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过于谦虚了,三小姐有礼有节久负盛名,我家景鸷为人不修边幅,该是我们高攀了。”
景怀月说着顿了顿,接着道:“景鸷为人纨绔,但他并没有玩物丧志,他的本质还是一个好的,只是之间太过放任他,造成今日这模样,说实话我身为他的姐姐,我有私心,我想找一个女子能够与他相互扶持,能够将他拉回正途。”
“那为何是我家棠儿呢?”
顾老夫人正襟危坐面对着孟帝及皇后:“老身说句心里话,也不怕皇上皇后娘娘怪罪,棠儿是老身最宠爱也是最心疼的的孙女,她从小就失了母亲,父亲也在幼时就赶往北疆,唯独老婆子我陪着她,但她乖巧懂事,从来都不哭不闹,我是打心底疼爱这个孙女,原本想着给她寻一门简单亲事,不必有权不必多富,只要为人上进,能够凡事护着我棠儿就行,可如今,您让我怎么放心啊。”
孟帝与皇后听到顾老夫人所讲,面面相嘘,不知说什么可好,这时一宫婢上前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景相求见。”
“传景相。”孟帝点点头示意宫婢。
门外景相听召后,整了整衣裳踱步向内走来,景相今日脱去了往常的朝服,穿着一身素色连襟,看起来没有往日的威严,倒像是寻常的家中长辈。
“臣向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景相免礼”孟帝完全不知这身穿着怎么回事,有些许诧异。
“臣今日前来,不是以丞相的身份,是以一位父亲的身份来为自己的儿子提亲的。”
景相对皇上作揖后,转向顾老夫人的座位,”老夫人身子骨可还硬朗?"
顾老夫人点点头:”托陛下娘娘的福,老身一切安好。“
”老夫人,想必你也知道,我今天前来是为了景鸷的婚事”
景相顿了顿,叹了口气:“景鸷确实声名狼藉,如若是我,我也定是不愿将女儿嫁予他,但是老姐姐,我恳请您好好考虑一下我们景鸷,他为人并不坏,只是缺乏一个能让他上心的人儿,听闻他与三小姐在市集在侯府的相遇,我知道景鸷是对三小姐有意的”
景相站起身来对着老太太弯腰作揖,可把在场的人吓坏了,骄傲如景相,除了对君,对父,可未曾对谁行过大礼。
顾老太太连忙扶着桌子颤巍巍站起身虚扶住景相:“景相这是做什么呢,万万不可行此大礼。”
景相并未起身,而是对老太太说道:“请老太太好好考虑,景某以人格担保,绝对会善待三小姐,将她视为亲生女儿一样照顾,并且景某承诺,景府里只有一位少夫人,景鸷这辈子绝无纳妾的可能。”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男子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饶是顾老太爷,景相这种冷麪人,都有纳过侍妾,这话可谓是诚意满满,饶是老夫人这么疼爱孙女的人都不禁陷入了沉思。
孟帝暗戳戳的碰了皇后,稍微侧过身子:“国丈大人这也太狠了,不让景鸷纳妾,景鸷他还不得闹死。”
皇后将手伸到孟帝背后,用力一拧:“闭上你的嘴,你以为我弟弟是你这种人不成。”
想到自己后宫的女人,孟帝摸摸鼻子,住了嘴。
皇后从椅子上走下来,如同晚辈般搀扶着老夫人:“夫人可要好好考虑,陛下跟父亲都渴望着这门亲事呢。”
顾老太太这才缓过神,这门亲事可不像普通家庭议亲似的,觉得哪里不合适就可拒,这可关乎到皇上与景相,孟国权力最大的两个男人,况且皇上刚才都提了赐婚,如果一直不知好歹的拒绝,那就是抗旨了,届时顾家也会受到影响,她一老人家早已半截黄土不怕,但是自己的长子,自己远在疆外的幺儿,自己的宝贝孙女都会受到牵连。
顾老太太再疼爱孙女,也知道其中厉害,一再拒绝只会让天家厌倦,景家娶不到的女子,还有哪家高门大户敢娶,到时候棠儿便只能嫁寒门小户,与其如此还不如嫁到景家,景鸷虽不像话,好歹景相与顾老头子有所交集,定会好好照顾一二,哎可惜了我家棠儿。
老夫人毕竟是高门出来的女子,很快就调整了情绪,一脸笑眯眯的扶起景相:“景相有如此诚意,老身哪还有半分拒绝的道理,景相对棠儿如此看重是棠儿的福气,我家棠儿不懂事,以后还请景相多多照拂。”
景相闻言直起身,同样是笑眯眯的一口一句老亲家,哄得老夫人喜笑连连。
孟帝看到这般情景总算是松了口气,趁热打铁:“既如此,那朕这就准备拟旨,不日就送到二位府上。”
“谢皇上”
在场的人都行礼跪谢,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拜别了帝后,顾守归扶着老夫人走出皇城上了马车,随后自己骑上骏马跟在马车后面,随着马车中一声声啜泣传来,顾守归眼眶发红地低下头,他知道母亲在哭,母亲一直在众人面前强装欢喜,但其实她也是深闺中的柔弱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