,“从那蛮荒之地出来的人,谈何教养仪态,依我看来,不过是些趋炎附势之辈。”
李贵人凑近萧依云的耳边,乐呵呵地说道:“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说什么王太妃的故事,呵……禁足禁了一个多月,不知道这时局吧!堂堂太后都被幽禁了,一个王太妃能翻出多大的浪来,姐姐我好心提醒你,可别站错了队!”
“绿莹,我们走。”
萧依云看着李贵人恨极的眼神,心知这王贵人只不过上下嘴皮子一搭,就给自己招来了一个敌人。而这后宫,最不该的就是树敌。
本想看她们二人的笑话,回过头来却是被王贵人看了笑话。
到底还是轻敌冒进了。
“长乐。”萧依云敛了心神,看见不远处缓步踏来的身影,有些头疼,“我累了,回去吧。”
“可是,逍遥王正看着,会不会……”长乐有些为难,早先入宫时不知,一直袁公子袁公子地唤着,不想其实是个王爷。听闻逍遥王是皇上幼时的伴读,两人感情深厚,成年后,逍遥王醉心山水,这封号便是圣上有意所赐。
一个为难,袁子卓便已到了几步开外,萧依云无奈行礼,“见过逍遥王。”
袁子卓淡淡地点头,看着疏离的很,讲出来的话却分外熟络,“听闻你被禁足了。我以为以你的性子,定是困不住的,不想你倒是老老实实地抄了一个月的经书。”
“听闻你
成亲了。我以为以你的性子,当真会守着我给你的琉璃石一辈子。”萧依云暗暗讽刺着。
“唔。的确。”袁子卓点头,不在意地晃了晃衣袖,萧依云却是眼尖地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晶亮,“有些事只能想想,做不得。”
萧依云绷着的脸险些笑开,“逍遥王果真是不拘一格,如今在这宫中,我们身份有别,还是莫要相见的好。依云告退。”
“本王觉得,这琉璃耳坠眼熟的很。”
“相似的耳坠我尚有三四对,逍遥王怕是未曾关心过女子的配饰,这圆润一份,清减一份,都是不同的。”
便是解禁了,今日也不该出这门,萧依云憋着股郁气,紧着步子回到了玉藻殿。
瞥了眼殿外陌生的内侍,萧依云有股不大好的预感。“萧贵人,真是一番苦等,这不,洒家正要去御花园寻您呐。”
无忧伏身行礼,快步走至萧依云身后,轻声说道,“议事殿的秦内侍。”
“劳烦秦公公了,不知公公来此所为何事?”萧依云点头,无忧递过一个香包,里面装着几个小金锞。
秦内侍接过,轻轻掂了掂,笑着收进袖袋里,“洒家这是来报喜的,皇上召萧贵人侍寝,您可是这新晋妃嫔中的第一人嘞!”
侍寝二字如平地惊雷,炸的萧依云昏沉沉的,甚至有些不记得是怎么打发了秦内侍的。
按理说,这本是好事,可入宫这般久,萧依云早已瞧明白了局势。皇上就是个傀儡,那提线不是被太后操纵着,就是握在
安洛王与吴内侍手上。皇上被广灵王刺伤一事多半是假的,估计是安洛王编出来揽权的藉口。
皇上今日召自己侍寝,大约是被逼急,自觉再等不下去,想要藉着父亲的兵力,斩断那些提线罢了。不过,这般鲁莽,怕只是会对自己与父亲不利。这侍寝,去不得。
萧依云踱步,视线扫过长乐,皱了下眉,长乐的性子,恐怕会急中出错,横生枝节,“无忧。”
“在。”
“李贵人这会子应还在潘充华处,她回寝宫的时候势必会经过御花园,你一定要将我今晚侍寝的事情无意地透露出去。”
“是。”
无忧的步伐虽急却沉稳,萧依云吸了口气告诉自己镇定下来。“长乐,为我梳妆,越妩媚越好。”手心涩涩的,萧依云握着象牙梳,安慰着自己以李贵人一点就着的性子,定是会来找茬的。
果真不多时,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姐姐怕是来的不巧,妹妹等会子便要去侍寝了。”萧依云笑的得意,有些自视甚高地冲着李贵人眨眼。“妹妹能有今日,还得多谢姐姐的提醒。”
“贱婢!身上流着卑贱的血,果真粗鄙到了骨子里。”这话倒是萧依云不曾料到的,萧家祖上曾与外族通婚,这点一直被盛京世族所瞧不起,只是怕有辱斯文,明面上谁也不曾说出口。
萧依云不怒反笑,“李姐姐倒是好教养,这盛京贵女的风采原就是这般不凡!”
看着那高高扬起的手掌,萧依云屏气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