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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砰砰——”激烈的敲门声震的樊莲花一个激灵,手一抖差点将握着的东西扔出去,她有些气恼的看着还在剧烈震动的门,压抑怒气道,“谁啊?大惊小怪的失了分寸!”
敲门声顿下,片刻,一个男声响起,带着兢惧,“夫人,您快去看看,少爷……不不,六少爷他……被……”
樊莲花惊讶道,“怎么?可是六少爷凌少白又淘气了?”
“不,六少爷他……去了。”
樊莲花震惊的站起,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门外站了一个面露兢惧的仆人,樊莲花厉声道,“说清楚!六少爷怎么了?”
仆人声泪俱下,“又是那个杀人狂……官差老爷们在那儿围了一圈,三姨娘昏了过去,已经在屋里卧着了,我想着老爷生病,就先跑来告诉您了。”
樊莲花面露哀色,身形摇摇欲坠,仆人识色扶住她,只听她道,“快,快扶我过去,我可怜的老六哎……怎么,怎么就这么去了。”说着就要拽着仆人往外冲。
仆人急忙拉住她,“夫人,您别急,我这就带您去,您小心着些。”
二人匆匆离去。
对于这个近几日常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兔子似的少年,凌皓有种说不出的奇特感觉,少年总是水润的大眼睛好像容不得一点杂质,如同莲白昙花,讨厌不起来,却意外的喜欢不起来。对于身处凌家这个深沟,有那么一朵白莲花总有些不正常,让凌皓有种吃了苍蝇的诡异感,他转身对凌左笑了笑,看着少年向他跑来。
“三哥。”少年眉眼弯弯,笑容极尽灿烂,让凌皓产生不真实感,直到凌左跑到身边,笑着拉住他的手臂。
凌皓不自觉地挣脱凌左的手,忽略肢体碰撞处产生的酥麻感,笑道,“四弟,可有事?”
对于凌皓的反应,凌左眼中闪过一丝红光,掩饰的低头,面孔掠过几分暴虐,很快如同泥牛入水,消失殆尽,只剩孩童的天真无邪。
“三哥这般说,弟弟却是心里不服,只是弟弟想念三哥罢了,又何须拿那烦心之事劳烦哥哥?莫不是三哥讨厌了我,”凌左嘴巴一瘪,似乎凌皓只须一个“是”字便会闪电雷雨交加,“若真是这样,三哥只须一个字,我会自觉离三哥远远的。”
凌皓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
个弟弟这般……凌皓想了想,文绉绉。看着凌左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凌皓鬼使神差地用手揉揉凌左的头,眉宇柔和了几分,先前惊吓的影子完全淡去。
“没有,我没有讨厌你哦。”
凌皓看见少年惊喜地抬头,闪烁的眸子令凌皓不能直视,“真的?”少年这样说到,语音中浓浓的期待没有几个人愿意打破,于是凌皓自然而然的点点头,“真的。”是陈述,是肯定的判断。
“三哥,我同你一路如何?”
“我只是闲逛,你若是不嫌弃无聊,就随便。”
即使是如同被阴影笼罩的凌宅,在正午的阳光下,也如同被解剖的物体,一寸寸展露在阳光下。
方才窒息的恐惧虚假的如同梦境,凌皓漫步在阳光下,分不清真实与虚幻,凌左紧靠着凌皓,依旧是一副小兔子的模样。
抬手遮住妄图钻进眼睛的光线,半遮的眼前出现一个朦胧的影子,恍惚间谁在耳边倾述情话,如同那年那日凌皓红着脸牵起的女孩儿,颤栗与新奇交映,少年断断续续的爱语,与那天长地久的诺言。
是谁?
凌白绝美的面容突然出现在脑海,黛玉潘安的面容上满是失望,如星如琉璃的眸子充斥着受伤和脆弱。可是为什么?明明身为鬼物的你可以轻而易举地玩弄他人的生命,或者你只是那个目睹了亲生父亲杀死亲生母亲的孩子,可为什么找上他?只因可笑的牵连……不,七念说过,鬼是恶,执念,暴虐的综合体,怎么会有是非善恶之分!
凌皓是疑惑的,作为鬼的凌白对于仇人之子不是应该杀之而后快?明明多次出现在他面前,却丝毫无伤害之意,倒是他情绪过激请来法师企图消灭凌白。凌皓换位思考,若是他是凌白,早就一掌拍死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了,还有他说的话……凌皓不是傻瓜,该懂的都懂,心里却连求证的勇气都没有,懦夫……他从来都是懦夫。
“三哥,你睡了吗?”如同来自九天之外的空灵声音换回了凌皓的丝丝神智。
凌皓放松全身,对睡意的邀请坦然接受,他轻轻嗯了声,任由自己被拉进梦的世界。
凌左坐起,看着睡在自己身边毫无防备的人儿,心情雀跃,他像是偷东西的小贼,无法控制将要成功时喜悦的心跳,轻轻压下自己的头,与凌皓唇唇相接,梦
寐以求的柔软让他欲罢不能,分心注意身下人的状态,像是犒劳自己般,也不深入,按压揉捏却膨胀了心中的欲望,不够,还不够!
樊莲花随着仆人来到一处房屋,周围景色典雅优美,向来是主子们的住所,以宁静着称,而现在它的宁静被彻底打破,即使即使隔绝了众人,流言始终得不到止歇。有前几次手段残忍的杀人事例在前,至今未曾侦破,逍遥法外的凶手难道再一次犯案?即使这一次的死者面容安详,全身上下没有缺胳膊少腿的现象,却足以引爆已经累积的恐惧感。凌宅的仆人们神色慌张,这种兢惧也因死者扩展到主人身上,只因死者的身份,是凌家六少爷。
樊莲花在仆人的扶引下,来到现场,当场便愤怒地喝止动乱的众人,训斥惩戒其中的流言蜚语者,打点了银钱见到了尸体。
凌少白十五岁,亲娘是凌敬业的三姨娘,凌少白素来顽皮,爱刷些捉弄人的小花招,可心不坏,干过爬树掏鸟的混帐事儿,也做过暗地里送些银钱的小善事,凌少白不同他娘,一肚子算计,明珠之貌却蒙了层黄白之物的浊气,凌少白是个蠢的,却是凌敬业众多儿女中唯一得了樊氏几分真心的人,那为什么樊氏不选择凌少白而要与凌皓合作?樊莲花说了,凌少白呀,也就一辈子纨绔子弟的命,她乐意供着,可如今……
凌少白死了,身穿最好的衣物,安详的像是在睡觉,好像下一刻便会苏醒,整齐的不染尘埃的房间,向来是樊氏喜爱的格式,凌少白死在了他的屋里,如同沉睡的……美人。
樊莲花是想否认的,否认心中的抽痛,少了这个一向叽叽喳喳的小子,她应该高兴不是吗?可为什么……眼睛不断进了尘埃,止不住好吗。
那个如同赤子的孩子终于不见了,她早就明白,干净怎么会适合于这里,她否认心中藏有的守护这份干净的心意,她所要的,向来都是金银财钱不是吗?
七念在忍,豆大的汗珠滚落,一层层浸湿他那棉质的衣物,丝丝黑气从体内被逼出,被七念手快斩碎,那是阴气!
他到底学艺不精,又犯了狂妄自大的错误,要不是有凌皓出其不意的偷袭,他这条命怕是交代过了。
吃一堑长一智,趁着鬼物受创,他需做万全之策,一举灭了这鬼物,用师傅的……万鬼噬魂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