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一决赛巴西对荷兰出乎意料惨败的隔天,正好是周末,也就是说好要商量订婚的日子。然而那天的一切,出乎所有人意料。
肖宇凡坐在夏芸薫房里的沙发上,单手抵着额头,头仰着靠在沙发上。他的对面坐着夏芸薫,她正一脸阴冷地盯着他看。虽然没有宴请了各方好友来参加这次订婚,但是夏家和肖家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了,然而,准新郎却在商量到一半的情况下,中途退场,一句解释都没有留下。或许这没有什么,毕竟不是拒绝婚礼,也不是结婚的时候丢下新娘,但是,对于夏芸薫,对于夏家来说,这就是莫大的耻辱。
肖宇凡事情一处理完就跑到夏家,结果夏家人几乎都板着一张脸,他们原本就几乎是面瘫,现在根本就是石像,还好夏芸薫一下就把他叫回房了,她那时候还很有气场,“肖宇凡,跟我到房间一下。”口气跟在和下属讲话一模一样,没办法,肖宇凡有错在先,打完招呼之后就进了她的房间,也就是刚刚出现的那一幕。阴冷沉郁的一幕。
夏芸薫双手合抱,冷冷地看着肖宇凡,她不是没想过他哪天会不顾她去找那个叫何关玥的女人,但是她想不到那一天这么快,更加想不到他竟然会在在决定订婚的这一天,头也不回地摔门而走,她欣赏有魄力的人,但是她绝对反对有魄力没大脑的人,什么情况下都不该这么做,毕竟有长辈在场,说句不客气地,凭藉他刚刚的举动,他们就可以取消婚约,取消婚约的下一步,他会不知道吗,就是远达费劲力气也要毁了他,毁了他的公司。
他睁眼,看着夏芸薫隐忍的脸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对不起。”夏芸薫盯着他,冷冷道,“我很好奇是什么能让一向沉稳的肖宇凡不顾一切地离开?”
肖宇凡犹豫了很久,才说道,“小芸,如果你朋友出事了,你还会顾虑那么多吗?”
夏芸薫轻轻笑着,“只是擦破点皮就那么激动,如果真的出事会怎样?”她的话语间充满了讽刺。肖宇凡的眼眸里流过一丝愤怒,“你跟踪我?”
夏芸薫挺起胸,逼近他,“如果你未婚妻突然脸色苍白地跑了,你会追去吗?”肖宇凡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得没错,如果中途突然离开的是她,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跟出去不是吗,哪管是否是她的隐私。
肖宇凡的口吻慢慢温柔下来,“你跟去医院了?”
夏芸薫轻轻点头,“我进去的时候,正好那个女孩紧紧地抱住你,告诉你她很怕。”她说得很淡漠,好像一切都无关紧要,但是却抓着他的每一个细节,哪怕是皱眉。
肖宇凡轻轻点头,“我以为是出事了,结果只是擦伤。”说来,他也觉得自己欠考虑,怎么会因为听见电话里她的哭声,听她说,“肖大帅,我痛死了……”“我出车祸了,我被撞飞了,好痛…”“我好痛好痛……”因为几句带着哭腔的□□,他竟然没有去想是真是假,满脑子空白得只剩下担心,害怕那个冒失的女孩真的出什么事,他就是让她的哭声冲昏了脑袋,竟然当众呵斥夏乙天,“难道我是你的奴隶,去哪都要你批准。”他竟然因为她的哭声,撩开夏芸薫的手,“放手!”这是他七年间头一次对她呵斥,头一次拒绝她的请求。即使是已经在疾驰的路上了,依旧叫着司机老吴加速,他不敢开车,因为他觉得自己颤抖得可怕,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以为,她,要死了。到了医院的时候,那个丫头已经伤口包扎完毕,一看到他,竟然不顾腿上的伤口,直接扑到他的怀里,死命地说“害怕”,她不知道,在他来到之前,他甚至忘记了“害怕”两个字应该怎么写。
夏芸薫看着他恍若出神的模样,淡淡发问,“你,是不是很在意那个女孩?”答案可能有两个,回答“是”,他和她就该结束了,她就成为被抛弃的那个,回答“不是”,那么就是他在欺骗她,她最终成了那个值得同情的人。
肖宇凡看着夏芸薫沉默了一会儿,手轻轻扯动胸前的领带,解开几个钮扣,露出白皙的一片,还有一条玉观音,玉观音的旁边镶着银条,那是她出事后,他特意去求的,一人一条,夏芸薫看着那条项炼,想着,或许哪天,那条项炼就会被解下,放下盒子里从此不再开封了。不是她悲观,而是这些年来,他们之间永远相敬如宾。
他说,“小芸,不要胡思乱思,只是朋友。”他站起身,走到夏芸薫的身边,轻轻问道,“订婚的事情谈得怎样了?”
夏芸薫抿抿下唇,盯着桌子好一会儿,许久才回答,“他们建议在农历七月前订婚,在冬天结婚,我拒绝了。”
“小芸?”肖宇凡看着夏芸薫很是不解,“为什么?”
夏芸薫明白他的意外,只可惜她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也不会就这么让流逝七年的青春挥霍一空,即使那时他回答“是”,她也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他留下,她会留下他,即使用强势的手段,“我说过,我不喜欢冬天结婚。”
肖宇凡舒了一口气,他淡淡地笑着,“那么明年夏天吗?”
夏芸薫伸手轻轻地拂过他的脸,“我希望是今年,你怎么想,毕竟老大不小了。”
今年?肖宇凡听到这个词眼愣了一会儿,之后笑笑,“也是,我也觉得早点结婚好当爸爸。”
夏芸薫淡淡地笑着,这就是他,只要合理而且他能做得到,凡是夏芸薫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哪怕他自己不是很愿意,这么快就结婚,连夏芸薫都不希望,只是,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把肖宇凡扣在自己的身边一年。
肖宇凡轻轻撩起她额角的刘海,吻上她的额头,他感觉得到,她在解开他衬衫的钮扣,缓缓地为他褪下衣物……他的吻越来越重,或许是紧张,或许是……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芸薫,爸叫你下楼。”夏乙天阴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肖宇凡觉得自己松了口气,同时他还觉得自己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