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圆瞪圆了眼睛,无意识的抓紧了面前的安全带,惊讶道:“他早知道我要走?”
Lisa沉吟一声,不置可否,淡淡道:“那本杂志,是他跟我要过去的。”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习惯性的聚起笑容,轻声道:“要去哪里?”
何月圆感激Lisa的体贴,礼貌道:“去古洛风的私人别墅吧。”
仔细一想,古洛风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生活其实很简单了。
和古思明闹翻之后,他就很少会古家住宿了。
除去古宅,那就是他和她住的私人别墅了。
古家老宅她是去不了了,还是去别墅吧。
Lisa并没有问更多,无比平稳的开着车下山。
快到山下的时候,和一辆黑色的奥迪A8擦肩而过,另一辆车里,坐着的一脸焦躁的古洛风,他来回翻着手里的手机,带着墨镜垂着头。
不过是一擦身的功夫,两辆车分道扬镳。
彼时何月圆还在车里沉睡,却并没有见到这样的风景。
……
看着明亮的山路,古洛风右眼忽然跳了两下,耳朵上的无限通讯器里,传来罗小六的声音:“哥,山上的保安系统我破解不了,山下有警报系统,我们的外围也只能拉远。现在,你的行踪已经在他的监控范围内了,万事小心,一旦你断了通讯,我便让大哥带人强上。”
古洛风攥着方向盘,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虽然心里明知道。
罗小六那头稍稍沉吟一些,隐约是在喝水,咕咚咕咚的声音隔着通讯器传进耳朵里,附和着他的心跳。
让人显得无比的焦躁。
古洛风微微皱着眉头,还没开口,就听见通讯器里响起叶惊鸿气急败坏的声音,“罗小六,你他妈能被对着耳机喝水吗?”
罗小六瞬间就被呛了一下,剧烈的咳了两声,嘀咕道:“不就是小飞贼跑了么……”
叶惊鸿一听小飞贼三个字,瞬间就炸了毛,两人对着通讯器就透着一股子火气。
古洛风皱着眉,伸手把通讯器关了。
他听不进他们的争执,现在满脑子都是何月圆的影子。
就算是以罗小六的情报关系网,也需要这么多天才能破译替代视屏里面的漏洞,可见那个人的强大。
甚至,还利用视频之间的漏洞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李斯羽身上。
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他早就该想到的。
这世上除了他,不会有人处心积虑敢从他身边带走何月圆。
想要做什么?
用深情感动他?
还是逼她跟他走?
古洛风把档位挂上去,又把车速往上提了提,心里像是笼罩着一层乌云,无时无刻不在下雨。
黑色的轿车像是一根离玄的箭,穿行在马路上,叫嚣着要唤醒整座山,很快,就到了山顶。
山顶面前的空地被美化过,有草坪,有栗子树,遥遥相对的是一栋复式小别墅,即便已经是凌晨了,里面还灯火通明。
古洛风打开车门下车,半眯着眼睛看了别墅门口,把手袖进口袋,一步一步的靠近别墅。
忽地,别墅的大门打开,乳白色的灯光从门缝里泄露出来,照着临门站着的人,身形颖长,面色却十分的冷。
何端阳穿着休闲的毛衣,似笑非笑的看着古洛风。
他敢一个人来。
要知道,这里是属于傅清官的地盘,除了来过这里的人,外面探听不到这里的任何消息,属于V集团的密保系统,连罗小六都没有破解的可能,他来这里,一半是生,一半是死。
何月圆为他,敢孤身往山下闯。
他为何月圆,敢孤身跳进V集团的包围圈。
他们的感情,还真是好到让他嫉妒。
“你的动作很快。”何端阳徐徐摇头,迈下台阶,站在夜色笼罩的门前,被山风一吹,身心都跟着发凉。
傅清官的系统,不是那么好破译的。
“何端阳。”古洛风开口,薄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冷声道:“我很乐意你正大光明的来和我争,但是不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何端阳听的噗嗤一笑,斜着眼角看着面前的古洛风,像是遇见一场笑话,挑着眉侧着身体,迎风而立,喃喃道:“下三滥?”
半晌,忽然道:“我算是下三滥,那你把我要走的消息封锁,很高尚?还是你在怕什么?急着去领证,急着去度蜜月,是想要证明你们所谓的爱情,很坚固?”
“你想多了,我们领证或者是度蜜月,都是我愿意送给他的风景,与你无关。至于封锁你离开的消息,只是不希望我和她在马尔代夫的婚礼,掺杂那些让她愧疚的污点,我要给她的,都是完整的的。”古洛风淡淡道。
何端阳的瞳仁微微一缩,胸口一阵闷痛。
完整的对立面,就是不完整的,他给不了她的,古洛风都有——婚姻,爱情,干净的过去,健康的身体。他都没有。
古洛风这刀戳的还真是恰到好处。
他们已经结婚了,还有自己的婚礼,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
他的存在,先是一个复仇者,再是一个疯狂的爱人,现在,变成一个失败的对手。
何月圆从没对他动过心,甚至没有多过于友情到达亲情,只有愧疚……愧疚……
他真是败的彻底!
何端阳有些不敢,捂着嘴,强自把要出口的咳嗽声生生压了下去,定定的看着古洛风,几乎是用吼出来的,“看来五天的时间也没有让你看清楚,她是自愿跟我走的,即便是不完整,我要她,你阻拦不了。”
古洛风神色幽暗,表情却极其平静,盯着何端阳看了半晌,也跟着嗤笑出声:“自愿?你所谓的自愿,是依附于V集团的首领的全心付出,还是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个gay?”
“古洛风!”
何端阳的心里,像是被针狠狠的刺了一下,开始只是隐隐的疼,只是那伤口却像是一直在腐蚀扩大,弄的他满腔肺腑都是伤口。
疼痛瞬间而来,他的眼底渐渐弥漫上一层红色,死死的盯着地面上绿意盎然的草坪。
这块草坪,是傅清官从澳洲引进种植在山上的,就连下面生长的土地都是不一样的。
那个人的脸,在脑海里很清晰,就连那无比怪异的电子音,他好像也渐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