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何关玥的电话, 夏芸薫愣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芸薫姐,你和哥哥分手了?”何关玥的口吻十分焦急, 显然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
晚上7点, 现在是吃饭时间吧, 夏芸薫微微皱眉, “你知道了…”意犹未尽的句末, 不知透露出她的何意。
“为什么以前见面都不告诉我呢?都分开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瞒着我和宇凡呢?芸薫姐,你干嘛不说话啊?”何关玥一口气说完了, 夏芸薫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另一个人打断了,“小芸, 为什么连我都不告诉?”肖宇凡温柔略带责备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 “到底是怎么了?”
夏芸薫早该想到他们应该在一起, 只是听到肖宇凡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还是呆滞了一会儿才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
肖宇凡叹了口气,“如果今晚不是伯母问起关诺的婚事,他自己承认已经分手,你还要瞒着我们多久,不是告诉过你有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妄图一个人承受一切吗?”口吻带着深深的责备, 那种深沉的疼爱和关爱让夏芸薫鼻头有些酸, 她明明是有哥哥的, 为什么要从另一个身上截取到哥哥的温暖呢, 她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我自己能解决的。”这句话说得很是牵强,她自己也知道没有任何说服力。
肖宇凡的眉头皱了起来,“自己能解决,就是用放开自己最爱的人来解决吗?”
夏芸薫愣了愣,这种强势的口气竟然出自肖宇凡嘴里,她有些错愕,更多的却是感动,多年不曾流过泪水,那一瞬间,滑过脸颊。
夏芸薫清了清嗓子,“这是我们的共同决定,不要再劝了。何况我一直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个结果只是因为我们缘浅福薄,就这样吧,我累了。”话一说完就立马掐断了电话,她害怕自己说得太多,情绪流露得越多。
肖宇凡看着已经黑了的屏幕,无力地笑笑,伸手拉过小玥,拥她入怀,“无能为力了,还好,你还在,我们说什么也不分手。”想到分手,他加重了手臂的力量,怎么能让小玥再逃掉呢?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会想跑吗?可是,亲爱的,别想逃。”
何关玥笑笑,心里还是替哥哥担心,会重归于好吗,会继续自甘堕落吗?两个答案都像是否定,他们都太瞭解夏芸薫,说到做到不留情面,哪怕是对自己动手。分手三个月了,连她都看不出哥哥的异样,看来哥哥并没有自甘堕落,只是他活得太正常了,不再沉迷于酒色之间,在公司扮演者优秀的领导者形象,在家里扮演着好儿子好哥哥的形象,这是不是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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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夏芸薫觉得心里堆积了许多许多莫名的情绪,这些天来,她心里堆压了太多不该有的情绪,看着时钟也才7点,换了套休闲衣服,打了通电话给T,就开了车就驶向健身馆。
到健身馆的时候,T就已经站在门口等了。
T是她的大学学长,本来已经不怎么联系,后来却在一次时装秀上撞见,他的妹妹是那次时装秀的首席设计师Angel,后来聊了几句也就熟络起来。T也觉得她变了很多,怎么说,变得健谈许多,只是他不说,说了只会增加距离感。
“对不起,等久了吧。”夏芸薫轻声说道,缓缓走到他身边。
T看着来人浅浅笑着,“也没有就站着想吹风你就过来了,今天要玩什么?”他指着墙壁上的栏目单,一行行扫下来,网球,羽毛球,游泳,瑜伽,肚皮舞,体操……
“这个。”她的手指指向“动感单车”,后来看着一脸郁闷的T浅笑,“开玩笑的,这个。”指向了网球,上次见过T打网球,打得很不错,早就想和他打了,不过她更愿意和他组队打双打。
见她略有所思的神情,T也差不多摸清了她的心思,“我们组队,等下找对手去,怎样?”
她浅浅地笑着,“很乐意。”说着一起走向了柜台,几乎是同时拿出了卡,T看着她笑得很是灿烂,夏芸薫淡淡笑着,“我拿我的网球拍,别误会。”她无意识地笑容,让T愣了一下,还真是罕见,她也会这么笑。
夏芸薫和T运气颇好,刚好遇上一对情侣大学生也在找对手,他们刚好凑成4个人。
那对情侣的球技不能说是很好,但是配合得很好,一个专打扣网球,一个老压底线,想比之下没有默契而言的夏芸薫和T纵然球技很好,而且夏芸薫倒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完全没有战略可言,两局下来,都是险胜。
T喝了口水,转头看着夏芸薫,“不觉得我们应该认真打双打吗?”
夏芸薫愣了一下,看着T若有所思,“明白了,你远防我近攻。”T浅浅地笑着,伸手帮她揽过耳边的刘海,“我们这种高龄,不能输给大学生啊。”
夏芸薫退了一下顺势站了起来,一切流畅看不出有什么,只是T明白她在拒绝他,不再提及,只是淡淡笑着,“加油。”
冷静下来的夏芸薫配合上击球精准的T,可谓天衣无缝,完胜。几番下来,女大学生体力不支,他们也就提前退场了。他们就闲坐在网球场内,他看着她,她看着网球场外,等待着有谁还打双打。她似乎是想来发泄的,可是好像又变成控制自己配合他,她转头看他,“T,单打吧。”
闻言,T很爽快地答应,“其实我很早就想见识一下夏小姐的全攻网球。”校园时期,就传言她的全攻网球了,他就是不相信,一介女流,能好到哪里去,不是他性别歧视,而是体力不允许,女生的体力,除了专业网球选手,很难能有谁能以全攻打到全场结束,尤其是网球这种体力消耗大的运动。
果然,开球就很犀利。T还沉浸在对她的怀疑中,这一球很自然地接不到,这却引起了他的玩心,浅浅一笑,“吓我一跳。”
夏芸薫点头说道,“别歧视女性。”声音不大,却在室内网球场产生回音,口吻中却带着不容质疑的肯定,那种跋扈那种嚣张那种张扬都不像出自女生的口,这一切让T错愕,同时错愕的还有刚刚站到门口看见她发球的何关诺。他无心到这个球场来,只是听到刚刚两个学生模样的谈论,好奇才和partner出现在这个球场,却意外看到另一个夏芸薫,淡漠的脸上带着的那种跋扈瞬间席卷了他,或许这就是她,偶尔跋扈偶尔张扬偶尔自傲偶尔冷漠偶尔可爱还会害羞,有血有肉,又有着许多别人难以模仿难以做到的亮点,难以让人忽视的存在。
球场上的她,击球精准拿捏有度,尤其总是很聪慧的偶尔打出压线,让T总是来回跑,即使接到了,下一球又会很计谋地打向他的死角。尽管对方运动神经发达,但是她的球却有轻有重,十足十的玩心机。
看到这般的夏芸薫,何关诺不自觉地笑出。
似乎感觉到他的眼神,夏芸薫回头看到何关诺,眉头突然皱起,一副略有所思地沉默着。T也回头,只是她没有意料到的是,T出口了,“嗨,诺。”他用网球拍招呼他过来,“怎样,我这对手是不是很棘手?”
何关诺浅浅地笑着,伸手拍拍T的肩头,对夏芸薫,视若罔闻,“太逊了你,”说着拿起自己的网球拍敲打他的手臂,“枉费我这个师傅教得半死不活还是不长进!”
T没有拨开他,只是笑着说,“给你介绍一下,我学妹夏芸薫。”
夏芸薫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先打招呼或者是说明他们认识,可是对方已经转过头来,漠然的口吻,“球打得不错,何关诺。”完全是在和陌生人对话。
夏芸薫惊了一跳,原来他真的做到了,形如陌路,完全退出她的生活,亏她刚刚还以为他是为了她才站在门口的,那丝错愕没有在她脸上停留,一直一瞬,随即平静下来,淡漠地看着他,“谢谢,夏芸薫。”
T伸手拍打着何关诺的肩头,“俗死了,还自我介绍,别聊了,打球打球,双打,单打太憋屈!”说着把何关诺探到夏芸薫那边,何关诺的女伴也跟着走了过去,他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听见他在身后低声说了一句,“多多指教。”
夏芸薫心里一颤,真的一无所有了他们之间,或许她应该开心,不正是她苦苦期盼的结果吗,为什么她觉得不开心,为什么她觉得很失落。
接下来,夏芸薫显然不在状态,而T因为刚刚单打体力透支,局面一面倒。
一局终,T终于说,“不行,我们两个都不在状态,下次再认真来一场。”太累了,而且他的双打队员完全心不在焉,没有考虑原因,只当是她对于陌生人的排斥。
看着一面倒的局势,夏芸薫无奈地笑笑,“还要多加努力,下次继续。”把手伸向何关诺的女伴,“下次再切磋。”
对方很温柔地笑着握回去,“相当乐意,感觉今天胜之不武。”得体大方的笑容,夏芸薫不禁有些嫉妒,之后又觉得自己多余,那个男人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况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嫉妒呢,收敛笑容,只是面容不再冷漠倒是多了一丝温柔,“下次一定全力以赴。”说着看向何关诺,礼貌性地点头。
何关诺看着夏芸薫离开的背影,眸底升起一股落寞,这样的距离她应该满意了吧,为什么看到她因此而变得有所温柔的脸庞,看到她的笑颜,他的心底不是为她开心,而是嫉妒,而是不甘,她的改变时因为他,然而从今以后她的柔情似水将不再属于他,她的小女人姿态将来会浮现在别人面前吗,她将会成为别人的妻子,成为别人的枕边人,享受着她的一切,想到这,手中的网球拍越握越紧……
“人都走了,看什么,还有,网球拍很贵的。”女伴淡淡地笑着,“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对哪个女人那么上心啊,该不是一见钟情了吧?”
“她是我前女友。”不知为何急急宣布了他们的关系,看到女伴错愕的表情,换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脸,“我感觉挺像的,又觉得好像不是。”说着蹲下身收拾东西,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我会不会嫉妒到发疯啊。
女伴浅浅地笑着,直感没那么简单,但她还是明白什么是他的底线,“我今晚可是没有车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