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现在就算想什么东西都已经没有办法去弥补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了,一跳就是回去厚着脸皮找二叔二婶要钱,去京都,还有一个就是赢得这次比赛。
虽然她更倾向于后者,但是已现在的绣功是在拿不出手,如今刺绣变的如此艰苦,也让她有些难受,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的练习,如今临时抱佛脚,真的可以抱得到么?这件事情为什么这么玄呢。
还在她懊恼的时候,看见两个身影往这边走过来,阿露的手中抱着很多东西,小雅的手里也拿着一捆捆的针线。
所有的东西全部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她突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股暖流这样涌上心头,薰得她的眼睛酸疼酸疼的,似乎下一秒就会流出眼泪来。
手抚摸上那一张绣布上面,她不知道阿露时从哪里拿到这些东西的,也不知道跑了多少的地方,之前阿露犯过的所有错似乎在这么一瞬间化为乌有,女人真的很简单,只需要一点点感动罢了。
“谢谢。”
真挚的看着阿露,忽然间,她除了这两个字,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千言万语也就只能幻化出这两个字,却已经包含了她所有的感激。
阿露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的看着她,这样一个笑容,她竟然从这个女人的眼角看到了一丝丝的皱纹,时间啊,真的是女人最怕的一样东西,日子过得快也不快慢也不慢的,就这样留下了印记。
十五年的时光,这个女人从一个少女,变得衰老了,或许哪一天,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就没有办法抵抗着岁月的流逝,慢慢的变老,眼角也蔓延出那样的皱纹的时候。
是不是就代表,她也在一步步的迈入老年,迈向死亡,或许吧,真的好累好累了。。
屋子里面没有声音,她坐在凳子上,好久没有碰到这些东西了,这样的布,似乎几个月以前才摸过吧,手碰到这个上面的时候她就只是感觉到异常的难受,分开那么许久,这些东西还会认识她吗?
或许已经变成陌生人擦肩而过了吧,现在生命里面还容得下这刺绣么?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脑子里面突然浮现了一幅画,记得当初迎客松那种复杂的绣法,是最提升绣功的方法了。
抽出一根绿色的线,在绣布上小心翼翼的开头,每一幅绣图最开始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开头就没有修好,一幅绣图就等于报废了。
“我们出去吧,别在这里打扰小姐刺绣了。”
阿露伸手搂着那两个小孩,往外走了两步,然后回头看向她,此刻的她也正巧回头,她笑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继续刺绣。
小逸小桐依旧在房间里面,她明白这两个男子没有地方可以去,也就不去强迫他们离开,更何况,有的时候她的确不喜欢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地方。
喜欢有人陪着,喜欢有人呆在身边,喜欢所有人都对她很好很好,然后宠着她,但是在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奢望,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如今她算是没有办法遇到。
毕竟她瞭解,太瞭解为什么这一切会变成这样,她不去奢求那些东西,因
为她明白,她不配去拥有,就算站在所有人的头上,她都不配。。
手中的针稍稍停顿,脸上闪过苦涩的笑意。
她是个女子,却永远不能成为武则天和吕后,她身为一个女儿家,却永远比不上花木兰。。永远也只能做自己,永远也只是那个弱不禁风的纪茶,一辈子如此碌碌无为的生活,太过于枯燥。
“怎么了?茶儿?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小逸走到她身边,有些好奇的看着她,然后找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旁边,眼睛里面闪耀的光芒,倒是让她慢慢的适应了,小逸,或许真的以后就是她的归宿了吧。
“无事,不过是想了些繁杂的事情,有些分神罢了。”
低下头继续自己手中的针线活,这种东西太打发时间了,似乎时间都没有过多少,但是阿露走进来的时候,告诉他们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看着手上那幅只绣到一点点的刺绣,挫败。。
东西始终是被收起来了,随意的丢在了牀上,她站起身让那些和尚把吃的全部都放在桌子上,才全部人坐下来,她看着桌子上那一盘盘素菜,突然间没什么食欲,吃了那么久了,真的有些恶心。
有些东西触碰的久了,也就腻了,这都是一种很让人习惯的一种定律了,但是不碰却又不行,桌子上的一盘盘菜,两个孩子吃的那叫做不亦乐乎,她却只是偶尔的夹两下菜,放在嘴里嚼着。
添加稀有的饱腹感,但是这种素菜,也没有好嚼的,两下就滑进了肚子里,现在一个桌子上面坐了太多人,里面有朋友,有敌人,或者还有以后的恋人。
这样安静的坐在这里吃饭,其实也是一种不幸中的万幸了,现在的她就如同站在一艘船的边缘,但是那艘船现在在风头浪尖上,稍有不慎,她就会和船一起沉入海底,然而在坐的所有人。
同样的呆在这艘船上,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如今都在这风头浪尖中徘徊着,或是早死或是等到日后一起被这风浪活活打死,或许也有幸运的人,活到了最后,玄。。
“露姐姐,赛事在什么时候?”
听到她这句话,所有正在吃饭的人全都停了下来,除了那两个孩子,他们如今倒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只能心中苦苦想着,长到以后,这羣孩子又会是什么摸样?
“在半个月后,小姐的准备可是足够?”
半个月后。。她点点头,应该可以准备好吧,到那个时候,已经慢慢的进入秋天了,现在还是那么热,等到比赛的时候,应该就凉下来了,再过几个月,又是生日了。
马上就要十六岁了,呵呵。。真是讽刺,若是所有人知道她的灵魂年龄,倒是有多少人会相信在这样安静的坐在她面前,生日将至,这让她开始怀念昔日过生日时的那顿大餐,现在虽说已经不以为然。
但是为她筹备大餐的人,如今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海嬷嬷说,有缘自会相见,是不是也在京都等待着她的到来?或许吧,很多人都在那个地方,朝着她招手,等待着她一步一步前进。
因为某种原因,她一直停留在这里,一直等待着的,却是自己触摸不到的东西,她很心痛,但是就算怎么心痛也
不及那种被人抛下的痛楚。
这餐饭,吃与没吃也没多大的区别,一桌子的人,似乎也就只有那两个孩子和允儿吃的很多,其他的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愁容,也不想计较太多,所有的东西撤下以后允儿先行离开了。
随后,阿露也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小逸拿着蜡烛点燃灯座上的蜡烛,她继续坐在那里刺绣,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线整个打结在一起,她整个人愣住了,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拿着剪刀也不知道怎么去剪,小心翼翼的拿着针想从着乱线中找到什么出口,虽说现在很心急,却也明白,就算再怎么心急也没有办法,除非花更多的时间从头再来。
针怎么在线里穿梭都感觉乱得慌,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剪刀,压制住心里想要去拿剪刀的想法,还是慢慢的去解开吧。
“怎么了?”
一声巨响,她的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脸上强忍着怒气已经憋得通红,小逸猛地回过神,看着她,站起身,手轻轻的放在她拍在桌子上的手上,她摇头,但是心里的怒火却没有消退。
小逸拿起她手下的绣布,然后坐在一旁慢慢的帮她拆除起来,看到这个男子这样做,她还能说什么,既然已经有人愿意去帮忙解除这个疙瘩,她自然没有什么发对的意思。
这个男子的针法显然很不入流,很慢,但是隐隐约约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她的精神全部都放在小逸的手上,那些混乱在一起的线慢慢的从小逸手中解开,她很想知道里面有多少的吸引力。
‘碰’
一个杯子降落在她的身边,稳稳的落在桌子上,她的注意力本来就专心的放在小逸的手上,如今被这么一吓,脑袋里面一片空白,眼前也就只有小逸那混乱的拆线发放。
“茶儿?茶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隐隐约约,纪茶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从自己那种一片空白中连忙走出来了,小逸小桐两张脸同时放在眼前,突然间有点眼花的感觉,这两个人又不是不知道有多么相像,平时都可以当镜子照了。
揉了揉眼睛,小桐才顺了口气,坐在旁边,小逸把绣图放在她的手上,脸上同样的松了口气,她看着手上的绣图,脑子里面闪现出很多很多的绣法,刚刚小逸拆线的时候,那种方法是不是可以用呢?
看来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没有消失,只是现在有些衰退了而已,没事,埃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纪茶自我安慰着,手却飞快的在绣布上绣起来,和刚刚的针法完全不一样。
两根线叠加在一起,显得更加的细腻,立体,一股线就这样穿梭着,每一股线都挤压着另外一股,这样绣着。。渐渐的,这样的手法便的非常的慢,小逸站在她的前面低着头也在那里看着。
怎么会这样呢?纪茶的心里闪过很多的疑问,刚刚不是有那么快的吗?为什么突然间绣不快了呢?难道哪里出现问题了?她总结了几个地方,却依旧那么慢,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提速吗?
这样的绣法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她感觉和那个失传已久的针法不相上下,但是别人眼中是什么摸样,就不得而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