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渐西沉,一缕红光出现在钥桦殿外,来者正是付子夜,他站在门外踌躇不前。
眼前高贵却略显笨重的大门,显然碍着了他的眼,拂袖一挥,只见一道红光驶向大门,顷刻之间四扇数丈之高的大门裂成无数碎片。
走进钥桦殿,付子夜在寝室的一角找到了媃城。
眼前的一幕,让他的脸一霎时地变成了灰色————媃城的两只手被两条碗口粗的的铁链锁在柱子上,眼神空洞,头发凌乱,衣不蔽体,嘴角两侧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上一道两寸多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天啊,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呀,竟被折磨成这样?
“媃,媃城……”
付子夜一掌劈开了她手上的铁链,右手微微一翻,便有件粉色的披风出现在他手上,他轻柔的用披风将她包裹起来,小心翼翼的叫着她。
眼前如雕塑般痴呆的媃城,让付子夜突然有种,想大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自己纵横魔界多年,六界之内皆无所忌惮,如今却连一个弱女子都保护不了,真是枉称魔界之主。
听到声音,媃城机械的转过头,空洞的双眸闪过一丝光芒,但稍纵即逝。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流至下巴,眼里复杂地神情分明是在质问付子夜:“大哥哥,你怎么才来呀?”
付子夜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没事了,别怕,大哥哥来了,我们回家。”
付子夜轻轻的抱起她,生怕自己的动作大了,就触动到她的伤口。
而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冰封多年的心有了知觉——那是刺骨的痛。
付子夜带着媃城来到一家药店。睡眼朦胧的药店老板陈伟正,和老板娘乔娇走下了楼梯,看到被付子夜踹的破烂不堪的门,不禁怒上心头。
陈伟正刚要发作,但看到付子夜怀里奄奄一息的媃城,再看看他那似要着火的眼神,也顾不得他的门了,忙将他们迎了进去。
“这姑娘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赶快去内堂,老夫为她诊治。”陈伟正走向柜台,从药箱里取出金丝线,似有若无的发出一声轻叹。
“来,把这位姑娘交给我,你和我当家的在外面等候吧。”乔娇从付子夜手中接过媃城,把她平放到牀上。
看着一步三回头的付子夜,她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夫,请你一定要保住她的命。否则我要你夫妻二人陪葬。”
请?付魂魔帝的字典里何曾有过这个字?如今为了媃城他居然说出了口。
他软硬兼施向陈伟正施压。身为魔帝,他拥有无穷的法力,奈何身上的魔气太过强盛,不能为虚弱的媃城疗伤,以免魔气入侵她的身体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这让他揪心不已。
“行了,别吵了!”
这位陈大夫当属医界高手,悬丝诊脉不过眨眼功夫,他麻利的收回金线,不耐烦的看着付子夜:“这姑娘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她伤得太重,身上多处骨折,加之受了很大的惊吓,需要细心照顾呀。老夫开几付药,你带回去按时煎给她喝,一个月后,自会康复。”
此时内堂传来乔娇的声音:“我当家的都说了这姑娘没事,她就会没事。公子放心吧,不过……”乔娇犹豫了一下:“这姑娘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身上到处都是淤青,连一块儿好地儿都………”
“咳咳……”看着付子夜愈发铁青的脸,陈伟正出言打断了乔娇的话转向付子夜:“好生照料这姑娘,身上的伤易愈,心里的伤……”
“知道了,多谢大夫!”付子夜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又一次说出了他的字典里没有的字。
他走进内堂,发现乔娇为媃城换了一身干净的女装。他放下两锭金子,便小心翼翼地抱着媃城离开了,而那扇门在付子夜踏出的那一瞬间恢复了原状。
当陈伟正夫妇疑惑的拿起那两锭金子时,一道光袭来,他们也忘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付子夜怀抱着媃城,欲往长满天星莲的山坡飞去。与此同时,他心里默念咒语,一个分身从他的身体里走出,去往王宫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