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圣主脸上的血洞冲动,冷冷说道:“大圣兄多虑了,就算小弟的记忆不好,但大圣兄的容貌,岂敢忘去。”
大圣主道:“这么说来,两位圣弟一定要看了。”
叄圣主道:“其实大圣兄不肯取下蒙面黑纱,才是不智之举,那似是更难免去我们心中之疑,只怕,只怕……”
大圣主冷笑一声,道:“只怕怎样?”
二圣主抢先接道:“大圣兄如是心中无愧。又为何不肯取下蒙面黑纱呢?”
大圣主道:“如是我心中有愧呢?”
这答覆大大地出了二圣主和叄圣主的意料之外,两人相互瞧了一眼,迅快地戴好了面具。
慕容云笙眼看今日之局,似已难免有一场凶险搏斗,心中暗暗忖道:“如若这叄人打了起来,我又应该帮助哪个呢?如是二圣主和叄圣主胜了,我和杨姑娘固是难逃毒手,大圣主胜了,亦是一个后果难卜之局。”一时间,大感犹豫起来,只见那叄圣双手一抬,背上交叉的双剑。一齐出鞘。
慕容云笙定神看去,只见他手中双剑,各具异征。
左手剑尺寸稍短,宛如秋水,霞光闪动。冷气逼人,一望之下,即知是一柄神物利器,具有削铁切玉之能。
右手之剑,泛起一片蓝汪汪的光华,分明是经过剧毒淬胜之物。
二圣主左手端着盒底,右手按着盒盖,大有一语不合,立揭木盖之状。
但慕容云笙用尽心机,就是想不出那二圣主盒中装的什么兵刃,那木盒长不过一尺,宽不过数寸,实非容纳兵刃之物。
但那大圣主却全神贯注在木盒之上,似是对那木盒的戒惧,尤过叄圣主手中削铁、淬毒的两把宝剑。
态度较为缓和的二圣主,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圣兄还请叄思,我等并无夺位野心,只求一见大圣兄的庐山真面。这些年来大圣兄不少事独断独行,我们从未有过文字片语的不满,今日如为此事反目,岂不是太不值了吗?”
叄圣主冷然接道:“一旦动手相搏,大圣主是否有自信胜过我门联手之力?何况还有四使者及圣堂八将,尚在听蝉小??之外,备作我等援手。”
大圣主哈哈一笑,道:“如若要咱们兄弟反目,作一场生死之搏,这权限不操在二位之手。”
叄圣主道:“不错。是战是和,操诸大圣兄的手中,只要你揭开面纱,使我一睹圣兄容貌,立可化干戈为玉帛了。”
大圣主摇摇头,道:“可惜这和战的决定,也不操于我手。”
二圣主奇道:“操于何人之手?”
大圣主突然回顾,望着杨凤吟,道:“和战之决,已至最后关头,必需要立刻决定,已无暇再让你多作思考了。”
叄圣主冷笑一声,道:“好啊!女色误人,果是不错,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儿,在大圣兄的心目之中,比我兄弟重要多了。如若这丫头死了,也许咱们兄弟还有和睦之日。”
语声未落,右手长剑突然一沉,指向杨凤吟。
只听几声轻微的波波之声,叄道银线,疾向杨凤吟射了过去。
敢情他右手毒剑之内,还藏有毒针一类的暗器。
慕容云笙吃了一惊,暗道:“好恶毒的兵刃,”心想抢救,已自不及。
只见那大圣主右手一抬,啪啪叄声轻响。叄枚两寸五分的银针,尽都钉在一件黑色皮套之上。
大圣主右手拇指轻弹,皮套脱落,露出了一把八寸长短的匕首。
那叄圣主突然发难,暗器闪电射出,大圣主已然来不及除去匕首上的皮套,去拨打暗器。只好连带皮套,用作拒挡暗器之用。
这时,杨凤吟也已拔出一柄金色的短剑,准备拨打暗器。目睹暗器被大圣主接住,立时娇叱一声,道:“还你暗器。”
喝声中,金剑脱手飞出,疾如流星,射向叄圣主。
叄圣主一挥左手宝剑,寒芒闪动,一把金剑竟被他手中宝剑劈作两断,跌落在实地之上。
大圣主冷笑一声,道:“叄圣弟何必急在一时,如是非打不可,小兄自会奉陪。”
二圣主缓缓向后退了两步,道:“叄圣弟,咱们再给大圣兄多想片刻的机会。”
叄圣主道:“大圣主已为美色所惑,今日一战,是打定了,”他这几句话,似是说给大圣主听,也似是说给二圣主听,那二圣主的态度,一直表现得比叄圣主优柔、和缓,当下说“叄圣弟,不要太冲动,给大圣兄考虑的时间。”
叄圣主道:“照小弟的看法,大圣兄已然被那杨凤吟的美色陶醉,只怕把咱们兄弟的誓言,早已抛掷于九霄云外了,而且,他不肯揭下脸上面纱,是不是原来的大圣主。也是大成疑问。”
他似是感觉到意犹未尽,语声一顿之后,接道:“照小弟的看法,八成已不是原来的大圣兄。”
慕容云笙冷眼旁观,发觉了一件事,那叄圣主苦口劝那二圣主同时出手,显是自己心有所忌,不敢单独出手。
那大圣主突然间沉默下来,一直静静地站在原地未动,也不说话,也不出手。
二圣主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圣兄,你想好了没有?”
大圣主冷冷说道:“想什么?”
二圣主道:“取下面纱,证实你的身份。”
大圣主一挥手,道:“你们先退出去,容我想想看,一顿饭时间之后,你们再进来如何?”
二圣主道:“好!但我们仍希望大圣兄能够悬崖勒马,继续领导我叄圣门。”
回顾了叄圣主一眼,双双退了出去。
大圣主高声说道:“两位最好能走远一些,不要听到我们的谈话。”
二圣主道:“大圣兄放心,我们当退到五丈之外。”
大圣主目睹两人退去之后,轻轻叹息一声,道:“杨姑娘都看到了。”
杨凤吟道:“看到了。”
大圣主道:“这不是装作吧?”
杨凤吟道:“不像装作。”
大圣主道:“在下希望姑娘在一盏热茶工夫之内,给我答覆。”
杨凤吟沉思了一阵,道:“我明自了,明白了¨”大圣主道:“你明白什么?”
杨凤吟道:“你心中既想娶我,又不愿放弃叄圣门的权势,所以。你才想出了这个方法逼我。”
大圣主在两位圣弟苦苦相逼下,始终能保恃着一份平静的神情,但杨凤吟这几句话,却使那大圣主有些情难自主,全身微微颤抖。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就算在下出于伪装,但此刻时犹未晚,姑娘心中有何打算但请说出。”
杨凤吟道:“送我离开此地,你肯吗?”
大圣主沉吟了一阵,道:“好!咱们动身吧!在下为姑娘带路。”
杨凤吟大感意外地道:“咱们能够走得了吗?”
大圣主道:“我不知道。至少那是一件很艰苦的搏斗,要冲过重重拦截。”
杨凤吟道:“你心中既然是毫无把握。为什么要带我走呢?”
大圣主道:“我要在姑娘面前证明一件事。”
杨凤吟道:“证明什么?”
大圣主道:“证明我未对你用过心机。”
杨凤吟接道:“你很痴,也很愚。”
大圣主哈哈一笑,道:“一个又痴又愚的人竟然能领导龙蛇杂处的叄圣门。”
慕容云笙突然一挥手,道:“大圣主,你答应在下一见家父的事,是否还算数呢?”
大圣主道:“事情变化得太快了,快得使我在片刻之间,失去了控制叄圣门能力。适才阁下亲目所见,你觉着他们门还会听我之命吗?”
慕容云笙黯然说道:“他们知晓了你对我有此承诺,会不会迁怒于家父身上,把他杀害?”
大圣主沉吟了一阵,道:“这倒不会,阁下但请放心……”
杨凤吟道:“咱们不能走,也不能长守于此,你准备作何打算?”
大圣主道:“唉!我原想藉此事逼你就范,我失了叄圣门大圣主之位,可得个如花似玉的娇妻…”
杨凤吟接道:“就算你成功了,那也只是你得到了我的身体,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大圣主道:“唉!你说的不错,现在,我又改变了主意。”
杨凤吟道:“你要怎样?”
大圣主道:“没有条件地帮助你。”
杨凤吟道:“很难叫人相信。你如想暗施诡谋,还不如当面说明的好。”
那大圣主似是受到严重的伤害,全身颤动。但他只止于激动,却忍下未让它发作出来。
良久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道:“此时此情,在下似用不着再用心机,假装慈悲了。”
杨凤吟回顾了慕容云笙一眼,缓步行到大圣主的身前,道:“你如真有此心,我会感激不尽,但你已身陷重围,自身也遭怀疑,如何能有余力,照顾我们呢?”
我们两个字,只引得那大圣主面上黑纱转动,望了望慕容云笙道:“我虽遭怀疑,但仍未完全失去大圣主的身份,我仍可利用余威,送你离开此地。”
杨凤吟道:“他们肯听么?”
大圣主道:“我如答应了他们某种条件,他们大概会答应我了。”
杨凤吟道:“只送我一个走吗?”
大圣主道:“姑娘之意呢?”
杨凤吟道:“把我们进入叄圣门的人,全都放走。”
大圣主道:“这个只怕他们不会答应。”
杨凤吟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大圣主道:“还有一个办法。”
杨凤吟道:“可否说出来?”
大圣主道:“打!大家各凭武功。以分胜负,”杨凤吟道:“你觉着是否有胜人的把握。”
大圣主道:“机会不大,除非叄圣门中,有人肯帮助咱们。”
慕容云笙道:“就在下所知,金轮堂的卜堂主,连老前辈玉笙,云护法子虚,都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大圣主道:“只怕他们几个人,也无法稳操胜算。”
杨凤吟道:“我也可挡他们一个高手。”
大圣主道:“算上你和慕容云笙,实力也是不足,较安全的办法,就是我答应他们的条件,交换你们离开。”
杨凤吟道:“你留在此地,会有何等的后果。”
大圣主道:“很难说。你们离此之后,大可不用管我。”
慕容云笙突然接道:“你送杨姑娘出去,我要留在这里。”
杨凤吟道:“我们已然知晓了叄圣门的所在之地,留此还有何用?”
慕容云笙道:“见我父亲一面。”
杨凤吟道:“此地凶险万状,你一人之力,如何能够办到。”
慕容云笙道:“为几家父一面,死亦无憾。”
杨凤吟神色凄然地说道:“我会成全你。”
慕容云笙奇道:“你如何成全我呢?”
杨凤吟道:“你如能见得父亲一面,其他的事。全都不放在心上了么?”
慕容云笙道:“求见家父一面,乃我唯一之愿,此愿得偿死亦无憾了。”
杨凤吟黯然叹息一声,道:“如若有个人能够帮助你见到你父亲一面,你是否很感激他?”
慕容云笙道:“感激涕零。”
杨凤吟道:“一辈子感激他?”
慕容云笙道:“自然是一辈子感激他了。”
杨凤吟一双美丽绝伦的眼晴中,缓缓滚下来两行泪水,柔声说道:“你不再想想吗?”
慕容云笙道:“想什么?”
畅凤吟道:“想一想还有没有重要的事?”
慕容云笙道:“就目下而言,能见家父之面,是我唯一之愿了。”
杨凤吟美丽绝伦的脸上,泛起了无比哀伤,缓缓地转过身子,举起衣袖,拭去脸上的泪痕。慢慢地走到了大圣主的身前,柔声说道:“你可以为我死?”
大圣主点点头,道:“不错。”
杨凤吟道:“也可以为我冒险犯难?”
大圣主道:“是的。”
杨凤吟道:“如若是不幸死了呢?”
大圣主道:“死而无憾。”
杨凤吟道:“好!那么,你就帮助我去找到慕容长青。”
大圣主道:“好!姑娘准备何时动身?”
杨凤吟道:“立时动身。”
大圣主略一沉吟,道:“可以,不过,你们要听我吩咐。”
杨凤吟黯然一笑,道:“只要能见到那慕容长青,不管你如何安排都好。”
大圣主道:“就这样决定了,咱们走吧!”举步向外行去。
杨凤吟低声说道:“慢着走。”
大圣主道:“还有什么事?”
杨凤吟道:“如若咱们能活着出来,我就立时嫁给你……”
那大圣主脸上黑纱颤动,显然,心中亦有着无比激汤,缓缓说道:“嫁给我?”
杨凤吟道:“怎么?你不相信?”
大圣主道:“姑娘的话,在下岂有不信之理。”
杨凤吟道:“我说的是千真万确,所以你一定要活着。”
大圣主凄凉一笑。道:“如若在下不幸战死了。姑娘也不用为此承诺烦心。”
杨凤吟接道:“我亲口说出了这句话,那就是海枯石烂。永无更改了。”
大圣主道:“慕容云笙呢?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很喜爱他。”
杨凤吟道:“不错,所以我助他见慕容长青一面,完成他的心愿。”
慕容云笙只觉两人对答之言,句句如刀如剑,刺入心中,几乎站立不住。
他勉强忍耐着心中的激动,站稳身子。
但闻杨凤吟黯然叹息一声,道:“大圣主,那慕容长青,被囚在何处?你们这叄圣门中,囚禁了多少高手?”
大圣主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以后,我会说给你听。”
杨凤吟点点头,道:“大战迫在眉睫,实也不宜谈这些事了。”
语声一顿,道:“我已经决定要嫁给你了,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大圣主正待答话,突闻连玉笙的声音。传了进来,道:“禀告大圣主-…”
连玉笙一跃而入,道:“二圣主、叄圣主,已然布成了包围阵势。”
大圣主道:“只有四使八将吗?”
连玉笙道:“除了四使八将之外,还有圣堂下二十余位护法,都已经赶到了听蝉小??,人数不下四十位。”
大圣主道:“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
回顾了杨凤吟一眼,接道:“杨姑娘、慕容公子,万一动手之时。希望两位紧随我的身后,不可相距太远。”
杨凤吟道:“你身为大圣主,难道就没有几位为你卖命的心腹吗?”
大圣主道:“我不知会遇上你,所以,没有准备。如今大局都已被他们控制,再想调动人手,只怕不是易事了。”
目光一掠连玉笙道:“连护卫,你准备如何?”
连玉笙道:“属下追随大圣主。”
大圣主微微一笑道:“看来今日已无法逃过这一场火并了。”
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道:“吃下去。”
连玉笙道:“这丹丸是-…”
大圣主道:“这是解你们身上禁制的药物,服过之后,你就永不再受叄圣门的籍制了。”
连玉笙道:“属下也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暗中控制着我们,只是无法说出而已。”
大圣主道:“所以,叄圣门从来不怕人背叛,武功较低的人,身受禁制,心中明白,不敢背叛;武功卓绝之人,不知已为毒物控制,所以,凡是背叛叄圣门的武林高手,经过一段时间,必被擒回处死,因为一月之后,他们已经没有还击之力。”
连玉笙点点头,道:“多谢大圣主的指教。”仰脸吞下药丸。
这时,室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步履之声。
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道:“大圣兄,想好了没有?”
大圣主道:“想好了。”
但见人影一闪,二圣主、叄圣主,一前一后行了进来。
二圣主一欠身,道:“大圣兄准备如何?”
大圣主道:“打!你们想藉此机会,把我除去,自升圣主,我做大哥的,自然要设法成全你们了。”
二圣主道:“目下除了四使八将之外,还有很多护法,集于听蝉小??之外,叄圣弟情绪激动,难以自制。已把大圣兄存心手毁叄圣门的事,说了出去,不过……”
大圣主冷冷接道:“不过什么?”
二圣主道:“大圣兄神威极重,平常之日。甚得人心,叄圣弟虽然说出内情,但他们还是半信半疑。如若是大圣兄一意孤行,岂不是把用心昭告他们吗?”
叄圣主冷笑一声道:“那么,二圣兄之意呢?”
二圣主道:“小弟之意,大圣兄取下面纱,以证身份,然后,仍然领导叄圣门。”
大圣主道:“我倒有一个主意,但不知二圣弟是否答允。”
二圣主道:“愿闻高论。”
大圣主道:“就算我让出大圣主的位置,你们两人仍是难以久安无事,最妥善的法子,就是整个的叄圣门交予一人执掌。”
叄圣主冷冷接道:“这么说来。大圣兄是早有意除去我们了?”
大圣主不理那叄圣,仍然望着二圣主说道:“小兄愿让出大圣主的位置,隐身远走,不过,我要带着这位杨姑娘同行……”
二圣主接道:“如若大圣兄说的是肺腑之言,我们自当遵从。”
大圣主道:“但你是否能永保叄圣门首脑之位呢?”
二圣主道:“这个……”
大圣主道:“除非你现在能够下得毒手,杀了叄圣主。”
叄圣主听得心中一寒,道:“二圣兄,千万不可听他挑拨之言。”
大圣主道:“古往今来,无数的史实可证,小兄岂是信口开河?”
二圣主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圣兄,还有什么话说?”
这句问话,听起来轻描淡写,其实骨子里却是含意深长,用心恶毒。
大圣主略一沉吟,道:“如若你相信在下之言,我先为你搏杀他-…”
叄圣主急急叫道:“杀我之后,你一个人势单力薄,也不是他的敌手了。”
大圣主道:“四使八将,想已早被你们买通,我一人岂能是许多人的敌手。”
叄圣主回顾了二圣主一眼,道:“二圣兄,大圣主既存定此心,咱们早些动手吧!”
话落口,双剑出鞘,人也向前冲行了两步。
回目望去,只见那二圣主手执木盒,站在原地未动,而且神态之间,也不似要动手的样子,不禁大为愕然。立时停下了脚步,接道:“二圣兄,怎不出手?”
二圣主神情肃然地说道:“我在想大圣兄的话,似是十分有理。”
叄圣主呆了一呆,道:“咱们早有协议,二圣兄怎能听那大圣主的挑拨?”
二圣主声音冷厉地说道:“在下不会接受挑拨,我只是觉得大圣兄说的话,甚有道理,如果咱们逐走了大圣主,咱们两人,由何人来领导叄圣门呢?”
叄圣主道:“自然由二圣兄领导叄圣门,小弟愿为副手。”
二圣主道:“叄圣弟的话是由衷之言吗?”
叄圣主道:“话出小弟之口,难道还会有假的不成,”二圣主突然仰天打个哈哈,道:
“大圣兄,叄圣弟已有承诺,大约不会再有变化了。”
大圣主冷冷说道:“这等事你肯相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二圣主咧口一笑,道:“小弟想了一想,我和叄圣弟已成欲罢不能之局,今日非得找出一个结果不可,大圣主如是一定要动手。咱们只好奉陪。”
大圣主回顾了杨凤吟和慕容云笙一眼,道:“两位可以亮兵刃了,你们如能缠斗叄圣主五十招,我们就可以胜这一战。”
杨凤吟突然一伏身,从桌底下面,抽出了两柄长剑,道:“你要兵刃吗?”
右手一抖,手中剑直向那大圣主飞了过去。
大圣主接过长剑,平横胸前,缓缓向二圣主身前逼去,口中说道:“此刻,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杨凤吟、慕容云笙同时举起长剑,分由两路逼向叄圣主。
一场武林中绝顶高手的力拼,立时就要展开。
二圣主手握木盒,双目中暴射出冷厉的神光,道:“连玉笙,你要帮助哪一个?”
连玉笙右手一松腰间的扣把,抖出一条叄尺六寸长短、二指宽窄、刃薄如纸的软剑,道:“在下么,自然是听命于大圣主了。”
大圣主长剑举起,剑尖指着二圣主,但却停剑不攻。
只见两人四道目光,相互凝注,但谁也不肯抢先发动。
慕容云笙、杨凤吟也逐渐逼近了叄圣主。各占一个方位,蓄势而立,也不肯抢先出手。
突然间,那叄圣主长啸一声,右手长剑一振,刺向慕容云笙的前胸。
剑势如电,快速绝伦。
慕容云笙长剑疾起,幻起了一片护身的剑幕。
杨凤吟急急叫道:“小心他剑中毒针。”
但闻当的一声,双剑接触。
慕容云笙早已防到他剑中的毒针射出伤人,长剑挥出的同时,人也向一侧闪开两尺。
叄圣主冷笑一声,左手宝剑突然闪电而进,横里削来。
这一剑来的时间恰当无比,正是慕容云笙剑招欲变末变之际。
只听呛的一声,慕容云笙手中的长剑,被那叄圣主手中宝刃,削去了一截。
慕容云笙手中长剑被削,还未来及变招,叄圣主已然双剑并出,合袭而至。
从两人动手,到慕容云笙陷入被动危恶之境,不过一转眼的工夫,杨凤吟只瞧得心中大惊,长剑一起,一招“起凤腾蚊”,直向那叄圣主背心刺去。
叄圣主双剑合击之势,虽可伤了慕容云笙,但在同一的瞬间,必将被杨凤吟一剑刺中。
处此情势,自保要紧,叄圣主左手宝刃回转,撩击杨凤吟的剑势。
叄圣主回剑如风,杨凤吟避之不及,呛的一声,手中剑也被削去了叄分之一。
大圣主沉声说道:“杨凤吟,你剑法决不在他之下,只要静下心神,不要被他的毒针、宝刃震慑。”
杨凤吟动手两招,就被人削去兵刃,困于危境,斗志大伤,听得那大圣主之言,精神又为之一振,短剑疾挥。反击过去。
这一番她心中有了准备,除了留心避开那叄圣主手中宝刃之外,全神运剑。
慕容云笙长剑被削,也本有些气馁,但见杨凤吟挥剑再战的豪气,也不禁精神一振,挥剑夹击。
叄圣主凭仗宝刃、毒剑,先声夺人,但在杨凤吟和慕容云笙静下心来,运剑反击后,立时形成了秋色平分之局。
片刻工夫,已搏斗了十余合。
杨凤吟、慕容云笙,长剑被削去一截,动手之初,原觉有甚多不便,但十余招后,渐觉习惯,剑招上的威力,逐渐地发挥出来,逐步的易守为攻。
叄圣主未料到这一男一女在剑术上的造诣如此之深,心中甚感震骇。
这时,大圣主和那二圣主,仍然是一个相对僵持之局。
两个人似是心中都有着什么顾虑一般,迟迟不肯出手。
连玉笙手执软剑,挡在门口,暗中运气戒备。
二圣主缓缓说道:“大圣主何以不肯出手?”
大圣主道:“在下身为大圣主,应该让你先机。”
二圣主冷冷说道:“兄弟用的兵刃,不适抢先动手,大圣兄不用客气。”
大圣主目光微转,只见慕容云笙和杨凤吟的合击之势,隐隐间已然占了优势,顿时心头一宽,长剑一挥,缓缓向二圣主刺了过去。
他刺的剑势很慢,剑尖处微微颤动。
那二圣主双手捧着木盒,静如山岳,双目盯注在那大圣主颤动的剑尖之上。
直待那闪动的寒芒,相距前胸不足半尺时,才一张手中木盒。
木盒张动,立时寒光闪闪,响起一阵轻鸣,银芒一蓬激射而出。
大圣主手中的长剑,虽想避开,但却晚了一步,收势不及,迫得弃剑向一侧跃去,让开那木盒中飞出的一蓬银雨。
二圣主身躯疾转,藉势把木盒又合了起来。
只听一阵波波之声,那激射而出的银雨,尽都射在后面木壁上,那是一蓬银针,根根深入壁内,显见那木盒中弹簧力道的强大。
二圣主木盒开合,只不过一瞬间的工夫,竟叫人无法瞧出盒中的情景。
大圣主望望弃置于地的长剑,冷笑一声,道:“这就是你费时十余年,设计的百宝盒了。”
二圣主道:“大圣主的轻功身法,实是很快,竟然能够在这等近距离中,让开了兄弟这百宝盒的一蓬银针。”
大圣主道:“银针一蓬,不下数十枚,在相距数尺的极近距离内,没有伤得了我,我就想不出,盒中还有什么奇毒之物了?”
二圣主冷冷说道:“此盒既称百宝,自然是有着无穷的变化,大圣主不妨再试试?”
大圣主道:“好,你要小心了。”
右臂一抬,一道红光直飞而出,点向二圣主的前胸。
二圣主显是大有意外之感,一皱眉头,手中木盒疾张,迎向射来的红光。
但闻啪的一声,张开的木盒,竟把那射来红光扣入盒内。
大圣主想那木盒中,定有奇怪暗器射出,纵身避开。
哪知事情大出意料之外,木盒之中,竟然无暗器射出。
二圣主冷笑一声,道,“大圣兄原来也会害怕?”
那大圣主横跃七尺,竟然未见暗器射出,不禁怒火上升,冷冷说道,“二圣弟,你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二圣主道:“什么话?”
大圣主道,“我要他们两人接下叄圣主五十招,我们就可以胜定这一战。”
二圣主道,“不错。小弟记忆清明,大圣主确然说过了这样一句话。”
大圣主道:“如若我无法把你打败,那只有杀死你了。”
二圣主道:“你用什么方法杀我?”
大圣主道:“驭剑术。”
二圣主呆了一呆,接道:“你会驭剑术?”
大圣主道:“你不相信,那就试试看。”
二圣主又向后退了一步,人已接近连玉笙数尺之内。
连玉笙暗中运气,准备适时出手,一举间能够击毙二圣主。
正当他心中念转,准备发动时,那二圣主突然冷冷喝道:“连玉笙,快躲开去!”
喝声中,人也转过了身子。同时,张开了手中的木盒。
连玉笙只觉一片耀眼精芒,直射过来,急急纵身避开。
那二圣主藉势一个飞跃,人也穿出室门,同时高声叫道:“叄圣弟,快退出听蝉小??。”
尾音划空,话刚落口,人也到了叄丈以外。
那叄圣主闻声惊觉,右手一振,连射出叄枚毒针,迫得杨凤吟和慕容云笙各自向后退了两步。
那叄圣却藉势一跃而起,左手宝剑划出一圈银虹,整个的屋顶,吃他一剑削了一个大洞。
人随剑走,穿屋而出。
他手中宝剑锋利,听蝉小??虽然建??得十分坚固,但无法阻挡他手中的利刃。
慕容云笙、杨凤吟虽然在这番搏斗中没有落败,但也未讨得半点便宜,望着他破屋而去,也未追赶。
慕容云笙回顾了大圣主一眼,道:“你们圣兄弟之间,还有情意存在。”
大圣主微微一怔,道:“此言何意?”
慕容云笙道:“刚才,我们搏斗虽然凶险,但我仍然是听到了两位的谈话。”
大圣主略一沉吟,道:“听到了什么?”
慕容云笙道:“你既会驭剑术。为何不肯施用,而且又先行向那二圣主发出警告,让他退出听蝉小???”
大圣主道:“我已经试探他的武功,纵然用出驭剑之术,也未必能取他之命……”
慕容云笙接道:“至少可以伤了他吧?”
大圣主道:“不错,虽不能使他必死,但至少可把他重伤于剑下。”
慕容云笙道:“那你为何不伤他?”
大圣主道:“伤了他一个人,也不能解决问题。让他离开之后,代我宣扬驭剑术,反可收动摇敌心之效。当他们与我进入决战之时,心中都将存有此虑,必将分去他们不少心神;那时,我不用驭剑术,一样可以找出他们的破绽,乘虚攻之了。”
扬凤吟道:“现在我们应该如何?总不能坐在这里静待变化?”
大圣主略一沉吟,道:“如若咱们一定要见那幕容长青,也不用策划什么拒敌之谋,只有凭武功闯过去了。”
慕容云笙道:“我说过,一定要见到慕容长青。”
大圣主道:“好,我和连玉笙开道,你们跟在后面走。”
行到门口之处,突然又回过头来,接道:“那二圣主木盒之中,除了藏有暗器之外,还有一面铜镜和一块水晶石,在日光和灯火照在双目之上的瞬间,决无法瞧到暗器,但二圣主就在那一瞬间,射出暗器,取人性命。”
语声一顿,接道:“也许,那一个小小木盒内,还有别的变化,但千变万化,总归离不了暗器伤人。”
杨凤吟道:“日后,我们如若遇上他时。自会小心应付。”
大圣主点点头,道:“我如有了不幸,你和慕容……”
杨凤吟接道:“你如受了伤,我会守在身侧,侍候你伤势复原;你如是不幸死去,我会以身相殉,同赴泉下。”
大圣主仰天打个哈哈,道:“这话当真吗?”
杨凤吟道:“自然当真,你已经是我的丈夫了,我亲口答应了为你之妻,慕容公子可证,难道我还会欺骗自己的丈夫吗?”
这一番话,并无缠绵难舍的情意,但却是掷地有金石声的盟约。
杨凤吟暗暗吸一口气,使自己站得沉稳一些,也尽量不让激动、悲伤,形诸于神情之间。
大圣主突然一振手中长剑,道:“闻此誓言,虽死何憾!”
大步向前行去。
连玉笙紧行两步,道:“大圣主,圣堂之内,心向大圣主的护法,决不在对方实力之下,要不要招他们保护圣驾?”
大圣主笑道:“二圣主和叄圣主,岂会不计及于此,目下第一件险难的事,是咱们要冲出他们的包围。”
语声甫落,突然人影闪动,四使者、八将军,全都飞跃而出挡住了去路。
大圣主目光一转,道:“你们认识我吗?”
左手一个手执大刀的魁梧大汉答道:“大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