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纪茶还是明白,什么叫做善良什么叫做盲目。
“姐姐,我们快些走吧,你不是还有事情吗?别在这里拖延时间了。”
允儿突然的催促让她有些奇怪,看向这个女子,这个女子怎么会知道她还有事情要做?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说过,这个女子身份的问题在她的脑海里无限放大。
似乎允儿看出了些什么,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的纯净,此刻却变得格外的刺眼,但愿这个女子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姐姐昨夜已经在这里度过一夜,怕是吹了一夜的寒风,大婶现如今还这样挡着姐姐的道路,难不成想要姐姐在此地彻底生病不成?”
舌尖嘴利,果然是一个厉害货色,在家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个淘气的小姐,若是真如同这个女子所说,那家中变成那幅摸样,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可怜的孩子,总是要经历太多的事情。
不过这个女子为什么那么讨厌阿露,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弯下腰扶起阿露,看到阿露闪着泪光的眼睛,她还是觉得满无助的,就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就是想要那个叫允儿的女子想要的事情办不成。
这算是什么样的心理?是不是因为现在依旧想要这个女人回到她的身边辅助她?还是因为单纯的想看到允儿眼中闪过那一丝愤怒的神情,难道阿露和允儿当众有多番周折?真是好奇。
纪茶摇了摇头,故作无奈的向那个方向走去,三个人如今算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么?这一次,她姑且原谅阿露一次,最后一次,虽然这个最后一次已经很多很多了。
“姐姐现在要去什么地方?可是要带允儿去玩耍?”
在街道里面穿梭前行,允儿的话让她丝毫感觉不到这个人刚刚失去了父母,刚刚接受了惨无人道的灭门,但是她没有必要回答这个女人所说的话,她现在只要到那个地方,拿回自己曾经的贴身物品。
到时候,绝对可以找出自己的身世,绝对可以摆脱这些人的刺杀,她相信,一次的逃离,就可以第二次,她不想要别人毁了她,所以她也不想看到别人笑着看着她的失败,看着她在落幕中死亡。
或许是走的太快了些,太阳照在身上,实在有些热了,汗水一个劲的往下掉落,允儿的脸上却还是那样的笑容,感觉那样的天真无邪,但是她却非常的不喜欢,这样的笑容太假。
“呆在我身边,就是我奴,记住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问。”
淡淡的扫了一眼旁边一脸兴奋的女子,之间这个女子脸色一僵,说了一句是,然后整个人安分下来,她还以为这个女子会一直和她闹腾到什么时候呢,如此迅速的冷静下来,也却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冷笑一声,继续向前赶路,身边的人她不会在掏出自己的心,不会再让这羣人伤害她伤害到遍体鳞伤,她已经慢慢的学会怎么样保护自己。
路走到最后变得越来越漫长,脚下面似乎已经开始起水泡了,踩下来就感觉到那种说不出的疼痛,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和阿露那样走很多的路,脚也不会疼痛,身边那个生龙活虎的允儿。
还在那里四处观望,只是脸上已经不再是嬉皮笑脸的了,真搞不懂,是她自己太过珍贵还
是因为脚丫子从来没有走过多少路,为什么同样都是府上的千金,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小姐,若是吃不消,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阿露扶着她的手臂,声音很柔弱,她知道这个女人刚刚一定是捱了一顿揍才会到这样的田地,也可怜这个女人此刻还要留在她的身边陪她一同远行,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还能吃得消。
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就是觉得肚子已经很饿很饿了,终于看见了一个喧闹的小镇,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当她们走到灵隐寺门前的时候,她真的觉得有种久违了的感觉,什么时候竟然这么渴望来到这个地方。
走到里面,捐了些香油钱,然后叫那些小师傅带她去找主持,当晦明大师看到她的时候,先是微微的吃惊,随后手放在胸前,向她鞠了一个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往前走去。
“你们就在这里呆着,我和晦明大师进去有事情要说。”
用余光瞄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女子,独自和晖明大师走进去,这么一个禅师大概应该也知道,此次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施主此次前来找贫僧可是研究佛法?”
晦明大师背对着他,手中拿着一炷香,在佛祖面前摆了摆,插上香后并没有回头,看这幅摸样是不是在等待她的回覆?
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大禅师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淡淡的说了一句是,似乎感觉到晦明大师瞬间松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手朝向一个坐垫指去,她很听话的走过去盘腿坐在那里,晦明大师坐在上面。
这样居高零下的看样子,让她有些不适应,不过此刻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毕竟自己的身世最重要了,她扫视了一眼这个房间,果然做到密不透风,她可不希望现在的谈话被那些不相干的人听见。
“施主有什么话,说便是。”
纪茶笑了笑,虽然不知道晦明大师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看着他此刻这样平淡的看着自己,就觉得想笑,十几年前,这个男子抱着还是婴儿时期的她,在怀中的时候,在那里自言自语。
现在这样的一个人已经不复存在了,变得事事小心,或许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吧,可惜这个男人一直都不会知道,她儿时就有着记忆。
“大师,小女子想问,若是深知自己不是现在的父母所生,是否要找回自己的身份,过另一份生活。”
晦明大师手上的柱子断落下来,果然,这么一个禅师怎么会不知道呢,看到这番景象的时候,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是啊,她的确想要找回自己曾经的身份,那又怎么样?难道这个大师会拦住她不成。
却也不保证晦明大师会不会把那些她的贴身物件还给她了,她坐在毯子上面,等待他回过神来,她现在一点也不急,已经到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来的更好吗?
看着晖明大师的脸慢慢从一种震惊,慢慢的转移到愁,最后才平静下来,看着她,手依旧放在胸前,却换上了木鱼在那里有规律的敲打着。
“施主,有些事情不必太过于执着,安于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早就想到大师会这样的回答,安于现状,如果真的安于现
状了,如今在晦明大师面前的她是不是就变成了一堆白骨,天?到底是什么?命运不是一直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吗?安于现状如果可以更好,她自然愿意。
可惜每件事情事与愿违,没有那么多的好与坏,只有生和死,没有那么多的执着与随遇而安,只有坚持胜利还有挫败。
正常的人应该都是选择好的,不是吗?大师这句话似乎已经很明确的给她指了一条路,但是以她的性格又怎么会去做呢?
“那大师就先把小女子幼时的贴身信物还给小女子吧。”
说完这句话,全世界都安静下来,敲打木鱼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看见晦明大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
“施主请回吧,贫僧并不知道施主在说些什么。”
没有想到,晖明大师这个时候就下了逐客令,坐在那里一瞬间已经有些蒙掉了,真不知道是应该说自己是神猜还是乌鸦嘴,怎么就被她这么正巧的猜到?难道晦明大师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她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份?
所谓的安于现状,就是让她一步一步的接近死亡?这个大禅师能够做得到,但是她百分之百做不到,生命是她的,凭什么这个人不给她活下去的机会!
纪茶从坐垫上站起来,头朝向上空哈哈大笑,笑这个所谓的大禅师如此的不顾他人感受,笑自己曾经竟然那么的尊敬这个人,笑天下之所有可笑之事。
笑完了,笑够了,就低着头看向这个人,这个人闭着眼睛,似乎进入了一种完全属于自我的状态,若是说她是这个地方的人,她定然会相信,如此一个大禅师定然有超与凡人的事情。
可惜,她不是,她知道就算是和尚,就算拥有多少的善心,终究只是一个可悲的人类,要死死掌控自己命运然而掌控不到的可悲物种,她可笑的就是这其中一个!堂堂一个大禅师竟然可以这样忽悠人。
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吃惊,走到晦明大师的身前,看着这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绝望,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崩溃。
“果然是大师,大师可曾知道,小女子为了自己的身世,被刺杀了多少字。大师可曾知道,为了这一次次的刺杀,小女子身边消失了多少人,你倒是说句话,所谓的大禅师!”
最后三个字,说的格外的重,她可以看见晦明大师微微一震的身体,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说只要这个人不拿出自己的信物,日后等待自己的依旧是死亡,并没有差别,那还不如发泄发泄。
她突然想起原先那些曾经保护她的人,现在自己想要保护自己都已经没有可能了么?她突然间有些无奈,有些难受。。自己的命到底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占时的保留下来,晦明大师为什么如此执着。
只是想要找回自己的身世,难道有那么复杂吗?难不成她是皇室遗留下来的子孙,可毕竟她还是女的呀,不可能成为皇帝呀,就算如此,她就算是历史中的一个角色,她只要不出现,只要躲藏。
一切都是可以逃避过去的不是吗?为什么非要死去,为什么非要按照历史的结构走?突然间,她很想改变历史,改变这一段让人不堪回首的往事,就算是日后有太多的人消失,她真的不想面对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