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刘良之后,我的状态一直不好,但是不久便有让我感到释怀的喜事了。豫哥哥的妻子有了身孕,着实为家里添了些许了愉悦和忙碌。
每逢甄家去上香时候,多少少年才子在甄府门口,只为一睹佳人风姿。大门外已经自觉站成两排长龙,一位颇为俏丽的姑娘躬身低头站在主母身侧,似在说着什么。
“既然宓儿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吧。”甄家主母便进了轿,出发了。
门口,剩下一羣满眼落寞的少年捶胸遁足,前面的位子可是花了千金买来的呢!
那位俏丽的姑娘吐了吐舌头,擦了擦额上的汗,进去了。
这人正是念弟。
“小姐,小姐。”念弟冲了进来,看看眼前人儿一身男装顿时呆了。一头乌发用条白发带系住,坠下银色的穗子,身着素白长衫,系着墨色腰带,垂下琉璃晶莹的玉佩,琮琮悦耳。
“那,那个,主母已经出发了。”
我拿过身旁的一套衣裳给她,“穿上!”她疑惑地接过,迷惑地望着我。
“难不成要本少爷带着女孩上大街?”我摇着手上的扇子。她的脸上一阵兴奋,边到内室,说道:“谢谢小姐!”不一会儿,两位翩翩少年避开一路的人到了后门。
尧看到我时也是一楞,又看到我身后的念弟,正好碰上念弟的目光,两人俱是脸上一红。我站在中间,动也不是,轻轻咳了一声。打趣地看着尧,拜了一礼,“哥哥,小弟这厢有礼了。”
尧失笑,道:“我说小妹,哦,小弟。我叫你女扮男装,你这下可好,这样子,男女通吃啊!”
一路打打闹闹,直到到了有人的地方,才翩翩然走起来。
新雨过后,弥漫着泥土混合着青草的香味。开市的时辰没到,集市上的人不是很多,但无一不侧目看我们三,两边的小贩不多,没有以前跑出来的好玩,没有甜甜的冰糖葫芦,也没有捏泥人的老头,更看不到那个送我风车的小贩了。
走在中间,俱是爱热闹的两个人一句话不说,看来,我是挺碍事的。
于是我转过身,倒着走,看着正在东张西望的尧,笑道:“哥,我想去杨柳堤那看看,你随便去哪吧!”
“哦,好啊。”尧斜眼望了我一眼,又看向旁边。
“可是我不想有人跟着,要不你帮我看着念弟。”
尧猛然看向我,一脸喜悦。哼!终于看我了!还没说话,念弟红着脸抢道:“那怎么行,小……公
子您一个人在外!”
“我,我只是在那里水榭休息一会,静一静,你们过会儿来那找我不就行了!”念弟似乎要说什么,我转身甩着扇子,“就这样,就这样,交给你了,哥!”便加快了脚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转身不见他们,心下一喜。尧哥哥看念弟的眼神和豫哥哥看嫂嫂的眼神是一样的,柔情似水一般,我同念弟朝夕相处,她的心思我不知道?
正想着,突然眼前一花,感觉一股冷气扑上脸,既而,满地泥水溅到我的身上,我的脸上。我真的不敢相信,就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我满身的泥,抬头又一匹马掠过,我气急,“站住!”
随着“吁”的一声,靠我最近的一匹停下,转到我身旁,马上的人带着冠帽,身穿劲衣,长的难看要紧,一脸奸相。饶有兴趣地望着我身上的污垢,或者说是我。
前面的那个停下,原地徘徊了几圈才骑着马悠然地到这来,不以为然地说:“大哥,怎么了?”
怎么了?我咬牙瞪了过去,着实楞了下,马上的人不似前一个,他的头发用发簪紧紧攒起,因骑马颠簸额前散落少许碎发,他很漂亮。我呆在那,突然忘记自己是谁。
他看了眼发愣的我,褐色的眼眸中一丝奇怪的神情闪过,接着又一片平静,对另个人说:“怎么了,他?”
什么?
我转过神,正为自己刚刚的表情后悔不迭,家里几位哥哥也有好看的啊!听到他这一句,火道:“怎么了?这位公子,道路这么宽阔的,你却非溅起我满身污垢!”
他一脸明白的样子,“哦,是这样啊。”他看看我,“但是这么宽阔的道路,你却非站在这!”
“你,强词夺理!”我气急,风吹着,不禁有些冷。
“这怎么叫强词夺理,小公子,就算你满身的泥,也不能说是我的错,只能是泥的错!它要到你身上,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我抬头仰视着他们很不舒服,“下来,你们俩,下马!”
旁边不说话的男人这时对那个好看却可恶的男人说:“二弟,要务在身,不可久留。”
“大哥说的是!”他的眼角扫过,嘴角扬起,“喂,小公子,哥哥还有事呢,后会有期!”
还不待开口,两人策马扬长而去。
我看着满身的泥,摸摸脸上的泥,已经结成了块,心里一阵闷气,狠狠地跺了一脚,却又溅的满身泥点……
沐浴了几次,身上才没了泥味
,又让念弟抹了玫瑰香露。
“小姐,已经抹了几层了,还不行吗?”念弟站在一旁,忍住笑意。
“不准告诉别人,我累了。”我确实累了,信步到榻前靠了下去,任凭发丝低垂,看着外面倒立的景色,眼里却时时浮现那双褐色的眼眸,还有微微上翘的嘴角,为何,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就好象认识了好久一般,我仍然欣喜,就象看他的第一眼,直到现在心里很是欣喜。
迷迷糊糊中,听见念弟低声唤了两声便没了声响。
炉内焚起檀香,屋子里香菸缭绕,似乎还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的声音。自己彷佛置身于空旷的平原,眼前一幕幕画面闪烁,画面上的人我看不清,却分明有双褐色的眸,无数声音在耳畔,却只有一句话,“洛儿,你还好吗?”
醒来的时候,已是清晨,屋外黄莺清脆的啼鸣,和衣赤脚到窗前,推开窗,一阵清凉的风,我闭上眼,呼吸着空气中飘荡的草香。
念弟听到声响,便带下人进来伺候。
坐到镜前,她在身后帮我梳发,一言不发。望着镜中的自己,眉如柳,肌若雪,肤如凝脂,明艳不可方物。
透过镜子,看着念弟,莞儿轻言:“昨个玩的如何,可如意?”
她梳发的手微顿,红着脸庞浅浅一笑,“还是那样……也不说话……”眼眸抬起正好对上镜中的我,又迅速低下头,“倒是小姐,吓了奴婢!”
“没甚,不小心摔的。”我低眉,怕她又追问,“母亲还不知?”
“恩,昨个主母回来就见客了,来看您时,正在休息,只道是仍旧不适,没叫醒您。”念弟担心地说,“吃点东西吧,您回来也没吃就睡下了。”
“恩。”填饱了肚子,便起身到母亲居处,她看我没甚大碍,也放心了。
“好了吗?”我望着镜中的人儿。
念弟玉手一转,头发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因未及笈,不能全绾起,留下的便垂在身后。
“好了!”很显然,她很满意自己的绝活。
正想去看看嫂嫂,还未出门,远远的瞧见豫,他看见我浅浅一笑,迎面道:“这下你要高兴了!母亲说你准是呆在家里没了生气,今儿个答应让你出去玩玩!”
我心下一喜,“真的?”转身便想往屋里去。
“你去哪?”
“我要换男装!”拉着念弟欲进。
“不必,今儿个是立夏,湖上有花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