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 清风徐徐。
天气很好,叶绍索性将办公地点移到了阳台,埋头看了会儿文件, 他抬眼往楼下看去。
茂密的桂树下, 身材纤细的女人在凝神作画, 长椅上, 一只猫半边身子躺倒, 两只前爪举得高高的,似乎想要抓住飞过的蝴蝶,但是没能如愿。
树干上, 有一个小小的阴影在移动,落到地上, 试探着一步步朝放着零食的盒子靠近。爪子扒拉到零食之后, 迅速收回, 躲在树干后面吃。
自己的零食被动,那只企图抓蝴蝶的猫却一点也不在意, 自顾自玩得快活。
叶绍看向同样没有反应的慕佳艾,继上次她带回一只鸟儿和叶子作伴之后,现在又引了一直松鼠来和叶子玩耍。
不过鸟儿都能和猫一起带,让松鼠和猫一起玩也就不那么叫人难以接受了。
叶绍看了一会儿,感觉酸胀的眼睛稍微放松了下, 便低头继续处理自己手上的工作。
过了会儿, 隐约听到楼下有交谈声。
叶绍抬眼看去, 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是个男人, 年轻的男人。
叶绍好看的眼微微眯起。
慕佳艾放下了画板, 跟在那个男人身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男人面上带笑跟她说着话。
叶绍手撑在栏杆上看了一会儿,那两人都没发现。
薄唇抿成一条线,他拨了个电话出去,“今天什么人过来了?”
“是花匠,院里的花草该修剪了。”
“换人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听出叶绍声音里带着的不悦,语气变得有些惶恐,“以前都是老张头来修剪的,今天他身体不适应,就让儿子代他来了。他这儿子跟在老张头身边学了好几年,手艺也很好。叶总,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都是熟人,他也没有刻意去检查。若是出了什么事,人是他放进去的,那责任就全是他的。
“没事。”
叶绍挂断了电话。
楼下的两人还在交谈,相谈甚欢的样子。
他站了会儿,合上笔记本,离开了阳台。
——————
在慕佳艾的纵容加零食引诱下,那只金黄色的松鼠,每天待在地面上的时间多了起来。
这边的正往好的方向发展呢,院子里就来了生人,松鼠受惊,蹭蹭蹭几下爬上树,钻进树冠里不见了影子。
李婶带了人过来就忙去了,慕佳艾见他还带了梯子,这趟应该是要修剪树枝的,心下有些担心。
索性放下手里的工作,过去问道,“请问,你这趟要修剪树吗?”
“要的。”花匠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独自一个人应付看起来和自己同龄的女孩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两个字,脸就红了。
慕佳艾心里装着事,倒是没注意到他的神情。
“这一棵桂树也要修吗?”她指着为自己遮阳的桂树。
男孩看了一眼,“要,要不那枝丫长得太长,影响美观。”
“这样啊。”慕佳艾点点头,“这桂树上有一只松鼠安家了,你一会儿上去修剪的时候,能注意一些,不弄坏它的窝吗?”
“嗯,我会注意,尽量不吓到它。”男孩爽快的答应下来,“你继续忙你的吧,我先修剪一下花草,最后给树修理。”
他进来的时候,看到她是在画画。最后修剪桂树,她就可以多画一会儿。
慕佳艾道,“你做你的吧,我坐久了,正好放松一下筋骨。”
慕佳艾看了一会儿,想起家里养的多肉,便问了他几句。
她家里养了几盆多肉,长得很好,这几个月因为她不在家,都是林怡在帮着照顾。
林怡也想养,她自己养老养不活。慕佳艾留下的几盆,她倒是照顾得尽心尽力,加上慕佳艾是不是提醒督促,几个月过去,不仅没养死,还长得越来越好。
林怡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觉得自己已经有经验了,打算自己也养几盆。
慕佳艾是打算给自己的多肉做叶插,或者分株,养活了就送给林怡。
但她也只是知道个模糊的概念,具体应该怎么做,心里也是很没底的。
平日里也没有机会碰到懂这方面东西的人,现在真好有专业的人在,她就想讨下方法。
谁知道刚说上几句话,叶绍就过来了。
他站在稍远的地方提醒道,“叶子该吃东西了。”
慕佳艾还想多问些,不打算这么快就回去,“没事,还没到时间呢,上午它吃了些零食,应该还不饿。”
从她接手叶子开始,叶绍一次也没干预她照顾叶子的方式,今天倒是第一次直接吩咐她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说完这句话,叶绍的脸色就冷了一分。
“带它进去,晒太久不好。”
“怎么不好?”慕佳艾作死的追问。
“会晒伤。”叶绍盯着她。
慕佳艾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不容拒绝,很快妥协了。
得得得,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眼见慕佳艾抱着叶子进去了,叶绍转头看了眼忙着除草的男孩,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进屋了。
慕佳艾给叶子擦手脚,又拿了小梳子给它梳毛。
叶绍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似乎没有什么想看的,一直在换频道。
过了会儿,他起身来到慕佳艾和叶子身边,一手挠着叶子的下巴,边状似无意的问,“认识的?”
“什么?”两人中间不到半米的距离,慕佳艾一抬头,就撞进了就他深沉的眼里。
心里一动,慕佳艾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你说小张啊?我。之前不认识啊,今天第一次见面。”
“小张?”叶绍挠着叶子下巴的手一顿。
这么快就知道人家姓什么了?
慕佳艾回,“李婶说的。”
“你跟陌生人都能聊得这么欢快?”
慕佳艾听着他这话有些奇怪,抬头看向他,叶绍目光沉沉的,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从方才开始,叶绍就有些不对劲,往常他可不愿意跟自己这么多废话。
慕佳艾有些不喜他现在的说话方式,不痛不痒的回呛了句,“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