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玲的队伍已经到了。他让身边的朴相根挥了一下小红旗,告诉对方他们已经到了。一会儿对方也挥了一下小红旗。九路军没有电话等通讯工具,除了通讯员跑腿外,就是藉助手电、篝火,旗语等进行联系。刘山村、李成明、丛继清等还为此专门研究了一天;在东北军旗语的基础上,改造和充实了很多内容。各团、营、连通讯员还培训了三天,已经普遍在队伍中使用。
王仁斋观察了一会,他指了指北面的山包说道:“乔团长,你看这么办好不好;让一连长带着机枪和一个排藏在那个山包后面,等我们这里开火后负责收拾后面的那辆押运车;另一个排负责荆家店方向的警戒。陶风玲的三团已经埋伏在了对面柳树林里,等战斗打响后他们会从那里杀出,我们再一同把剩余的鬼子吃掉。二连和三连埋伏在这里。等战斗打响,我们集中步枪洋炮一起消灭车上的敌人。战斗结束后,你尽快组织两个连搬运物资;沿着来路往回撤,我来断后。你看怎么样?”
队伍出发前包司令已经明确了有参谋长指挥,乔荫堂看到王仁斋安排的头头是道,点头说道:“好!就按参谋长说的办!”
“那么好!大家各就各位。”
三个连长各自准备去了。约过了一个时辰,李成明和一个侦察员骑马跑了过来,看到王仁斋后一边下马一边慌慌张张地说道:“参谋长,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王仁斋厉声喊道:“李连长!”
“到!”李成明连滚带爬跑了过来。
王仁斋仍然厉声说道:“李连长;你这样慌里慌张的哪还像个军人。要学会沉着冷静,遇事不慌。知道吗?”
“是,参谋长!”李成明这才“跨”的一个立正,说道:“报告参谋长:陶团长说得没错,共有五辆卡车,前后各有一辆是押车的小鬼子,约有二十多人。中间三辆扣着篷布,显然是军需物资。车队已经出了三源浦,估计三十分钟就到。报告完毕!”
王仁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向身边的警卫员小朴说道:“挥三下小红旗,通知各方敌人已经出现,注意隐蔽。”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车队开过来了。王仁斋看到最后一辆车已经进入了埋伏圈,大喊一声:“弟兄们,打!”话音一落,几十杆步枪洋炮一起开火。敌人遭到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蒙头转向,一排子弹下去报销了五六个;剩下的急忙跳下车一边反击,一边向小树林撤退。此刻,后面一连那里也是枪声大作。
“冲啊!杀!”陶风玲的三团六十多人从树林里杀了出来,王仁斋见状跳出战壕,大喝一声:“弟兄们,冲啊!”他和乔荫堂带领一百多名战士,一跃而起,向山下冲去。剩下的六七个鬼子和司机抱头鼠窜,三团的大刀可派上了用场,横劈竖砍把几个鬼子剁成了几块。战斗很快结束,我军只有两名战士负了轻伤。
王仁斋查看了车里的物资。前面两辆车里尽都是大米白麪,后面的车里有五六箱步枪和几十箱子弹,手**;另外,还装着一些鬼子的军服、军靴、军帽等。他转身对陶风玲说道:“陶团长,这里距离三源浦太近不宜久留,你团离这儿近,让弟兄们多抢运一些物资。另外,再搬一箱步枪,一箱子弹和两箱手**。”然后转向乔荫堂说道:“乔团长,你负责搬运物资,沿着原路返回,剩下带不走的连同汽车一起烧掉。”
“好吧!”说过,他们各自指挥队伍卸车,抢运物资。陶凤玲三团离这儿很近,六十多人扛着物资一路小跑,很快搬运了一趟。乔荫堂带着一团二连和三连一百多人,只能把物资搬到山林里再设法运走。
看到布置妥当,王仁斋带着朴相根顺着公路向北方向跑去。还没有赶到一连埋伏(11)
的地方,就听到了那里激烈的枪声。心想;坏了,鬼子的援兵已经赶到了。他窜上山坡跑过去一看,公路上有四五辆汽车,一百多个伪军正拼命冲锋,想通过一连的封锁。敌人的火力很猛,我方阵地上已经倒下了七八名战士。他猫着腰跑到一连长跟前,问道:“怎么样?能不能再坚持一个小时。”
连长姓刘,是个三十多岁的连鬓胡子。看到王仁斋问话,头也不回地说道:“他妈的,这帮伪军不要命。倒下十几个了,还拼命的往上冲。”答非所问,只是一个劲地射击。
王仁斋抽出驳壳枪,“啪啪”两枪打倒了跑在前面的一个伪军,说道:“看来,这是廖弼宸(伪军上校警备团长)的正规军,我们遇到了对手。”说话功夫又有两名战士应声倒地。王仁斋看到那些没有枪的战士,只能拼命往下滚石头。一蹲一起,刚好成了敌人的靶子。他意识到这样僵持下去对我军不利,急忙喊道:“小朴,快去告诉乔团长,让他们赶紧烧掉汽车撤退!”
“是!”朴相根爬起来,向山后跑去。
“刘连长,这样不行!我带着有枪、有洋炮的弟兄在这里阻击,你带着那些使用大刀长矛的弟兄隐蔽撤退,赶快离开这里。”
敌人的冲锋一个接一个,战斗异常激烈;刘连长似乎没有听到,只顾一个劲地射击。坚持了十来分钟,又有几名战士倒下。王仁斋正要再次下达命令,朴相根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参谋长;乔团长说物资已经转移的差不多了,让咱们赶快撤退。”
“好!”他转向刘连长说道:“撤!”
刘连长看到身边的战士纷纷倒下,已经打红了眼;从牺牲的机枪手身边,操起“歪把子”一阵突突,就是不肯退却。王仁斋急了,奔过去一把夺过机枪,厉声喝道“刘连长;我们现在是军人,要懂得服从命令。知道吗?撤!”说得相当严厉。然后转身喊道:“同志们,交替掩护着向山里撤退。快!”
王仁斋带领战士们利用树木,石头做掩护依次向后退去,撤进了身后浓密的树林。敌人追过一道山岗,放了一阵乱枪就退了回去。王仁斋、刘连长和剩下的九名战士,又翻了几道山梁追上了队伍。
到了大北岔,已经是下午两点。包景华、任志远、刘山村等在路旁等候,刘子云正在和护士们给伤员包扎伤口。王仁斋走到包司令面前,简要地介绍战斗经过;看到乔荫堂在那里核实伤亡情况,就走了过去。二连,三连只有几名战士受伤,无一阵亡。而一连损失惨重,仅阵亡的战士就有十八人,而且还有一个排没有回来。刘连长一屁股坐在地上,垂头丧气沉闷不语。这个三十大几的汉子,被硝烟薰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到刘连长伤心的模样,王仁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轻轻向乔荫堂说道:“乔团长;集中所有马匹马上沿路接应,赶紧把一连战士们找回来!”
看到主力连受到重创,乔荫堂急得团团转;经过参谋长提醒,这才如梦方醒,赶紧找来十几个骑兵驱马而去。刘连长挣扎着也要站起来,被王仁斋一把摁住,看到他头部、肩部和胳膊上多处负伤,急忙喊来护士给他包扎;轻声说道:“刘连长;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一仗消灭了日伪军四十多人,还缴获了大批武器和军需物资,应该说一连功不可没。包扎好伤口,我们一起回军部吧!”
包扎完伤口,刘连长执意不肯回去。王仁斋瞭解他的心情,就陪着他在路口等候。傍晚时分,乔团长他们才赶回来。原来,在荆家店南面负责警戒的那个排,等到枪声完全停止后才撤了下来;结果没有找到部队却遭遇到了伪军。他们手中只有三支步枪和两支洋炮哪是敌人的对手,所幸钻进了树林才没有全军覆没;结果还是牺牲了六名战士。看到战士们回来了,刘连长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王仁斋带着几名战士,把他和
另一名伤员抬到了军医处。 (12)
安置好刘连长,王仁斋回到了窝棚。此刻,他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必须要整顿军纪。
(6)
几天来,王仁斋一直忙于军部的事务,没有来得及探望那个刘连长。这天起牀后,来不及洗漱先到了军医处。山洞里很大,用木头临时间壁了几个单元。东面是包司令夫妇的居所兼司令部,西面是军需处和库房,里面则是军医处和三个病房。病房里虽然点着蜡烛仍显得很暗,他看到刘连长和几个伤员平安无恙,向护士嘱咐了几句就走了出来。
回到窝棚,侦察排的战士们都到小溪洗漱去了。看到李成明装备整齐,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小龙这几天进步很大,像个连长;作为一个指挥员就要这样,身先士卒,处处起表率作用。今后你把军部的警卫、勤务工作交给副连长丛继清负责,你侧重搞好侦察和与交通员的联系,便于我们及时掌握外面的情况。”然后放低嗓门,悄悄地说道:“对于山下的交通员,只限你、我、刘山村、蔺秀义、李明翰等几个人知道。这是纪律,知道吗?”
“知道。放心吧,参谋长!”李成明认真回答。
“好!那么你去忙吧!”
九路军组建时,王仁斋和刘山村考虑到对敌斗争的长期性,在附近的村镇秘密安置了一些地下交通员;诸如三源浦的聂长林、四道沟的崔云平、大泉眼的姜成海、五道沟的冯希山、大青沟的马智森等等。考虑到他们的安全,没有特殊情况不允许他们主动到山上联系。刚才,他和李成明说的就是这些人。
用过早餐,王仁斋和政治教官刘山村二人带着警卫员来到了大北岔。前几天的战斗一团损失不小,他们想去看看乔荫堂。到了乔荫堂借住的老乡家,房东说乔团长一早就出去了,不知去向;没办法二人只好在那里等他回来。
久等不归,刘山村说道:“参谋长,你事情多就忙别的吧!我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就在这里等他一会。”
“那么,也好!”王仁斋说道:“我想到大牛沟去一趟,我们劫了鬼子的军火,得防范他来一个突然袭击。”辞别刘山村后,王仁斋和警卫员朴相根快马加鞭,很快到了二十里外的大牛沟。刚和蔺秀义说了几句话,李成明跑了进来。他看屋子里没有别人,就轻声说道:“参谋长,聂长林来了。”
“奥,在哪?”
“为了保密起见,我让他藏在树林里了。”
“你做得对,就要有这种防范意识。”然后转向蔺秀义说道:“聂长林进山来,一定有什么急事;走,咱们看看去!”二人在李成明的引领下向树林走去。
聂长林,二十七岁,辽宁抚顺人。是三源浦“汇源隆”杂货铺的少掌柜,他和蔺秀义、李成明等都是王仁斋和刘山村到三源浦后发展的党员。考虑到斗争的复杂性,没有让他参加队伍,长期潜伏下来搞情报工作。
刚进入树林聂长林就迎了过来,他向蔺秀义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王老师;昨天廖弼宸的那个团已经调到海龙县山城镇保护铁路去了。现在三源浦相当空虚,我仔细打探了一下,只有公安中队的三十来人和保安团一百多人;这是他们的布防图。”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张草图。
“你看,公安中队驻守在警察署和十来个警察在一起;他们有一挺轻机枪,再就是清一色的三八大盖。保安团各有三十来人驻扎四门,他们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武器也不好,一多半还在使用洋炮呢!我看自卫军拿下三源浦没有问题。”
(13)
“好!知道了。聂大哥,今后没有特别的事就不要轻易进山了,我会让小龙到你那里取情报的。好!我去向司令报告,你马上回去。”
送走聂长林后,王仁斋带着李成明和警卫员骑马赶回了司令部。包景华、任志远都在,王仁斋详细做了汇报;包司令沉思半响,说道:“三源浦是兴京、海龙、金川、柳河进入通化的必经之路;也是奉天、新京、吉林等地进入长白山地区的重要途径之一。前不久,十一路军和十六路军拿下了通化城,现在总部也从清原搬到了通化。拿下三源浦,再肃清吕家堡,通沟岭的敌人,总部的安全就有了保证。不过,我们现在虽然有六七百人的队伍,全部武器加起来也就那么二百多条。硬拼不行,还要想办法巧夺。”
刚说到这里,李成明接过话茬说道:“大哥”他看到任志远、王仁斋在这里,急忙改口道:“报告司令,我刚刚从三源浦侦察回来;现在城里兵力空虚,我们略施小计,拿下它是十拿九稳。”
“奥!”包景华微微一笑:“有什么妙计说出来,让我和副司令、参谋长也见识见识。”
李成明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包景华说道:“还真是个办法!不过,小龙;你太年轻了。”
“司令,咱们九路军里有三十多个朝鲜人呢?政治大队的那个大老白,奥,就是中队长白明植同志,日本话说的比日本人还地道;还有我们连的那几个毛小子,日本话都是嘎嘎的。”
“呵呵”包景华瞅了瞅任志远、王仁斋,笑道:“你才十八岁嘛,还好意思说别人是毛头小子啊?!好了,快去把几个团营长给我叫过来,大家商量一下再说。”
“是!”李成明“啪”一个敬礼,随即跑了出去。
第二天;也就是1932年5月27日,三源浦来了一帮日本兵。骑着马,挎着枪,三十来个耀武扬威的鬼子骑兵径直来到了东门。守城的伪军看到皇军来了不敢怠慢,站在城楼上操着日本腔问道:“太君,你的哪个部分的干活,我的向长官报告。”
领头的鬼子是个少佐军衔,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身边年轻的翻译官,点头哈腰地“咳咳”了两声。转向伪军说道:“他妈的,啰嗦啥,快开城门;惹恼了太君,通通枪毙!”
几个士兵一商量,去他妈的吧!一边跑去向连长报告,一边放下了吊桥。鬼子大队进了城,翻译官说道:“你们谁是当官的,快过来侍候太君。”
伪军连长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跨”的一个立正:“报告太君,敝职是连长的干活。”
“八嘎!”少佐用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通通的,通通的集合!”
连长心想,日你姥姥的,也不提前告诉一声,谁知道你他妈的啥时候来。一阵哨声过后,三十来个伪军集合完毕。伪满时伪军的建制比较乱,其中伪军警备团是最正规的部队,一般都在一千人以上;而保安团则多在二三百人之间;另外,还有民团等建制一般都不足一百人。这个所谓的保安连,充气量也就是个加强排。其实,我抗日武装也是如此,建制大兵员少,一个团也就百十来人。
少佐骑着马围着队伍转了一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皇军迅速把伪军围了起来:“不许动!举起手来!”假扮翻译官的是李成明,他威风凛凛地骑着一匹大青马;用马鞭指着这些伪军说道:“都给我站好了,谁敢动一动就要了他的命。”
伪军们傻眼了,可是四面都是黑洞洞的枪口哪敢反抗。李成明一声长长的口哨,一团、二团、三团、独立营、大刀队都进了城,向着各自的目标迅速展开。
密心孝走过来捅了一下李成明,笑道:“小龙,行啊!没费一枪一弹就赚开了城门!”
李成明挤了挤眼:“密大哥;等打完这一仗,二团团长就是我李某的了。哈哈!”笑着他把俘虏交给他,自己带着“皇军”骑兵急忙向镇子中心的警察署赶去。
警察署就在十花街(当地人称gai)西面的后街。坐东朝西是七八间青砖大瓦房,外面是高高的围墙。围墙的东南,西北角各有一个岗楼。岗楼上站着一个哨兵,看到“皇军”的骑兵,早进去报告去了。
署长慌忙跑上了岗楼,想看个究竟;看到这么多“皇军”突然到来,心里犯了嘀咕:前方不是吃紧吗?哪来这么多皇军,莫非有假?这小子会得几句日本话,仔细听了听,说的分明是日本话,他点头哈腰的问道:“太君,你的辛苦,你的哪个部分的干活?”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翻译官用马鞭一指,骂道:“妈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是日本关东军少佐山本太君。”
署长满腹狐疑地下了岗楼,开了大门。“少佐”白明植带着队伍走了进去,嘴里还“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警察署长吓坏了,原来白明植用日语向李成明说道:你看我这个假少佐威风不?偏被这小子听到了,他急忙掏出手枪:“弟兄们!是假皇军,快抄家伙。”
“八嘎!”白明植手起刀落,署长的脑袋立刻搬了家。李成明一挥手,战士们蜂拥而入,迅速包围了警察署。院子里站着的十几个警察,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缴了械;躲在屋子里的警察听到外面的响动,慌忙关上大门,依托窗口向外射击。
李成明急道:“快扔手**!”战士们通过窗口扔进了几颗手**,随着“轰隆!轰隆!”几声巨响,警察署里边沉默了。李成明靠近墙壁向里面喊道:“快缴械投降,否则再扔手**,到时候你们一个也活不成。”
“我们投降!投降!”说着话,从里面扔出十来支步枪,几个警察和公安队员举着手走出了警察署。白明植手持洋刀冲进去搜查,结果发现了躲在里面的公安中队长,他手起刀落把那个中队长砍翻在地;里外屋子里除了几具尸体,再没有发现活物。白明植提着血淋淋的指挥刀,走出了警察署。
被围在院子里的警察,看到他“凶神恶煞”搬的模样纷纷躲避。白明植用指挥刀指了指那些警察:“都给我老实点,否则脑袋立刻搬家。你们这些人,怎么能甘心当汉奸呢?现在关东大地到处是抗日武装,小鬼子能蹦躂几天?你们要认清形势,有愿意抗日的我们欢迎。不愿意参加队伍的,都他妈回去抱孩子;如果继续给小鬼子卖命,”他指了指那个被自己劈了脑瓜的署长:“这就是汉奸的下场!”十几个警察吓得脸色煞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这个白明植,是朝鲜人,就是护士白玉仙的哥哥;现在是政治大队的中队长,李青手下的一名干将。
这时,镇子的南面,北面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李成明说道:“白大哥,这里交给你了。”说着,跨上战马带着侦察排的战士疾驰而去。
李成明刚到西门,陶凤玲迎上来问道:“怎么样?小龙,警察署解决了?”
“嗯!陶大哥,这里怎么样?”
“他妈的;这里有三十多个伪军,可是他们居高临下实在没办法接近。”陶凤玲说道:“独立营的弟兄分别从南北迂回了过去,我们三团竟是些大刀片子也使不上劲哪!你来得正好,咱们再等等,一会三面夹攻。”
李成明说:“陶大哥,我这儿有一挺歪把子,可以压制敌人的火力,掩护队伍冲
锋,只要这些伪军敢弃城逃跑,我就带领骑兵砍了他们的脑壳。”
“好!你的骑兵速度快,一会冲上去剁了这些王八蛋。”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龙,你小子脑瓜就是灵,难怪司令那么器重你呢?行!”
“哼!等打完这一仗你得教我功夫,练得一身武艺蹿房越脊那才过瘾呢。”
“好 !你小子随到随学!”
说话功夫,蔺秀义的独立营已经迂回上了南北城墙。陶凤玲双手使驳壳枪,“啪啪”两枪,一个伪军应声落地。瞬间枪声大作,三团在机枪的掩护下发起了冲锋。门楼上的伪军见大势已去,打开城门,纷纷向西逃窜。
李成明跨上战马,“弟兄们,冲啊!”一声令下,十几个骑兵向城外追去。伪军撒开脚丫子(脚步)一个劲的猛撩(跑),被后面赶到的自卫军骑兵手起刀落被砍下了脑袋;只有少数几个跪地求饶,才得以存活。此时,蔺秀义和陶风玲带着大队人马也从城里冲了过来。
蔺秀义看到李成明追击成功,急忙跑过来把他抱了起来:“小龙,你小子哪都有你,这回可立了大功了。”三人说说笑笑地进了西门。参谋长王仁斋走了过来,看到他们亲热劲,笑着问道:“小龙,俩哥哥是不是欺负你了!”
蔺秀义代答:“参谋长,稀罕还来不及呢,哪能欺负这坏小子啊!”
王仁斋走到他们跟前,问道:“怎么样?全部解决了?”
“嗯!多亏了这小子,敌人无一漏网。其他地方怎么样?”陶风玲问道。
“都很顺利;蔺大哥,你们独立营就在西门驻守,监视野猪沟方向的敌人。陶大哥,你们三团,”话还没有说完,陶风玲抢着说道:“参谋长,我还回我的歪头崖。不过,随叫随到!”
“也好!那么我们日后再聚。”
王仁斋,李成明带领侦察排赶到了北校。
第二天,九路军召开了庆功大会。唐聚五司令的代表,第十六路军司令孙秀岩宣读了辽宁民众自卫军总部的嘉奖令:特别提到了李成明、白明植等有功人员。
红石镇、马鹿沟、三源浦等地方的代表,为九路军送来了慰问品。三源浦这个古老的小镇又回到人民的手中。
(7)
九路军占领三源浦后,极大的鼓舞了抗日军民的士气。人们奔走相告,欢呼雀跃。辽宁民众自卫军总部为了巩固三源浦这个战略要地,特从通化县二密河,蝲蛄河(今四棚乡)调来了孙秀岩第十六路军一部六百余人驻扎在南校,即当地朝鲜人办得恩羊学校,协助第九路军守城。
为了便于统一指挥,两军司令部都设在了北校。日本关东军总部为了挽回损失,给东边道镇守使于芷山,警备旅长邵本良下了一道死命令;限期夺回三源浦。
半个月后,卲本良纠集廖弼宸团约一千三百多人和两个保安团七百余人从东面的五道沟和北面的安口镇两个方向进逼三源浦。
包景华、孙秀岩得到情报后,决定分兵退敌。商议完退敌方案,孙秀岩回到了南校。包景华找来任志远、王仁斋又商议了一番,急忙召集了军事会议。他向与会的将领说道:“东边道镇守使于芷山对失去三源浦这个战略要地非常不满,责令卲本良全力围剿。据可靠消息,驻守五道沟的邵本良警备旅廖弼宸部,和安口镇的另一个营及两个保安团;近期要向我方进攻,想一举拿下三源浦。我和孙司令商议了一下;安口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交给十六路军负责;我九路军负责五道沟方向的敌人。现在
我军已有八百多人马,通过几次的战斗,武器装备也得到了改善。不过,廖弼宸部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是邵本良的劲旅,我们不可轻敌。现在请参谋长部署退敌方案。”
王仁斋从座位上站起,指着墙上的地图把自己的作战意图向大家详细地做了说明。最后他说道:“此次作战可以说是我军组建以来第一次大战,大家都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怎么样,大家明白没有?”
“明白!!!”
“好!那么分头准备,明天一早前去迎敌。”
次日凌晨,包景华和密心孝的二团留守三源浦。副司令任志远,参谋长王仁斋率领一团、三团、独立营和大刀队前往小山头设伏。小山头,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不大的山头,它的东部是高不过五十米的一道长长的山坡;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向北拐去,形成了一个九十度的急弯。它的南面是一片柳树丛,穿过柳树丛就是弯弯曲曲的三统河;这里是通往通化的惟一途径。任志远,王仁斋命令独立营负责正面阻击;命令一团埋伏在公路的北坡上,居高临下,从侧翼攻击敌人;命令三团埋伏在公路南面的柳树丛里准备近战。王松年的大刀队做为预备队留在四道沟村子里待命。
队伍刚刚埋伏好,李成明带着侦察员回来报告,敌人已经出了五道沟。王仁斋迅速把情况通报给了正面的蔺秀义和山头的乔荫堂。
五时许,隐约看到了廖弼宸的人马。骑兵连前面开道,然后是三个步兵营,最后是一个炮兵连;一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拖了二里地。伪军骑兵很快进入了西山口,距离阻击阵地只有三十米了。蔺秀义一声令下,机枪、步枪、洋炮一顿猛扫,敌兵纷纷落马,余下的骑兵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把后面的步兵踩得滚瓜乱叫。廖弼宸本想拂晓袭击三源浦,不想在这里遇到了阻击,急忙指挥步兵向前。
王仁斋举起小红旗,向一团发出了攻击的命令。随着乔荫堂一声枪响,山头上机枪,步枪和洋炮一起开火;那些手拿大刀长矛的队员搬起石头就往下砸。伪军遭到突如其来的打击,晕头转向,乱成一团。不过,廖弼宸部毕竟是正规军,慌乱了一阵很快调整了部署。炮兵连架好了迫击炮,向正面独立营的阵地猛烈开炮。炮弹纷纷落在我军正面阵地上,因为离得太近敌我双方互有伤亡。
一团不断的开火向下砸石头,敌人想进则两面受敌;想退,后面又有廖弼宸亲自督战。进,进不了;退,退不得;只好向南边的树林里退却。距离只有二十米,眼看就要踩到队员了,王仁斋一声令下;“弟兄们,冲啊!”三团一百多名队员,冲进敌阵轮起了大刀。三团都是学过功夫的,短兵相接以一顶十;陶凤玲挥舞的大刀密不透风,一会功夫就砍翻了三四个。三团还有一个叫‘郭大刀’的,手使几十斤的铡刀片子,敌人只要一捱上就被震得虎口崩裂,弃枪逃命;一会功夫也砍翻了三四个。蔺秀义在前面手起枪响,弹无虚发;敌人的骑兵纷纷落马,步兵更是抱头鼠窜。伪军的第一次进攻很快被打退了。
廖弼宸学乖了,余下的步兵、骑兵撤到后方,把三挺重机枪摆在前沿,疯狂向我方阵地扫射;****也纷纷落在我方正面和两翼阵地。宽不过三十米的正面阵地,落下了近百发炮弹。独立营首当其冲,由于没有遮蔽物队员们纷纷倒下。
任志远在树林里看的非常清楚,心想这样下去要毁了独立营。他急忙向王仁斋说道:“参谋长,先把正面的独立营撤下来吧!否则要全军覆没的。”王仁斋也看出独立营危险,急忙向朴相根说道:“小朴,你去告诉蔺营长,暂时避开敌人的炮火,等敌人冲锋时再进入阵地。”“是!”朴相根应声而去。
王仁斋对身边的陶风玲说道:“敌人的火力太猛,你们三团先到树林里隐蔽,咱们扬长避短,等敌人冲锋时再发挥你们的长项,进行白刃格斗。”“好吧!”陶风玲带
着队伍也下去了。
自卫军停止了射击,敌人的炮火也渐渐稀疏了。王仁斋对任志远说道:“副司令,敌人马上就要发起攻击了;我看派人绕过去,夺了后面那些迫击炮。”
(17)
“好!我看可以。”
过了一会,陶凤玲来到了跟前。王仁斋对他说道:“陶团长,一会敌人靠近时,我带着三团冲过去与敌人格斗,你趁乱去抢了那些迫击炮。一定要快!”“好!”
敌人上来了。距离前沿阵地只有四十米了,王仁斋:“打!”话音刚落,陶凤玲的三团首先开火;正面和北面与此同时也是枪声大作。陶风玲是远近闻名的神枪手,两支驳壳枪“啪啪”轮换着射击,专打敌人的军官。三团使枪的一个队员也学着团长的样子,不慌不忙扣动着扳机。道路狭窄难以施展,敌人只能以连为单位进攻。而我军从三面进行攻击,再强悍的队伍也难以通过,前面的伪军纷纷倒地,后面的伪军上不来,只能看热闹。王仁斋见时机成熟,大喊了一声;“弟兄们,冲啊!”陶风玲抢先奔出,正面的蔺秀义和山包上的乔荫堂也摔着队伍冲进了敌阵。陶凤玲,带着二十几个战士一路拼杀,直奔迫击炮阵地。敌人的炮兵没想到这一招,急忙抬着迫击炮撤退,可是已经晚了。陶凤玲手使双枪在前,一个冲锋下来,把来不及撤退的炮兵给包了饺子。
廖弼宸看到漫山遍野的自卫军,不知道到底埋伏了多少人。急忙下令撤退,躲的远远的不敢再贸然进攻了。这样双方僵持到晚上,各自收兵。
这一仗是九路军组建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硬仗。歼敌九十二人,俘虏三十五人。缴获长短枪五十三条、机枪三挺、迫击炮五门、军马十八匹和部分弹药,我军亦有较大伤亡。
第二天,九路军很快修复了工事,严阵以待;可是迟迟不见伪军的动静,快等到晌午了,敌人才从五道沟走了出来。任志远通过望远镜看到敌人架设了十二门山炮,没有冲锋的迹象。他对王仁斋说道:“参谋长,看来廖弼臣也是应付差事,没有和我们硬拼的迹象;我看还是先把队伍撤下来吧!”王仁斋接过望远镜看了看:“好!我把队伍先撤下来!”他让警卫员小朴向对面的乔荫堂和正面的蔺秀义发出了“撤出阵地”的信号,唱起了“空城计”。
敌人开始炮击了,首先是正面阵地,然后是两翼阵地。尽管阵地上空无一人,敌人仍然没有进攻的架势。任志远笑道:“敌人这是被逼无奈做给于芷山看的,我们以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