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打架过程不想再叙述, 总之是鬼哭狼嚎血流成河胳膊腿乱飞。我觉得那狂鹰不是人,是丧尸。拎起两人来撞在一起,咣当, 脑浆四溅, 如此粗犷的打斗方式证明了两点:一、力大无比;二、头脑简单……他一路冲在前面, 打烦了拎起个人塞嘴里, 咯嘣, 脑袋都咬碎了,如此恶心的行为再次证明了两点:一、心理变态;二头脑简单……倒是那黑衣人拉着我走在后面,闲庭信步似的悠闲, 偶尔出剑替狂鹰挡掉最致命的攻击,果然是只狐狸。
经历了这场战役, 让我足足三天看见肉食都想吐。拜托, 我的生命已经很短暂了, 你们怎么忍心剥夺我享受美食人生的最后机会?泪啊……
那黑衣人的身份倒没神秘很久,他的武功移若花落翩若惊鸿,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姿势都彷佛飞天舞般舒展华丽,出手却含着十足的狠辣,光这一点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说起来他也算是熟人了,断雪终南家的少主——终南神彩。想当年,我们在武林大会后的酒宴上对视那一眼真是相见恨晚, 印象深刻啊。
言归正传, 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救我。我还不至于自恋到认为就凭武林大会上那一对眼就会令他爱上我。
在我被救到断雪崖的当天清早, 终南神彩、我以及丧尸似的狂鹰坐在一起面对着朝阳和纷扬的白雪开始享受那顿不知道是晚餐还是早餐的丰盛大餐。说来也奇怪, 断雪崖离黄泉之井只不过十几里, 山下还是荒原戈壁,山顶却是天寒地冻白雪皑皑, 真是地理奇观。
“许久不见,尊主风华更胜往昔啊。”终南神彩直接送上一顶高帽子。
“过奖过奖,才几个月不见,少主更帅了哈。”我强笑着打量那一抹紫衫,透辉宝石配雪绒羽翎斜簪右边的头发,左边的发丝低低垂盖,依稀能分辨尖尖的下巴和细腻的面部轮廓。拜托,你长得很对不起观众吗?每次都包得跟个糉子似的。
“嗷呜嗷呜……吧嗒吧嗒……”血盆大口疯狂的撕咬着那只可怜的烤乳猪,一面肉汁四溅一面还拼命吧嗒嘴,狂鹰吃饭的德行不是狂鹰,那是狂犬。于是我很坚决的无视他的存在,继续说道:“多谢少主救我出来,那个……能不能麻烦你把我送回黄泉之井?我有两个朋友还在那里,我怕他们找不到我会着急啊。”
“远来是客,既然尊主阴差阳错到了我断雪崖,我怎能如此怠慢?”终南神彩点点头,“我看尊主气色不佳,怕是身上带着伤,这断雪崖上雪鸡林蛙皆是滋补圣品,尊主不如多在此休憩调养几天。”
“那啥……只怕太麻烦你们了。”我看向狂鹰,顿时一阵恶心。拜托,有这号啃人脑袋的主儿在,我能吃下饭去吗?停了片刻,忽然想起上来这半天了还没见到终南龙煌那只老狐狸,于是问道:“对了,为何没看到崖主?”
“父亲出远门去了。他一向好客,更何况是尊主这样的人物,若是他在家,必定也会盛情款待尊主。至于你的朋友,我大可派庄上家丁去将他们接来。”终南神彩果然不愧出身大家,说话做事都有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编派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回头再一看那只狂犬似的狂鹰,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混到一起。
“去接他们?这个……不太好吧。”开什么玩笑,小猫儿和星彩很少抛头露面,但是同为四大世家的子弟,终南神彩肯定见过他俩。他要是看到小猫儿和星彩跟我在一起,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麻烦事来呢。
终南神彩完全没有参考我的意见,直接唤来了童子:“客舍已经安排妥当,尊主且随童仆过去安心住下即可。”
“……”盛情难却,我就住他个一天半天好了。
起身告辞,随着童子转过三四条铺满雪的小径,进了一处单独的院落。一院梅花藏在枝头堆积的白雪下面,暗香浮动,确实雅致。
进了门,里边竟然烘着暖炉,袅袅的香气也是风的缠绵梅的清傲,闻着都有些犯困。
我跟着被刺激了大半夜,本来就疲惫的身子更撑不住了,一头便栽倒在那暖铺之上,瞬间就睡着了。
梦里竟然回到了星彩身边,感觉到那滑腻细致的肌肤那微微的凉。我试图抱紧他,却感觉到抗拒似的颤抖,迷迷糊糊的放了手,却又感觉到他开始发烫的肌肤紧贴着我,熟练的吻点点落在胸口,那陌生的讨好般的揉弄和挑逗让我觉得不适应。
似乎很陌生,似乎很熟悉。
“星彩……星彩?你回来了?唔……”
极力想弄清楚身在梦中还是现实的时候,那一瞬间,我沉沦的理智似乎清醒了片刻,试图将怀中的人推开,那身体却灵巧的与我贴得更近,轻轻吻上我的唇。
“你不是星彩……”
耳畔传来了戏谑意味的恶魔般的低笑:“我是……或者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我拼命的摇着头,想把自己从这噩梦般的沉沦中拖回来。
怀里这个人不是他,根本不是星彩。
“傻瓜,我是星彩,当然是星彩……”
眼前那个朦胧的虚影晃来晃去,一时清晰一时模糊。
银灰色的眼眸淡而深邃,神彩疏离,天生的微卷的柔滑发丝垂落在身侧,随着暖风飞逸出一片微醺般的妩媚,五官细致优柔,瘦削修长的身段勾勒着极致的诱惑,右眼下的颧骨上铺陈着一个粉色花瓣一般的泪痣。一眼之间便足以叫人沉沦,人如白兰,淡而优柔,却是令山水为之褪色的沉沦和因果。
对,他是星彩,当然是星彩。
“星彩……这些日子你都到哪儿去了……我想你……好想你……”
在我放弃抗拒的时候,那戏谑般的低笑瞬间令一切都变得疯狂。
待我清醒过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还在发烫,脸颊烧得有点对不起南风凌超级色女的封号。窗外正好是夕阳西下,细碎的雪片瓣瓣跌落在窗棂之上,被阳光染成了一片金红。居然大白天做这种春梦,唉,看来我是太想念星彩了啊。挪了挪身子,忽然听到一阵梦中清浅的□□。愕然低头,发现竟然有一只光裸的胳膊枕在我脑袋下面,唰!我僵了。瞪着眼睛慢慢转身,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与狐狸神似的细长眼眸即使紧闭也显得妖媚,圆润的颌线与略显瘦削的双颊勾勒出了一张细致而明朗的脸庞,双眉如黛却斜飞入鬓,隐隐含着凌厉的气势。满意的笑容还挂在他的唇边,微微挂起的半轮月弯彷佛是饕足的神色,有着孩子般的狡黠和得意。一切,完美得几乎要叫人窒息。
天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居然在梦里抱了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啊不,重点不是这个吧!他……他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