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5月8日后面的下半页被撕毁了,上半页也是一片空白,再往后已经没有任何内容。我合上日记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思绪陷入混乱之中。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默中面面相窥,屋里的火光摇曳着,影子被光线狠狠地打落在地上;屋外的山野传来低沉的虫鸣声,夜风呼啸而过,一切是如此的静谧。
从叶月的口中得知,D5其实是一种药物。当她发现了这个日记本后,她惶恐失措,觉得一切都已不是从前的模样,梦园已是一个遥远的夙愿,更不知道裘爷将来还会有怎样的变化,于是乎当日偷了日记本便逃离了梦园,一直逃到这个偏僻的小荒村避难度日。
我告诉她刀疤已经来到了南昌,她说既然如此就离开南昌,再觅佳地从新定居。只是她知道了裘爷的秘密,裘爷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她有点茫然,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子,以后的路也许会更颠簸,更坎坷……
翌日一早,她匆匆收拾了行装,然后和我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我们先是回到南昌我原本所居住的酒店收拾了一番,接着把车子开到租赁公司还给他们,由于超出了原先定好的归还日期,只能又补贴了一笔钱进去。上午时分的太阳已经开始炎热,我和叶月坐在火车站隔壁的一家餐厅里,我手里撰着两张去往郑州的车票,等待下午那一趟接待我们离开的这个是非地的火车。
“为什么要选择去郑州?”餐厅里曼妙的音乐声回荡着,我问了一句这样的话。
“像你说的那样,漫无目的到处走走。那么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她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搅动着杯子里的汤匙,漫不经心地望着玻璃墙外的世界。
“路上有个伴总好些,再说了,你的出身挺神奇的,我想了解一下。”说话的同时,我抽出一了根菸燃上。
“那随你好了,要是不是昨天不小心打伤了你,我才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那有什么关系,只是一起到处走走而已。”
我们坐在餐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着,一直到下午1点整,我们终于踏上了T146次列车,踏上了新的旅程。楼房、树木在狂奔,努力地往后狂奔,我们终于离开了南昌,把刀疤遗留在这个地方,向着更远的目的地飞驰而去了。
河南是中原要地,郑州更是首当其冲的重要省府。我和叶月终于到达了郑州,在金水河边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天气炎热,还是回去酒店吧。”我抹着额头豆大的汗珠,提议道。
“你可以先回去的,没必要总是跟着我。”她望着河中的水,好像在思索些什么。
我一巴掌拍在了她硕大的臀部,高声笑道:“能跟美女在一起,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哈哈。”
“你个流氓。”她推开我的手,一脚往我踹来,我迅速躲开作逃跑状,她紧追不舍,骂骂咧咧地大喊:“第一次在火车站遇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平时假装正经,见到美女就腾云驾雾。”
“哈,你真瞭解我。我就是个假正经的伪君子。”
“你给我站住。”
……
一追一赶,时间匆匆而过,已经是夜间时分。回到酒店躺下便睡,第二天起来,到隔壁的房间找叶月的时候,服务员告诉我,她已经退房走了,并交给我一张纸条,上书:有事,先离开,日后再聚。
我有点惊愕。她无亲无故,能有什么事,莫非和裘爷有关?我观察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几根留有清香的长发以外,并无任何发现。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牀上双手垫着后脑,思前想后,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和裘爷有关,那么……
想到此处,我马上翻出那本日记。
没错,当日叶月把日记交给我看的时候,我并没有要求我归还,而我的性格又是有借无还的类型,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后面被撕毁的下半页,断裂处参差不齐的痕迹,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我反覆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日记内容,也不能从字里行间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终究是没有头绪。我躺在牀上点了一根菸,狠狠地吸了一口。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映射着屋内一片金黄,好柔和的阳光。我漫不经心地举起了日记本,扉页在空中颤抖着,阳光穿射而过,一行行的字迹若隐若现。
对了,我怎么连这种原始的方法都想不到呢。
我二话不说,拿来一支铅笔,在空白的页面轻轻地描绘着。字迹慢慢地清晰起来,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我需要的信息。片刻过后,一整页字迹已经成功地描绘出来了,内容摘录如下:
6月1日
今天儿童节,遗失多年的日子,听起来有点遥远,又有点温馨。于此温馨的日子里,考古学家古来告诉我,董岗村出土之墓葬大有蹊跷,极有可能涉及一个宝藏的所在,遂邀我前至郑州商讨此事,我当即表示拒绝。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性情已经开始变异,就像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时晴时雨,阴阳不定。我不知道自己变异的时候会对身旁的人做出怎么样的举动,就像在做一场噩梦,事后任何事情都不能记起,颇为煎熬。
郑州?墓葬?董岗村?我摸着自己的头脑,很容易就把这一切联系起来了。叶月之所以选择来郑州,并非简单的‘到处走走’,而是有目的而至。再看看手上的日记本,当初叶月离开梦园的时候,根本没必要把日记本一起带出来,既然带出来了,那么这日记本里面一定还记载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而我只看了一个事件的开头。日记里提到的宝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思索着,一种巨大的吸引力指引着我……
郑州境内,叫做董岗村的地方一共有两处,我经过多方调查终于得知,唯一有过墓穴出土的董岗村属于城西的一个地方,这是一个小墓穴,墓主人名叫董思舜,是没有纳入正史的的一个小人物,陪同出土的还有一块石碑,刻有‘锦衣卫指挥’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