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梁薇觉得很开心,我却觉得很不开心。因为那个奶奶房租收的少的原因,她的钱没怎么花掉,所以她打算工作一个月以后继续她的旅行。这对我来说,就像体内被装了一个定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嘴巴里长了个溃疡,不碰到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而每次吃饭或喝水或者无意碰到的时候都会让我痛。所以,我在心里无数次的骂了那个不爱钱的老奶奶。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问了她的号码。而她告诉我,她不用手机。这应该算是个新闻,不过,后来我还是想通了。我想搞艺术的人,应该不食人间烟火的。她说不是的,她说学艺术的人也要吃饭,吃了麻辣烫以后也会拉肚子。她不喜欢手机,只是因为有了手机感觉像被人跟踪一样。我说她是想让自己有种神秘感,还是能跟学艺术扯上关系。不过,我觉得有了手机以后,也可以继续神秘,只是肯定会增加我们说谎的机率。比如我正在上大号的时候,一个刚认识的女生打电话给我,我肯定会告诉她我在跑步。再比如一个老板正在跟情人幽会,老板娘打电话过来,老板也肯定会说自己是在陪客户。这样跟踪的效果反而没起到,我们说假话的自然度却增加了。不得不说,手机的出现,对人类把假话当真话说的能力有着重大的影响。
手机虽然增加了假话的出口率,然而没有手机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特别是梁薇没有手机更是让我痛苦不堪。我问她,她走了以后我们怎么联系,她说还是写信吧。这个方式是我首先要排除的,因为她上次寄的信我现在都还没收到。我最后下的结论是,美国某个地方的地址刚好和我的地址一样。
所以,到梁薇离开之前我一直都在思考怎么跟她联系的问题。我请教了不少人,关于如何在没有手机跟电脑的情况下通讯。靠谱一点的说可以用无线电,不靠谱的说像«火影忍者»里的卡卡西那样养条通讯犬。我想养通讯犬还不如飞鸽传书的好,至少鸽子还是飞的,就像中国的飞机飞的再慢也应该比美国的火车快。总之,这次的不耻下问,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到。不由的让我想起了一次作弊的经历,当时正考历史,无奈教我们的历史老师长的太漂亮,我就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欣赏美女上了。考试的时候,完全不会做。好在我发现,历史课代表正坐在我对角,于是,我冒死丢给他一张纸条。我在纸条上写道:"把答案抄给我,行不行?",我收到他丢回来的纸条的时候离交卷时间还有五分钟,而我打开纸条以后,差点晕过去,纸条上赫然写着一个字"行"。
总之,在这次的求知过程,一点对我有用的知识也没有掌握到,跟那次的历史考试作弊一样,我还是只能再次的寄希望于中国邮政。为此,我特地去办了张邮政储蓄的储蓄卡,把所有的积蓄都存在了这张卡上。我一直相信不付出就不会有收获的道理,所以存了钱以后,我心安理德,彷佛是在告诉中国邮政,我已经对的起你们喽,这下要是还收不到信只能是你们的原因了。我想我钱也送了,你们也收了,所以,走出邮政储蓄的时候,我趾高气昂。梁薇临走前,我告诉她,如果看到邮局里的工作人员桌子上有一份报纸跟一个2。5升雪碧那么大的杯子的话,就别在那寄了。或者可以考虑下私营的快递公司,虽然我不知道快递公司能不能寄信,但是我觉得私营的至少还有一些人的感情,他们没有被神化,最多也就是把信拆开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梁薇又走了,她临走前,我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她,告诉她如果有事可以打给我,当然没事也可以打给我,反正是有事没事都可以打给我。
她走了以后,我发现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不称呼她"206女生"了,我好像已经习惯叫她梁薇了。我在想,这是不是一件好事呢,是不是她在我心里已经具象了?这个问题我没有多想,我觉得能自然的叫一个人的名字总不是坏事。
原本我以为有了上次带来的免疫,这次会过的比较轻松一点。只是,后来发现,免疫似乎战胜不了我对她的思念。
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我依然没有收到梁薇的任何消息。我又重新的体会了一遍如坐针毡,又重新变回了一条跳出鱼缸,在地上不停翻腾的鱼。
梁薇走后一个月,我开始频繁的出没于各个超市。虽然我知道她应该不在这个城市了,但是我坚定的认为这样做能让自己觉得离她的生活更近一点。每次,去完超市回家,走上那通往我和她房间门的楼梯时,我感觉自己像是一片掉在楼梯口被粘在鞋底的落叶,每走一步就被碾一次。而且楼梯台阶的水泥很斑驳,增加了鞋底与地面磨擦系数,所以每次被碾的时候,特别的痛。
我还是每天都会朝那块黑色的石头上看看,看看有没有出现新的纸条,有时也开着手机的闪光灯,把石头周围也找一遍。而,能被我找到的只是几个不知道躺了多久的香菸尸体跟昆虫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