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女生宿舍的门口,一盏昏暗的灯光下,一具已经摔得完全变形的女尸静静的躺着。她的左手小拇指上勾着一个项炼,那项炼上的红色斑驳闪现出微弱的光芒。另一只惨白纤细的手温柔的从孙婷婷的手上取下那条项炼后便远去了,而孙婷婷依旧静静地躺在地上。
第十九节
一轮弯月镶嵌在黑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幽暗的世界镀上了一层阴暗又凄凉的银白。
被子完全包裹着的胜楠蜷在牀上,闭着眼睛无法睡去,她总能想起刚刚孙婷婷摔得稀巴烂的样子。尸体还在那里,怎么办呢?也许可以伪装成自杀跳楼,可是刚刚有用过铁锹,上面应该留下了指纹。想到这里,胜楠身子一挺跳了起来,她必须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迹,尽管她已经极其不想接近那个把她最丑陋的一面暴露无遗的平台。丝丝的鼾声陪伴安静的夜,大家都甜甜的睡去了,走廊里一片漆黑。一束又细又轻的光从胜楠的寝室门**出,她蹑手蹑脚的往平台上走去。
“吱”一个寝室的门突然划开了,胜楠急忙躲到楼梯拐角。她蜷缩成一团,把身体尽量压低,屏住呼吸,用心听着任何声音。那脚步声向着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咔”一声关门声响起。看来并没有什么事情,胜楠一直不敢乱动,等到那脚步声又回到宿舍,关上了门。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胜楠才站起来。她差点倒在地上,因为紧张的蜷缩,双腿都麻了。
终于,胜楠来到平台,带上胶皮手套。她看到孙婷婷的四根断肢,用铁锹将它们全推下了楼。之后,反覆擦铁锹,将上面血迹和指纹全部擦掉。忙活了半天,才匆匆回到寝室。
月光已经透过蓝色的窗帘照进屋里,风吹的窗帘飒飒作响。从天台下来时胜楠浑身是汗,她马上躺到牀上,准备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在脑中构思一连串的说辞。有的时候人会为了掩盖一个错误,而犯下更大的错误,为了掩盖这个更大的错误而编撰一连串的谎言,这罪恶的网将越织越大。
垂下的蚊帐微微的浮动,宿舍的地板像是有人走过,有规律的发出咔咔声。她轻轻地将头探出来,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周围,什么也没有发现。身子都冻得发硬了,才想起来连窗子都没关。胜楠撩开蚊帐,颤颤的走到窗边,关上窗。刚拉上窗帘,一个黑影从面前一闪。胜楠先是一惊,马上拉开窗帘查看。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空中盘旋,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塑料袋。胜楠呼出一口气,转身回到牀上,辗转反侧,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地上泛起微微的潮气,窗帘上一个女人的影子稳稳的立在窗口。
第二十节
“滴滴……”宿舍中的闹钟响了,“哗”胜楠拉开窗帘。悲伤幽静地笼罩着这座小山丘中的女子高中,这世界充斥着哀思的悲啼。雨下得并不大,空中弥漫着雾气。胜楠回到牀上,她突然注意到窗台附近的桌子上摆着那个项炼。拿起项炼看了看,她记得自己从未将它摘下。隐隐约约想起,在与孙婷婷斗争时,脖子上的项炼似乎被她抽走了。可是,她并不能确定,想了一会儿她还是无法弄明白这其中的症结,只好打开抽屉将项炼放到原本存放它的礼盒中。
不知不觉到了上课的时间了,她匆匆的跑下宿舍楼。当快要到大门口时,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寸步难移,整个人立在那里。那宿舍门口,什么也没有。仅有依稀的几个学生匆匆赶过,像往常一样。这怎么可能呢!胜楠感到头皮一麻,身体不禁打了个冷战,身上的汗毛因为紧张都立起来。她慢慢移到门口,这里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所有人还是和平时一样。没有血迹,没有警察,没有尸体,只有薄薄的雾气在空中弥漫,难以消散。胜楠怎么也想不通,她亲眼看见孙婷婷摔下楼,为什么会消失?尸体到哪里去了?谁又会移动尸体呢?她又想起张凡,没有警察来办案,也没有看到尸体,难道她们没有死?那她们到哪里去了?一连串的问题快要炸开胜楠的脑袋,“铃铃铃”学校的预课铃打断了胜楠的思绪,她只好快步向教学楼赶去。突然,肤色惨白如纸一般的张凡出现在雨中,她比周围的事物都要暗得多。胜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头为之一震,待到仔细望去,除了白色的雾气什么也没有。胜楠心想可能是因为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太疲惫了,将白色的雾气看错也说不定。她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让心情平复下来,使自己看上去像个正常人。
学校的走廊里都湿漉漉的,胜楠一边走一边思索刚刚的事情。走到转弯处,脚底一滑,身体斜倾,眼看就要摔倒之际,胳膊好像被人拉了一下,又恢复平稳。胜楠心中惊异,再难使自己保持冷静,她坚信自己的身边一定还有别的东西。在原地望来望去,转了几个圈,也没有什么发现。
文欣和丁丁看见胜楠在这边乱踩,心中十分不悦,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文欣对胜楠呵斥:“你看到没有”。
“什么!”胜楠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丁丁:“我们刚拖完的地就被你踩脏了”。
胜楠这才低下头,看来今天是她们两个值日。
“甭看了,你弄脏的当然你拖了”文欣说着把拖布甩给胜楠,“要是今天扣分了,有你好看的。”
说完两个人转身要走,谁知没走几步,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到。噗地一声,两个人脸着地,摔得个四脚朝天。
胜楠转过头看去,这两个人肢体撑在地上,屁股撅着,头向下活像两只癞蛤蟆,“呵呵……”胜楠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文欣、丁丁回头看,马上爬起来。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被这个一向她们看不惯的人嘲笑了,心中十分不爽,气冲冲走向胜楠。
“很好笑吗”
胜楠被她们两个人逼得不得不后退,身体已经靠在墙上了。
文欣用手拍胜楠的嘴,“看来你很喜欢呲牙啊,告诉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把牙呲出来,我就让你永远都不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