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喊声多数人已经匆匆赶来,但见眼前情景,无不神色大变。
有人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一人回道:“那......魔子,他......他又回来了!他又活过来了!” 显得既惊恐又紧张不已。
众人听说之后,都是一般的惊恐无措,都是口中念叨:“这如何是好?这可......”
那汉子此时却悠悠醒转,大喊道:“他在哪里......那魔子在哪里?我要与他同归于尽!”
这汉子名叫易长修,他自来便是直来直去的刚烈性格,此时那里能受一个魔子的羞辱,当下便要与其同归于尽,还好几人连忙上前将他拉住,一番劝慰,这才稍微安静片刻。
可是龙嗣此时去了何处竟然无人知道,众人眼见他神功如此,想他必定已经恢复魔性,此次出来,却不知意欲何为,将要祸害多少无辜?
想到此处,忽听一人喊道:“有人看见他往人雨长住处方向去了。”虽然个人都是惊恐之极,可是还是有人注意到龙嗣去处。
此时炎人雨自然也在围观之列,苦思这魔子魔性若真恢复,当要如何是好。
听到那人喊他竟往自己宿处去了,猛然想到:“啊,不好,雨露还在家中!”
听闻有人被伤,所有闻讯之人急忙赶去,可是雨露却毫不关心这些事情,自她回到人界,总是精神恍惚,现在一心只思那叫“龙嗣”二字的朦胧少年人,其他万事却哪里关心。
炎人雨自也毫无办法,只得让她独自在家神游而已,此时想到之前她就是和那魔子,一同去了噬元林,如果再次让他劫掠了去,那岂不是糟了。
当下飞奔便往自己住处奔去,可是龙嗣何等脚力?等他回去之后,空空荡荡的家中死寂一片那里还有雨露踪迹。
他是惊极气急,不想一口气岔了,竟然就此白眼上翻,昏死了去。
龙嗣当时展开脚力,瞬息间便寻到雨露家中。由于自雨露降生以来,龙嗣便感觉她与自己似是有什么关系牵连,所以她之所在龙嗣自然清楚明瞭。
只顾在家神游的雨露,但见那前几日还曾与自己一起逃亡的肮脏少年,此时出现,心下惊喜,想到:“他来了,那他......龙嗣是不是也来了?”
可是毕竟不好意思说出口来,再者她更知道,这个肮脏少年跟本不会说话。
她只还心中思索,却见他开口道:“跟我走!”龙嗣不想多生事端 ,来时已然伤及一人,如若再多做停留必然毫无益处。
他也不再管,雨露是否答允与自己同去,直伸出两手来,将雨露一把拦腰抱起,往外便飞驰而去。
雨露却哪里来得及反应,只听他说完“跟我走”便将自己一把抱起,被他抱起后,只听他又说一句:“得罪了!”。之后便是耳旁生风,却看不清自己置身何处,因为眼之所见皆是模糊一片。
可想而知龙嗣脚下奔出该有多快。雨露虽然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可是她分明听到这声音便不是龙嗣是谁?
她眼见是那肮脏少年,可是分明他却会说话,还不由分说抱起自己便跑,那声音却更是他日思夜念的龙嗣的声音。
心下虽然大觉愕然,却只是感觉他是那样的不可抗拒,那样亲切,不由埋下头在他怀里,不作任何声音。
转眼间已到迷离界外,龙嗣知道人界众人是不敢追来此处的,才将雨露放下。此时他才可以细细看看,这自己七情六欲所化的美貌女孩。
雨露见到他这样死死盯着自己不放的看 ,瞬间只觉脸上火热,气息凝重,细了声道:“你......怎么......怎么这样看人家?”
虽然龙嗣心中明白,眼前这个女孩是自己七情六欲所化,轮回而成人身,可是毕竟她此时也拥有了自己的七情六欲。
两手抬起赶紧拉开散乱的头发,笑道:“几日未见,便不认识我了吗?”
听他这样说,雨露才抬起被他盯得直垂下去的头,看了他两眼忽然喜道:“你就是......龙嗣。”
龙嗣见她认出自己,一笑道:“是了。”随后放下手里的头发,整理一番已经很是散乱的行装。
雨露乍见他自然心中欢喜,可是竟然是和他这样再次相见,难免有些尴尬。 慢慢又是垂下红着脸的头,轻声问道:“原来......你 一直都是装扮的。”
龙嗣理开了散乱长发,露出那如常浅笑的俊逸面庞,道:“可不是装扮,我本来就是这样子,不过进了迷离界的时候就不是这样而已。”
雨露只是搓着手指,轻咬嘴唇道:“那你为什么不用真面目见人呢?”
听她问的纯真,龙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笑道:“这也是说来话长,现在却有一件异常艰难的事,需要你帮我,这次冒然抱了......请你前来,就是为此,看你是否答允。”
他本是直言而说,可是此时眼前不单是自己七情六欲,而更是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所以只得换开言辞。
雨露却微微一笑,轻声道:“我自然愿意帮你!”
不想她竟然不问何事,更是不假思索便说愿意,这让龙嗣有些出乎预料。他又道:“”此事可说极为艰难,我本不想你为我冒险,可是事在紧迫,实在......”
他似乎有些难以说下去,雨露接口道:“你不用说如何艰难,我说愿意,就是再艰难,那我也是不怕的。”
这话从雨露口中说出虽是轻声细气,可是那般坚毅恳切,不容置疑的态度跃然而起,这让龙嗣不能再说什么。
此时龙嗣似乎心上为之一动,想自己恢复神质二十年之久,这时第一次心中有如此感觉,当真动容不已。
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自己在二十年煎熬之中度过,从来都是唾弃、冷眼、谩骂和拳脚相向,几时能有谁,肯为自己不由分说答允许可一回,何况竟是这般诚挚,恳切。
龙嗣但觉心中一股热气上涌,直如一道东西阻在喉头一般,跟着眼中更是一热。他不敢再多想,作势把自己身上衣衫整理更加顺当一些,低头猛出一口长气, 用力眨巴一下双眼。
雨露见他有异,问道:“你,怎么了?”
半天后龙嗣才抬起头,缓缓一笑道:“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
可是说话间,他的笑显得那么不由自主,那么苍然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