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搂着主子,大声叫外面的嬷嬷,一脸疲惫的主子此时眼睛里满满的血丝,神情似乎也有些恍惚。
“小姐,小姐,咱们不刺绣了,咱们安安心心的在这个地方,哪都不去,哪都不管,小姐,你千万别有事呀。”
主子苍白的脸,还有刚刚转头时那抹茫然,那抹无助,任由任何人看到都会心疼不已,那张绝色的脸颊,外加这份苍白后,变的更加惹人怜惜。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牀上,牀边躺着一个人,她轻轻摇了摇手臂,那人连忙起来,揉了揉眼睛,叫了句小姐,连忙去准备东西。
昨晚是不是太累了,她竟然梦到刚刚进那个场子的时候,被领导批骂,当时领导的口下不留情,却也的确成就了她日后的成功,却也不知道当时的领导被调到哪里去了。
听说,那人之后的日子过得很惨。她不是个有仇记在心里却不敢伸张的人,她明白什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亲眼看到那个曾经想占她便宜未遂,而对她态度变本加厉的领导坠入万丈深渊,她只是淡淡的笑了,所有的刺绣厂都不敢再用他。
酸疼的眼睛实在是难受慌,她看着深紫色的纱帐,愣愣发呆。
她到底该怎么办,原先机器可以代替高超的技术,只要稍稍注意其中的技巧,一幅幅完美的刺绣就出世了,如今用贯机器的她,到底该怎么办。
头很疼,疼得她窒息。
看着小叶忙忙碌碌的身影,想起昨天那个魏家人嚣张的气焰,她咬了咬牙终于从牀上坐了起来,稍稍洗漱了片刻,又进入那个屋子,研究起那幅画来,却依旧毫无头绪。
门被轻轻推开,她听声回头,嬷嬷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把剪刀,递给了她。嬷嬷这个举动,她不知道是干什么,却觉得眼眶开始湿润。
“拿了去,剪开这幅图吧,若是能理解其中奥妙,也不缺是一种好方法。”
终于,眼中的泪流了出来,先皇所赐的刺绣,这叫她如何下的去手,看着被硬塞拿在手中的剪刀,久久说不出话来,为了纪家,嬷嬷竟然如此牺牲,此等大恩大地,她该如何去报。
拿着剪刀的手,颤颤发抖,却不知嬷嬷何时离去,她重重坠落到地上,趴在那儿低声涕泣,她不会是忘恩之人,日后她若平步青云,顶忘不了此时的恩惠。
小心的剪开一角,仔细的观看里面的针法,一针一线的联系,一块,两块,每当剪下一块时,她的心就冷了一分,若是这幅图整个被拆剪,却没有悟出任何针法,那该如何是好。
她深吸一口气,安抚着她此刻狂躁的心情,她需要冷静,她需要百分之百的冷静,她不可以把这一切都毁了,纪家的府里上上下下都靠着这张前朝的绣图活下来了。可是紧张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
拿起桌上的茶水,猛地往脸上一浇,秋季已有些凉,外
加上早已冷却的茶水,寒意刺骨,让她猛的冷静下来。
用宽大的衣袖随意擦了下脸,再次全神贯注的看着刺绣,研究曾经的针法,失败,失败!全是失败!!
纪茶大怒,猛地掀掉了桌上的所有物件,连同那幅绣图也一并摔在地上,屋外的人连忙冲了进来,此刻的她似乎为了这幅图失去理性。嬷嬷连忙将她带出了屋子,留下小叶一人整理房间。
椅子上的她瑟瑟发抖,一天了,一天了!剪下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绣图,却毫无进展,这该怎么办,不说纪家无救,且看这幅嬷嬷曾视为无价之宝的绣图,她便有种崩溃的感觉。
“茶儿,莫要着急,做凡事都是要经历磨难,切莫为了一点小小的磨难而放弃,如今一切都在你的手中,坦若稍有松懈,只怕。。纪家将再无出头之日。”
嬷嬷轻拍她的后背,好言相劝。却不知此刻她的心就如同有千斤压顶一般沉重。
她朝嬷嬷点点头,向门外走去,秋风飒爽,吹的她很舒适,一片落叶正巧从她眼前滑落,开落地时,左右飘荡,也是一番美景。
头发被风吹起,荡漾在这飘渺的空中,粉色的衣物却凌乱不堪,她无奈的叹气,老天,你究竟要捉弄我到何时。
最终回到了最原始的心境,才徒步回了房间,小叶早已经站在门口等她,看着她走来,高兴的给她倒茶。
刚要阻止,准备进屋继续奋斗,所谓时间不等人,却不想被嬷嬷拦了下来,说是欲速则不达,她无奈,此地毕竟还是嬷嬷的房间,只好安心的吃晚饭,就上牀补觉。
那一夜睡的如此香甜,怕真是累着了。
第二日,刚吃完早饭,就冲进了小房间,如今交绣图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不可以就此放弃,她一定要让姓魏的那家人付出代价,一定会把今日所受的苦一并还给他们!
几乎拆掉了一般的绣图,此刻她的心中可谓是心灰意冷。却在此时,她似乎看清楚了一点点,她连忙叫小叶去拿绣布,穿好针线,模仿里面的方法刺绣,不像,为什么每次都不像。
她喝了口茶,冷静的深呼一口气,再次拿起那幅绣图仔细的看起来,一针两针,类似摸样的针法在她的手下慢慢形成,虽说不是很像却也有几分神韵。
幸喜感充满身体的所有细胞,她明白成功在即,她明白纪家有望,她明白这一切的努力不是白费的。
那些针法经过努力不懈的绣,加上现代技术的改良,慢慢的她顺手起来,针法越来越快,手穿梭在绣布间,勾画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她拿着刚刚绣好的一幅小图给嬷嬷看,嬷嬷惊喜的看着她的图,赞道,刺绣法精巧细致,和之前失传的针法有些不同却有胜而无不及。
听到此话后,纪茶终于松了口气,软软的倒在地上,终于,学会了,终于可以开始为纪家做些事情了。
“小姐正在休息,你
还是过段时间再来吧。”
门外的争吵声,还是把她吵醒,她无奈的睁开眼睛,唤了声小叶,随着小叶进来,阿露也跟了进来。
“小姐,纪家必败无疑,纪老爷已经准备白绫毒酒。。准备。。自缢”
阿露的话让她为之一振,若是纪家全体自杀,那她为了这幅刺绣所作出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连忙换了行装,跟着阿露前往纪家。
听闻纪茶前来,纪老爷不禁苦笑,几年前,为了绣庄卖了此女,如今却无人再能相救。他苦笑的点头,招此女进来,如今也要把欠她的一并还她了。
“二叔。”
她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空白的绣布,如今她已经有救纪家的资本,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茶儿?呵呵,多年未见,漂亮了许多。二叔都仍不出来了。来,坐下吧。现在纪府已经早不如前,不能好生招待了。”
二叔面带苦涩,看着她有些不忍,告知他如今她已经会一种失传的针法,足矣救纪家,可耐二叔摇摇头,凄凉一笑,说别安慰他,过些时日,会叫账房把地契房契交给她,让她放心回何家。
她眼中闪着泪光,拿起绣布,几分钟一幅小型的鸳鸯戏水栩栩如生的在绣布中诞生。二叔现实一僵,随后被突入起来的喜悦呛到,咳嗽不止。
安抚好二叔的情绪,和他达成统一思路,此事先不伸张,等真正绣好后,便拿到府中,二叔怕时间不够,这一点也是她所害怕的,只是如今也只能安慰二叔,占不想这些,她定会日夜赶工。
她安心的回了何家,开始日夜赶工的刺绣。
府中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向郁郁寡汉的纪老爷,竟然变得会笑了。
没过几日,那魏家人又来造事,魏老爷依旧如此嚣张,一进来就毫无顾忌的坐了下来,此刻纪老爷早就没有后顾之忧,又岂会怕了他。
“纪老爷呀,你可曾想好?是否给魏某磕头认错?”
魏老爷一脸的自信,却让人十分厌恶,而纪老爷却毫无压力感,冷笑的看着下面如同小丑般的人,虽然不知道纪茶是否能够秀出,毕竟是自己的侄女,定也是给了足够的信心,至少纪家已经有了一块底牌。
“哈哈哈哈,魏老爷,我们不妨赌赌看。若是那日,我纪府交不出绣图,纪府赔了所有赔偿后,所剩一切都归于你!纪某携眷给你磕十个响头,如何?
若是交出了,纪某也不要太多,只要你魏府地契一张!如何?”
“好大的口气!听闻你有个侄女美若天仙,不如也堵上,给魏某我做个魅牀丫头如何,哈哈哈哈。”
经过上一次的变卖,如今纪茶如此不计前嫌的帮助纪家,此刻他又有什么颜面再次参入堵住,他就算是个无情之人却也并非绝情。
“茶儿早就卖入何府,与纪家无关,又何苦牵扯他人,莫非魏老爷不敢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