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你在家吗?开门!”夏可可使劲地敲着破旧的木板门,老公寓的楼道回响着夏可可焦急的呼喊声。
邻居大婶叹了口气,“可可啊,心怡爸爸昨晚喝醉了回来,屋里大吵大闹的,一直闹到后半夜才停歇。你好好安慰安慰心怡,可怜见的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爹!”
“心怡,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了!”夏可可认识陈心怡十几年,对她的尿性不说了解十分,七八分总是有的,现在她估计正一个人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哭呢。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破旧的木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
陈心怡双眼哭得像个兔子,脸上全是未干的泪痕,神情萎顿,分分钟哭倒长城的节奏。
夏可可跟着进门,屋内跟台风过境似的,桌子椅子倒了一地,地上遍布着玻璃、瓷器的碎片,几块碎片上还沾染着血花。
“心怡,没事了,别怕。有我在,别怕……”夏可可一把将惊慌失措的少女抱紧,她不敢想象心怡这样胆小的女孩儿是怎么度过这个漫长的夜晚的。
几乎是一夜之间,陈心怡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父亲欠下钜额赌债,本以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出手相助,父亲会幡然悔悟,但他却变本加厉,借了高利贷去赌博,现在连房子都输掉了。
而母亲,在得知父亲赌博之后,几次三番提出离婚,昨晚更是与父亲大打出手。
十几年的温情彷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故事。
“可可,难道以前那些都是骗人的吗?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说忘就忘了呢?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陈心怡双眼空洞、毫无焦距地盯着一地的狼籍。
或许是哭了太久,她的眼泪似乎已经干涸,就如同她的心,一片荒芜。
“咚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传来。
“你们什么人,干什么这是?”
“我们替公司收债的,陈浩明欠了高利贷,已经把房子抵押给我们公司了。”
夏可可打开门,陈心怡害怕地躲在夏可可背后,胆战心惊地揪着夏可可的衣摆。
“小姑娘,你就是陈浩明的女儿吧,可怜见的,要怪就怪你的赌鬼老爹。”走在前头的男子脸上有一道横亘半张脸的刀疤,凶恶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混黑道的一样。
陈心怡战栗着,好像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
夏可可握紧陈心怡的手指,强装镇定地询问道:“陈浩明是不是已经将房子过户到你们公司?心怡的爸妈都不在,是不是可以通融几天?”
刀疤脸视线在眼前少女身上转了一圈,那些个柔柔弱弱的女人见到他不是吓得心惊肉跳,就是远远避开的,这个都还没有高中毕业的女娃儿,见到他竟然还能保持住镇定,不简单。
“这些都是白纸黑字写了的,就算我想给你通融,公司也不能答应。”刀疤男看着凶恶,却不是十恶不赦的人,“这样吧,你带你朋友把她自己的东西收拾走,其他的东西可是要一并充公的。”
陈心怡不想离开这个承载了她十七年回忆的地方,但显然刀疤男不是善茬,允许陈心怡带走自己的东西,已经算是额外开恩了。
就这样,夏可可回去的时候,领回了一个“拖油瓶”。
“可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陈心怡捧着热水,看着夏可可的眼神中有着不确定与害怕。
“爸爸、妈妈,他们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我,可可……为什么你一直在我身边?我这么没用……”
夏可可清楚,这个时候的陈心怡是最脆弱的,一点点的打击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心怡,我们每个人的承受能力都不相同,而你的爸爸、妈妈,也许只是在他们人生的某一个阶段遇到了坎,他们现在跨不过去,你要做的,不是埋怨他们,而且坚强起来。将来,他们需要的时候,你不是在怨天尤人,而且给予援手。”
夏可可充当知心大姐姐,开导走入象牙塔的女孩儿。
陈心怡的父母不能说就不爱陈心怡,只是在这个阶段,他们步入这辈子最难的一个关卡。他们无法面对巨大的变化,以至于走进一个极端。
也许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找回理智,发现现在自己的作为是多么幼稚可笑。
夏可可给陈心怡请了假,自己也陪了她一
整天。
经过一天的平复,陈心怡终于平静下来,对自己接下去的生活有了更完善的规划。
她已经不再是一个生活在父母羽翼下的孩子,她必须面对各种各样的挫折,可可从小就自己一个人生活,可可可以,她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可,我已经不怨恨他们了,我们一起努力,考上大学,以后……以后,我在也不会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受气包!”陈心怡信誓旦旦。
夏可可信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样的!我们都加油!我打算考B大的医学专业,你呢?”
“我喜欢画画,我想将来做设计,我担心考不上B大……”她的成绩虽然也是班级前几,但是B大这样的一流学府,她还是没有把握。
“别担心,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复习,将来一起考上B大!”
“好!一起考B大!”陈心怡瞬间斗志昂扬,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可可,你声音这么好听,而且会好多种乐器,为什么不考音乐系?将来做一个音乐家!多有面子啊!”
夏可可吸吸鼻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才不要呢,音乐只是爱好,我不想把它变成未来的职业。而且我从小就希望做一个外科医生,救死扶伤、悬壶济世!”
“好!为了我们的目标,加油!”
两个十七岁的少女,就在这一天,定下相同的目标!
夏可可性格好,温柔、善良、开朗、善于交际,但事实上,夏可可的朋友至今为止只有陈心怡这么一个。
而陈心怡能够成为她的朋友,也是因为陈心怡十年如一日的纠缠。
“嘟嘟嘟……”
夏可可手机突然响起来。
“诶呀!已经六点了!”夏可可飞快地接起电话,“喂?”
“夏可可!你死哪里去了!”秦封的大嗓门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怒火似乎都从无线电的那一头烧过来了。
“呃,对不起,今天家里临时有事,忘记跟你请假了,对不起……”
“最近对你太放松了,看来你皮痒了啊,立刻给我滚过来!”
秦封吼完,直接挂断电话,气哼哼地环抱双臂坐在专属沙发上,“该死的小奴隶,看我怎么罚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