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柱喜滋滋地拿着金炼子端详, 用手掂了掂分量,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小算盘,计算着这次稳赚了多少。
花蕊好心地回头提醒他, “大爷, 我那链子坠可怕水, 沾了水可就不靓(亮)了, 你戴的时候要留心啊!”
张大柱不屑地冷哼一声, 直接转身进了院子。
花蕊擦擦麦可乐脸上的眼泪,劝道:“别哭,咱把东西归置一下, 就去看看你妈去啊!”
司机把货柜的后门打开,里面乱七八糟的, 猛地一只没毛鸡从杂物上跳跃着跑了出来, 直扑向麦可乐, 把麦可乐吓了一跳,细看才知道是那只鹦鹉, 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除了没毛,全身竟然还是一点伤都没有。
麦可乐忙把鹦鹉抱在怀里,心疼地说:“怎么连你都丢了啊?幸亏有花蕊帮忙,要不然我就找不到你了。”
鹦鹉重见天日后心满意足地靠在麦可乐的胸口接着睡了。
花蕊往货柜里面瞄了一眼, 乱七八糟的看着就糟心, 暗自庆幸张大柱没顺便把那几只狗也丢进来。转头对麦可乐说:“要不你捡重要的留几件, 其他的直接丢掉算了, 咱们再买新的。”
麦可乐不同意:“不要!这些大部分都是我回国以后买的, 带着很多回忆呢,还有马尔代夫买的纪念品没送出去呢, 好些都是爸爸和你送我的。”
花蕊只得嘱咐司机把东西统统放到客厅,打电话叫来东南西北看着,她自己则打算和麦可乐去看看范红花是否安好。
东南西北很快就到了,原来他们也在附近买了房子,知道真相的花蕊眼泪掉下来,“你们有自己的房子,为什么还要赖在我家打麻将?”
懒得和他们计较,花蕊打算先和麦可乐去她的别墅看看,没等她们走出大门,麦可乐的别墅就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花蕊眼疾手快把麦可乐扑到在地。
爆炸声如此巨大,花蕊觉得地面都晃了三晃,爆炸声响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稀里哗啦的足足响了一刻钟,连花蕊别墅的玻璃都不能幸免。
响声终于止歇,花蕊从地上抬起头,惊讶地发现麦可乐的别墅的一层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再向上更是鬼屋一样破败不堪,和刚才富丽堂皇的样子简直恍如隔世。
巨大的声音弄的花蕊的耳朵轰鸣,头也晕晕的,她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又把麦可乐从地上拉起,想让她先躲到屋里去,最好让谁先把她带走。
果然麦可乐也没震得七荤八素的,当看到自己的房子变成“鬼屋”,精神上受到的震撼更大,又担心还在房子里的范红花,疯了一样要冲进去。
这种时候,花蕊自然不能放任她任性,一掌斩在她的后颈,把她击晕,交给东东带回去休息,自己则先跑回去配齐了装备再去找人。
花蕊拿出那把摺叠云梯搭在二楼——因为一楼已经没有搜索的必要了,就算有人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窗户上已经没有玻璃了,这倒给花蕊提供了方便,她顺利地进了房子,很快就在范红花的卧室找到了她,幸运地是她还有那么一口气,花蕊看她还有救,直接拨打了120。
花蕊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娟儿妈,也没找到张浩男,看来是昨天晚上张浩男被送到了医院,娟儿妈被留下照顾他了。
花蕊只得回到范红花躺着的地方,把她背在背上,依旧从窗户下了楼。
楼下已经赶来了几个小区的保安,可能是怕爆炸后再次起火,正拿着消防水龙头对着一楼浇水呢,现场简直惨不忍睹啊,试想一下本就炸成了渣土堆,再往上浇水和泥……
很快正规的消防和120也到了,收治了范红花,花蕊刚松了口气,有护士过来找人签字,“这个病人现在处于高危状态,我们需要家属的签名才可以继续治疗。”
“不会吧?怎么看也是安眠药吃了稍微多了那么一点而已。”花蕊表示不理解。
护士镇静极了,淡然答道:“没有啊,是炸伤啊,可能需要植皮。”
花蕊不信,冲到救护车那里要亲眼确认,结果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身上还全都泡在了水里,湿哒哒的,只有脖子上的那条链子特别瞩目,就是有点掉色,把衣服晕染了一大片。
花蕊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视,转头对护士说:“我不是亲属,只是认识他而已,现在事情从急,我可以签字吗?”
护士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花蕊拿过单子,看也不看就刷刷地签了名,特别叮嘱道:“你看见他脖子上的那个链子没?那是他的护身符,千万别摘!摘了他家人指不定得闹成啥样呢,记得啊!”
护士听了花蕊的“忠告”特别感激,自去和医生忙去了。
花蕊站在自家院子里看那些人忙来忙去,又是测量又是侦查的,心中也暗自唏嘘不已。
后赶来的妖哥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站在花蕊身边跟着看热闹,正巧陈栋梁从屋里出来,一抬头看到了妖哥,也没打招呼,一低头,转身又进去了。
妖哥那能容得了这种无端的轻视,一跺脚就追了进去,花蕊乐得在一边看热闹。
南南凑过来问道:“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啊?”
花蕊撇嘴,不屑地说:“能怎么回事?看怎么说呗,往阴险了说就是张大柱害人不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往意外了说就是煮早饭的时候不小心忘关了天然气。”
南南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问道:“老板,你看那老小子到底是阴险还是意外呢?”
花蕊笑着摇头,“都有,他肯定没安好心,可惜也是太大意了,想必是得了金炼子太开心,想点根菸装把土豪,结果忘记他早就把天然气放得满屋子都是,这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了。”
南南又想了半天,总算明白了张大柱的一片苦心,可还是有点不明白,追问道:“老板,你说他有毛病吗?放一屋子天然气有什么用啊?”
花蕊笑笑,耐心解释道:“怎么没用啊?他把范红花的电话放在厨房,一旦有人打她的电话,就 ‘哄’的一下把房子炸上天,他还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多巧妙啊。”
南南还想问张大柱怎么知道会有人给范红花打电话,可惜花蕊不想再说了,拍拍他的肩膀,上楼去看麦可乐。
花蕊计算的时间刚刚好,她刚走到麦可乐的牀边,麦可乐就醒转过来,她看到花蕊,便挣扎着起身。
“放心吧。”花蕊赶忙上前扶住麦可乐,“咱妈福大命大,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受到一点惊吓,被送到医院观察了,你要是感觉还好,咱们这就去看她。”
麦可乐心急如焚,那里还躺得下去,当下便和花蕊一起赶到医院去看范红花。
范红花作为一名美国公民在中国,受到了“外来和尚”的待遇,花蕊和麦可乐赶到的时候,大约有二十位医生围着范红花会诊,吓得麦可乐以为范红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一个高瘦的医生回头看到了门口的麦可乐,悄然抽身出来,把麦可乐和花蕊迎到了走廊,等周围人少了,才摘掉口罩打招呼道:“你们来了,伯母没事的,就是安定片吃的稍微多了点,我们在商量要不要洗胃。”
麦可乐定睛一看,原来是吴逸,惊讶地说:“啊,你的眼睛……”
吴逸腼腆地一笑,答道:“已经好了,谢谢你关心我。”
花蕊在一边很是不满,心说:当我是死的吗?不过也知道现在麦可乐六神无主,能有一位认识的医生好言好语安慰几句是最好的灵丹妙药了。
不过也不会放任他们有机会增进感情就是了,于是大声说道:“那得洗胃啊!万一还吃了别的东西怎么办? ‘咱妈’年纪大了,什么事情都得安全第一!”
麦可乐也点头,吴逸迟疑一下,但是这种事情自然是要以家属的意见作为重要的参考意见的,于是回去把麦可乐的意见跟其他的医生说了,护士们开始准备洗胃的器械。
麦可乐在走廊远远地看着众人围着范红花忙碌,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花蕊只得柔声细语地安抚她,时间一久,心里倒真真切切地盼着范红花赶紧好起来了,那样麦可乐就不用哭得水漫金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