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老爷夫人不在家。”
不在家?纪茶顿了一顿,看着这个人,若是真的不在家,又何必这样慌张,她看了一眼地上落魄的男子,就这样一个胆子,竟然还可以当管家,还真是高估了二叔二婶的能耐了。
看着这个昔日的魏府,心里难免有些惆怅,或许有的时候真的就如同这那些人所说的吧,有的时候站在一个地方,看到的东西,会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今天她站在这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房屋里面的摆设,却也没有多少的变动,只是里面忙忙碌碌的人,向她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她笑了,里面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让她无时无刻不觉得心寒。
“快去通报。”
她也不想去说些什么东西拆穿他们,对现在而言,她不想说任何的废话,也不想去让任何人受难,只要好好的让她把事情解决就是了,不需要找那么多的事情,来烦恼原本就已经够烦的事情。
站在那里,上面滴下来一滴水,她抬头朝那个滴水的源头看去,房梁上面,还在凝集这水珠,或许是昨夜那场暴雨的杰作吧,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淡淡的惆怅,雨水,总是给人带来无尽的遐想。
“小、小姐,老爷夫人不、”
纪茶还未等这个人说完话,冷言扫过去,那个管家立刻闭上了嘴巴,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往里面跑去,这个管家的岁数,看似和她的不相上下,能坐上管家也着实不容易,她闭上眼睛。
深呼吸,感受着这个地方,给她带来的那种莫名的感觉,四周的人,投过来的目光,都让她想笑,这个地方,原本就是她收买过来的,送给了二婶没想到,如今竟然变成了二叔二婶的一个根据地。
或许,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真正的发生在她的眼前,她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所做出的事情,就是最原始的因,然而看到如今自己所结出的果,她心底留下的也只是淡然,还能有什么?
那个男子跑出去不久,阿露才跟了过来,站在她的身边,连连喘息,这样几步路就可以喘到这个地步,她这个身子骨本来就差的人,都没有那么不济,难不成真的如同古言所说,人生七十古来稀?
若是那样,这个女子就只剩下四十年的寿命了,她淡淡的瞥了一眼这个女子,这个地方的每个角落她都可以看到小叶受辱时候的场景,这是多么让人难受的场面,她不是一个好人。
但是也没有坏到如此田地,她只是为了生命而活着,只是为了自己可以活着而去害人,但是这些人呢,隐隐约约中,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怒气,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消散怒火,毕竟今日来此地。
也是有求于人。
“小姐,老爷夫人如今都还未出现,是不是。。”
阿露的话,也让她皱起了眉头,是啊,这两个人还没有出现,难不成是不愿意在看到她了?昨日的那一巴掌难道就是说最后的一次回礼?
再等等也不迟,他们已经过了那么多的时辰了,就算是再等个几炷香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过了好久,她已经觉得自己的脚站着有些酸疼了,那个管家鼻青脸肿的站在她的面前,竟然口口
声声的告诉她,二叔二婶依旧不在家中,她的眼睛看向别处,双手放在身后,脸上保持着微笑。
不在家么?
“既然二叔二婶不在,这个家也属于我们纪家所有,我在此地逛逛想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吧。”
那个管家微微颤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或者说是什么都不会说,站在那个地方,她现在心里除了那种冷还是冷。没想到二叔二婶竟然走到了这一步,难道就真的不可以回来了么。
一切不是还没有结束吗?纪家不是还没有衰亡吗,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是何苦呢?没有等那个人说话,她跨出一只脚,往前走出,阿露紧接着跟着她走了进来,那些扫地的女人全部看向她。
眼睛里面的好奇,她留下的也只有那种冷漠的表情,生人勿进。她的笑容真的已经消费的太多太多,她原本以为那种微笑,可以维持,或者站在她身边很久很久,最后才发现,原来一切都那么让人难以释怀。
最后,就算是纪茶想要笑,都已经笑不出来了,冷冰冰的房屋,冷冰冰的心,只是太阳照射在这个地方,显示不出那种寒冰的冻而已。
肉眼看不见的冰川,但是用身体,却可以感受的彻底。向刚刚管家跑去的方向悠然走去,她知道,那两个人定然在这个方向,大致的位置算是确定了,她回头,看了一眼依然傻呆呆站在那的管家。
果然是个傻子,不然也不会被二叔二婶打成这幅摸样,如今她若是找到了二叔二婶,这个人也就应该差不多完蛋了。
不过,现在这种事情也由不得她去想,纪茶如今最主要的,就是要二叔二婶和她一同回去,她可不想让纪家成为江南一带的笑柄。
还没有走两步,她就看到了那棵大树,还记的那十几个大汉,帮他收拾那个肥硕的男人的时候,她笑的猖狂,却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小叶终究还是变成那样,也因为这个府上主人的缘故。
最后还是迈入了死亡,她不甘心,她原本打算回来复仇的,可惜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已经自杀身亡,那一双双狠毒的眼神,一直在清透她的心灵,可惜她不是那样一个脆弱的人。
也不会去如何看待那种眼神,她只是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这就是一切的起源,这一切都可以让人觉得难受一切都让人觉得徒劳无功。
现在看起来,那个人死的的确有些可惜,若是没有死,她就不会去强收过这些东西,但是,那个时候的她,会不让那个老男人死去么。
猛然间突然想起那几个帮她做事的大汉,也不知道那十几个人,如今又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还在做那些无谓的打手呢,不过她整治吴婶的那一次,一定给这些人一个很难忘的场景了。
“露姐姐,此地你可曾来过?”
纪茶侧过头,在那条路上慢慢的行走,转过脑袋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睛,那个女人点点头,眉头却皱在一起,难道上次她来到这里的时候,有带上这个女人?不急的了,半年前的事情,哪还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来过了,定然也就知道,当初小叶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了,她眼睛看向尽头的那一
扇门,她深吸一口气,或许,二叔二婶就在里面等候着她了,接下来又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呢?
站在那个地方,心里忍不住的觉得有些空虚,那个地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什么时候变成了如今的摸样。
门已经是近在咫尺,但是她依旧不敢上前,去推来那一扇门,那扇门的后面或许是希望,也或许是绝望,她不知道,不清楚,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当希望彻底的转变成绝望,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她也很明确的瞭解,这一对夫妻的性格是怎样的倔强。
“小姐。”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阿露在身后有些胆怯的叫出她的名字,她低着的头,慢慢的抬起来,她为什么要害怕,如果这两个人不愿意帮助纪家,不愿意去执行爷爷奶奶的的心愿,那么她就可以亲手毁了这两个人。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的法律,杀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只是她自小就不可以习武,已经被何蓝断去了一切的根源,但是,除了亲自动手以外,当然还有其他的方法。
纪茶的手放在那个门上,轻轻往里面一推,门紧闭着,这下她更加确定里面有人了,毕竟从外面锁掉,应该有锁头才是,如今紧闭于此,但是外面却没有锁上的东西,那就是里面锁上了咯。
真是佩服二叔二婶,这样的计量也可以上得了台面?她指了指那个门,然后退后了两步,她不想看到一片狼藉,但是这两个人逼她的。
阿露自小就是奴婢,力气相比普通女子而言,都要大上许多,如今叫这个女人破门而入,定然不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她只要站在一旁默默观赏就是了,阿露用力耸了两下门,门并没有什么动静。
便往远处走了几步,猛地向前冲,对于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而言,这道门的压力并不是很大,一整个门很快的就倒在了地上,然而阿露也因为惯性的原因跌倒在地上。
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她面无表情的走进去,但是身后已经听到了一整浮动,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她看见二叔二婶站在那个地方,二婶的脸部已经有些扭曲,一半为了惊吓,一半为了愤怒。
然而,纪茶又不是瞎的,怎么会看不出这样一种情况,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挑出自己的笑容,站在那个地方,心底暗暗地告诉自己,现在的她是在求这两个人,是在求这两个人回去。
去纪家,去守住那个已经变成空壳的地方。
“好大的胆子,阿露,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竟敢撞坏我们家的门!”
二婶的脾气向来如此看在眼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不过此刻她纪茶就站在这个地方,难道这个女人还想怎么样不成?
“二婶,莫急,听你府上这管家说,二叔二婶都不在府上,然而侄女看着这房中似乎有人在走动,想着怕是什么土匪一类的人,就只好叫露姐姐破门而入,没想到二叔二婶竟然在这里面。那管家真是该死。”
说话的腔调,就如同是在谈什么饭后八卦,不过二婶的脸色也因为此刻她的语气,弄得漆黑,这个女人自己找出的骗人的把戏,难道现在还要她承认错误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