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央凉转过身来说：“好了，走吧。能把你的手给我牵着么？”
聂御曦看着她虔诚的目光，伸出了手，楚央凉轻轻地握住，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是握不住的。
他们一同从医院正门走出，楚央凉指着那天撞上聂御焓的地方，“一个星期前，也就是你出事的那天，我来上班的时候碰到你弟弟聂御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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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御曦轻笑一声，“呵！弟弟？真是够讽刺！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们慢慢走着，楚央凉说：“其实也没什么，有效信息就是他说他来看孪生哥哥，但我觉得奇怪的却是他在孪生哥哥那儿加了重音，好似刻意在强调一样。你觉得是不是很奇怪”
聂御曦表面摇摇头，其实内心早已经提出了疑问：在强调？这种事实何须强调，他在心虚什么？
为了不让楚央凉继续纠结下去，陷得更深，聂御曦赶紧跳转话题，问她：“对了，你可以看见游魂是从什么开始的？”
她随意地回答道：“应该有七年了吧，呵，一切都习惯了。”
这句话使得聂御曦的心有一丝丝的颤动，这七年里，她是怎么度过的？时有时无的游魂骚扰，突然联想到她的大学资料，“央凉，是从大学那时开始的？”
楚央凉侧头看着他，“你查了我的资料？”
聂御曦也不隐瞒，“嗯，毕竟是我的妻子，多少还是要了解的。”
楚央凉心里又感觉到一丝凉意，但还是勉强笑笑，“大二那年，我生日那天出了一个车祸，醒来就可以看见了，我也不知道原因。”
“你生日？几号？”
楚央凉回道：“和雨茶姐同一天。”语气平淡无奇
听到楚央凉说起雨茶，聂御曦心还是颤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说：“九月九日。”
楚央凉只是想试探一下聂御曦是否还依旧爱着柳雨茶，但听到聂御曦的回答她还是心痛了，本来就是事实她竟然还傻傻地去试探，真是自己找罪受。
为了掩饰心中的难过与嫉妒，她点了点头，“嗯，就是那天。后来养病我就辍学了一年，其实也不单单只是养病，我需要时间来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奇怪生活。一年后又去了大学，但是你懂的嘛！像我这样的人没有被送去精神病院，我就已经去烧高香了。所以从那以后也没有人会理我，我也不会主动去和任何人说话。除了那个我视如生命的朋友。”
“是谁？”
“她啊！叫苏曦，是个军人。”
聂御曦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的信息，“哦！我知道，苏参谋长的独女。”
楚央凉一听聂御曦认识，瞬间激动，“你认识她？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吗？我已经有四年没有见到她了，手机也打不通。”
聂御曦看着她激动而发出闪亮光芒的双眸，天知道此时的他多么想能够帮助她找到苏曦，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抱歉的说：“若是我现在不是植物人，我一定可以帮到你，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况……”
聂御曦能明显看到楚央凉失去光泽的眼眸，心中十分痛恨自己的无能。
楚央凉也意识到她不小心揭了他的伤疤，赶紧笑笑，“没关系，你醒了再告诉我也行，不差这么几天。”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醒？”
楚央凉傻傻摇摇头，“不知道，但我相信你一定会醒。”
聂御曦有些无力地笑着，这世上很少有他不确定的事，但他能否醒来这件事，说实话他没有把握。如果聂御焓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脚那么他就不可能再醒过来了。“呵呵。”他再一次跳转话题：“这些年适应了么？”
楚央凉笑着，“其实有些时候，想想那些鬼，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他们有些时候会来找我谈心，因为他们活着的时候没有人听他们讲话，有些是瞎子，有些是聋子，有些是哑巴，这样的人有多少人真正愿意去听他们心中的苦水？所谓的好心人也只会捐大把大把钱，根本不曾走进过他们的心。
原本我以为做一个医生对于这些我不会有太多感触，但事实证明我错了，不管是什么职业，不管会有多冷血，但内心那一片柔软永远不会消失。该痛的还是会痛，忘不了的依旧忘不了。”
最后这句话她知道和前面的八竿子打不着，但她还是说了，因为这句话是专门说给她自己听的，劝她自己不要再努力执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