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峰抱着凌无双返回,丛林中树影斑驳,月色暗沉。行至不多远,叶青峰猛地被一根罗藤拌住脚,抱着凌无双从空中跌落,重重地摔倒在地。
叶青峰连忙爬起,探望被她压在下面的凌无双,道:“你没事吧?”只见凌无双痛吟着:“啊!啊!你个混帐东西!你压到我胸前那根银针哪!”
叶青峰安慰道:“没事!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说完便又抱起凌无双,朝那羣贼夥处奔去。
不一会儿,凌叶二人便来到了贼夥处。叶青峰相距三十余丈喊道:“喂,人给你们送回来了!”
那满头银针的妇人,寻声踏空而来。叶青峰向凌无双小声叮嘱道:“记住我对你说的话,瞒天过海,这一计准能成,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的。”说完便又向身后丛林中飞去。
叶青峰前脚刚走,那妇人后脚便赶了上来。见叶青峰已走,那妇人提着凌无双便飞回了帐中。
那妇人将凌无双放在帐中牀上,立在牀边目视着她。
凌无双亦对视着她。那妇人约莫三十来岁,虽已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姿色尚在。凌无双见她眼神并无恶意,反透出一种和蔼之光,稍感轻松了些。
凌无双乞道:“我……我愿意认你做姐姐,但你得先给我把身上的毒解了。”
“唉,这就对了嘛!“妇人高兴道。“别拿鸡蛋碰石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来,我先给你服一粒解药,再给你把银针拔出来,就无事了。”
那妇人给凌无双服了一粒红色药丸后,便欲附身去拔除扎在她膻中穴上的那根银针。可她惊了一跳,道:“天啦!这……这这根银针被谁动过?”
凌无双奇道:“这根银针至从被你扎上之后就未曾动过。”
那妇人否道:“不可能!你的这根飞针我发力之时,力道适中而平稳,只能扎于你的经脉之上,并未深至你的筋骨之中。可……可眼下这根银针确已扎至你筋骨之中,致使银针上的毒性早已侵入你的骨髓。这样一来,即使给你服下我精心研制的解药,也只能让你暂免瘫软,却不能根除其毒。”
凌无双听过之后,犹如晴天霹雳,好似那落水之人,刚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结果又来了一锋洪水,冲得自己凉到了心里去。
她突然回过神来,心想肯定是来时路上,叶青峰抱着自己在丛林中穿梭时,不小心跌落所致。当时他压倒在自己身上,从而将这根银针推压至了自己的筋骨之中。
凌无双想明缘由以后,告诉了妇人。妇人得知情由后,握住凌无双的手自责道:“都怪我擅用毒针,毁了你一生!”
凌无双听妇人这般自责,反而安慰道:“不怪你,我在父亲身边时,父亲时常对我说:‘人命之长短,自有天数限。怨不得任何人!’如今我大限已至,命自当休矣!只是我还有一愿未了,想见我父亲最后一面,你能送我回凌云山吗?”
妇人宽慰道:“你不必太过悲观,我这‘软骨散’,只能使人全身筋骨瘫软,难以立行,并不要人性命。当然,只要你定时服下我给你的解药,便能抑制其毒不发,可与常人无异。”
正在此时,一人从帐外闯了进来,道:“二娘,老大说此人干系重大,让我们星月启程,将此人押往湘西交予四少,由他老人家亲自发落。”
妇人回道:“四弟,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人退后,妇人转身对凌无双道:“看来你暂时回不了凌云山了,我家少主想见一下你这位凌云派的大小姐。但你放心,你已答应认我做姐姐,那从今以后我们便情同姐妹,此行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随即便点了凌无双的穴道,续道:“不是姐姐不相信你,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这样叫人比较省心些。”
说着便抱起凌无双走出帐外,跃上一匹马,与众夥掣繮而去。
叶青峰暗中跟随,之前他已飞至一高处,将凌无双交代给他的一枚信号弹向西北方发出,以求救援。
经过一夜疾弛,午时“湘西四怪”带着凌无双进入湖南地界,来到湘西凤凰城的一座豪苑。“湘西四怪”随即带凌无双面见了四少——东渐离。
东渐离听说凌无双乃凌云派掌门之女,故不敢怠慢,早已摆下午宴恭候她。
凌无双入席后,东渐离摒退左右,单独与她共享午膳。东渐离见凌无双螓眉蛾首,靥辅承权,朱唇外朗,肤如凝脂,面容姣好,顿生爱慕之情。
东渐离端起酒杯,道:“来,鄙人敬凌大小姐一杯。”见凌无双一脸傲气,不与理会,自解道:“我先干为敬!”随即一饮而尽,倾杯见底。
可凌无双仍旧没睬他,自是拿起筷子,道:“昨夜颠簸了一夜,还未用膳,饥煞我也!”说着一副红箸向着一盘红烧肉搛去。
凌无双的筷子刚触红烧肉,东渐离便用筷子夹住了她的筷子,道:“好生无理,敬酒不吃吃红烧肉!”
凌无双筷子一翘,收手一抽,将筷子脱身出来。随后右手一拈,一根筷子飞到左手。右手一根筷子又向那盘红烧肉撩去,东渐离再次出手夹住了她的右手单筷。但凌无双机灵多变,左手单筷早已将近旁的一只烧鸡插入箸端。
凌无双得意一笑,直将烧鸡送入口去。正欲大咬一口,又被东渐离夹住鸡腿后掣,难以近嘴。
凌无双不甘“到嘴的烧鸡又飞了”,故而加劲单箸与之拼拉,僵持不久,东渐离猛一松手,一只大烧鸡直扑凌无双那面玉颜而去,贴得她一脸油光。
东渐离见凌无双一脸狼狈样,豁然破口大笑。
凌无双出丑惹笑,心中怒火中烧,欲施报复。
她见东渐离一张大口笑得久久合不拢,突地将箸上烧鸡扯下,扔向了他那张“血盆大口”,东渐离喜过失防,一个惊讶合口,咬住了烧鸡的屁股。
歪打正着,见东渐离衔着鸡的后体,一副失魂落魄样,凌无双笑得更是前仰后翻,不知所以。
东渐离将口衔烧鸡放回盘中,一脸丧气地看着凌无双笑得喜不自胜,突地也笑了起来。他觉得眼前的凌无双此刻笑起来是如此之美,美得像那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凌无双见东渐离不忿反笑,突地也止住了笑,色转肃穆,将双箸并合,夹了一口菜嚼在嘴里,一璧瞪眼说道:“傻不叮咚的,有甚么好笑的?”
刚吃了两口,凌无双突又歇筷,急问道:“对了,你们把小雪怎么样了?”
“小雪,小雪是何人?”东渐离问道。
凌无双回道:“就是和我一起被你们抓的那个女的!”
“噢!说她啊!”东渐离点头应道:“她被我押在了地牢。”
“什么,你们把她关在了地牢,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说完,凌无双便要东渐离带自己去见小雪。
东渐离应求,将凌无双带到了地牢与小雪见面。两人一见面,便相拥泣不成声,彼此嘘寒问暖,互道苦水。衷肠道毕,凌无双转头向东渐离问道:“饭也吃了,你也见到我了,可以放我们走了罢?”
“暂时不行”。东渐离摇头道。“我家二哥,三哥飞鸽传书说他们明日就将赶往此地来见二位,另有要事相商。故请二位再小住几日,待我两位长兄来了之后,再决去留。”
说完,东渐离将凌雪二人引到了一间上等厢房歇下,并派人手于厢房四周严加看守。
深夜时分,只听厢房外有人叫喊:“柴房着火啦!快去救火啊!”于是众人前往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