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指这个,”推开椅子,邢吹也走到门口,曲起手指敲了敲门,得出结论,“在这位韦杰先生对着大门做出那一系列举动之前,我都还在怀疑是不是这扇门真的有这么重,但是很显然不是,以韦杰先生的力气,怎么说一顿折腾下来这扇门总会有些动摇吧?因此,我想这扇门根本就不是关的紧的关系,而是这扇们的材质问题!”
“材质?”Mind发出了惊呼。
“Mind,你身为这间别墅的管家,不知道这扇门的材质是什么吗?”
“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是木门啊,平时我们也是以保养木头的方式给这扇门保养和清洁的。”
“那你们有没有看过门的里面?”
“门的……里面?不行的,破坏家俱老爷会生气的。”
“但是现在必须得破坏了,因为我们需要明白为什么我们会出不去!”附和着邢吹的问题,不知什么时候抄起桌面的餐刀的韦杰重新站在门前,对着摺扇“木门”就是狠狠地一次斩击,刀尖切入门面,木屑散落一地。随后,韦杰抽出餐刀再次斩下,这次,刀尖直接被崩断,从空中飞旋着落到地上,
任何一种木头的硬度都不至于会反弹断不锈钢刀刃,这是常识。
“第一次攻击破开了表层,第二次攻击遭到原本材质的反击了吗?韦杰,快看看里面是什么?”站在一旁的临池发话了,同时韦杰把头埋进刚才切开的缝隙中。
“是什么?”
“是……金属……”韦杰说道。
“金属?”发出惊叹的,是Mind。
“是的,就是金属,而且是相当坚固的金属,难怪我刚才怎么捶打都没有效果,原来是这么坚硬的材质。而且金属门一旦被锁上,就只有拥有钥匙的人才能打开。”一边往钥匙孔里投去视线,韦杰一边说道。
“钥、钥匙的话……我有!”一边说着,Mind从女仆裙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钥匙。
“你有钥匙刚才为什么还要推门?”
“因为……里面的钥匙孔……根本就没上锁啊……”
“不是反锁?”一旁的临池瞪大了眼睛,似乎听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事情。
Mind点点头,表示默认。
“这么说……是有人从外面把我们锁上了?”坐在韦杰旁边位置的一个女生发问了。
她戴着眼镜,留着樱色的齐耳短发,问出这话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的,应该是被现在的情况吓坏了。
“可以这么认为。”韦杰回答。
“什么‘可以这么认为’!我可不同意啊!”听到这个消息后,刚才发表说想要一边欣赏“王女之泪”一边享用晚餐的章敏女士的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她猛地从位置上站起,大步流星地走到Mind的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就是一顿怒斥,“臭女人!看看你干的好事,刚才进来的时候为什么要关门!现在好了!大家都出不去了!‘王女之泪’也进不来了!现在我要回家!快点开门!我要回家!”
她已经气的语无伦次了。
“对、对不起……可是我也不知道……”
啪——!
清脆的一声巨响回荡在餐厅里,只见章敏抬起手来,狠狠地抡了Mind一巴掌。
“你在做什么!”
展开双臂,邢吹横栏在Mind的面前,怒视眼前的女人。
“哟,小夥子我看你年纪还很小吧……英雄救美不是你该做的事情!这个佣人让我反感!作为客人我代替她的主人惩罚她!”
“对、对不起……”
“别道歉啊!又不是你的错!”扶着Mind的肩膀,邢吹安慰道。
“但是我……确实是我关上的门。”
“可你不是故意的不是吗?门是在外面被上的锁,和你没关系!”
“这个小夥子说得对!”靠着门,韦杰说道,“章女士,我们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内讧,得团结一点才行啊!”
“行啊,一个气孔出气是吧!你们赢了,那你们想办法吧!”把皮包狠狠地甩在地上,章敏气的转过身去,干脆直接坐在了沙发上,没有再回自己的座位。
坐在章敏对面的位置的,是一个有着红色寸头的年轻男子,他的名牌上写着“火山军”,此时的他正拨弄着手里的佛珠,以一种“鄙视不可理喻之人”的的眼光扫了章敏一眼,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同样,其他受邀者也都纷纷露出不赞同的目光。
果然,章敏的行为令大家都很反感啊。
随后,餐厅陷入了沉默。
“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坐在本该由这场晚宴的主办人坐的位置上,Mind惭愧地把头埋进臂弯,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
“没有关系的,快到七点了,你的老爷如果发现餐厅进不来,一定会来就我们的!”
说着,临池扶了扶眼镜,给Mind递来拭泪餐巾纸。
“临池说得对,这种情况下你老爷不会见死不救的!而且你不是说还有一两个佣人和你一起在这个地方吗?他们人呢?”韦杰附和道。
“今天早上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地下的厨房帮厨师一起准备今天晚宴的料理,根本就没见过面……难道说,锁门的是他们?”感受到这种可能性的Mind顿时露出绝望的神情,明明是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同事,为什么要做这种恶趣味的恶作剧呢?
很快,七点过半的报时让在场的诸位都陷入了焦虑。
为什么主办人还没来?是因为塞车?还是出车祸了?为什么比预计的晚宴时间超过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到场?
一连串的问题蹿上邢吹的脑门,他心想,这个锁门事件极大可能就和这个主办人有关。
说时迟那时快,这个想法刚冒出不久,整个餐厅突然停电了。
因为没有窗户的关系,空间里漆黑一片,完全已经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但就在下一秒,挂在餐厅墙面上的液晶电视便亮起了一个诡异的画面:一个空无一人的厨房,昏暗的浅白色灯光勉勉强强照亮了竈台,一把磨得锋利的带血菜刀,正深深地嵌入在台面的一块砧板上。
“有、有谁按到了遥控器吗?”那个短发眼镜女生慌张地左右望了望。
“不会有遥控器的,因为这台电视机纯粹是为了美观而摆上去的,根本就没有接通电线啊!”Mind拼命地摇着头,否定着眼前的电视机亮起并映照出厨房画面的事实。
“那现在……为什么?”短发女生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总之,现在先冷静下来,看看电视里的场景……”韦杰先一步带头来到沙发上,这个角度是最能够清楚地看到整个电视荧幕的。他坐在章敏的旁边,两人直勾勾地望着电视中那个逐渐移动的镜头。
那确确实实是一个厨房,除了竈台以外还有水槽和料理台,以及冷藏库和防止各种各样食材和调味品的仓库与货架。拍摄这个影片的人,好像是要专门介绍这个厨房一般将整个厨房都拍了个遍,最后将镜头定格在冷藏库门前。
那一刻,Mind惊呆了。
她发出尖叫,并告诉周围的众人,这就是现在大家所在的这栋别墅的厨房,冷藏库门口的这个标记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了,因为这就是她画上去的!但是,这绝对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厨房,因为……
昏暗的厨房灯光……恶劣的厨房环境……以及那把怎么都不可能是自家厨师插进砧板里的带血菜刀。
“为什么没有人!小静(女佣1号)呢?小丽(女佣2号)和小明(男佣)呢?还有泽龙先生(厨师)?”
揪着衣领的前襟,Mind的声音开始颤抖,她的瞳孔急剧收缩,额角也随即冒出许多细密的汗珠。
“Mind,你说这是这里的厨房?”
见Mind情况不对,赶紧找个问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嗯,是的。”Mind点点头。
“那为什么没有准备过料理的痕迹呢?你不是说从早上开始就有佣人和厨师在这里开始准备了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今天还没去过厨房,估计是把料理放到保温室去了吧。”
“保温室?那是什么地方?”把头一歪,邢吹疑惑不解。
“这个由我来解释好了,”忽然,一个爽朗的男声传入邢吹与Mind的耳畔,两人纷纷把头别向坐餐桌前的一个男生。
映入眼帘的第一印象是他额角突起的前发,专业术语能够把这称作呆毛。他面带微笑,身上穿着连接兜帽的短袖卫衣,脚边没有任何行李,估计也是没打算来这过夜的受邀者之一。推开椅子,他起身步向邢吹身边,说道:“不少的料理做完了却没能够马上端上来给客人食用,所以会准备一个温暖或寒冷的空间给予食物必要的保温,因此那种地方呗称作保温间。我爸爸是厨师,所以我对这些比较瞭解。”
“噢、噢……谢谢。”
“我叫夏洵渝。”
“我叫邢吹。”
“那个……两位,”Mind的突然发问,让我和夏洵渝停止了对话。
“什么事?”夏洵渝笑道。
“有没有觉得,房间里开始变得好热……而且,空气……”
是啊,断电后空调就没了,堵死的大门让餐厅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如果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大家应该会窒息而亡吧。
“各位,空气越来越少了,没事吧?”捂着口鼻,Mind冲在座的各位喊道。
几个受邀者稀稀拉拉地回答,保持沉默的不是懒得回答,就是已经昏迷了。譬如说那位最后一个进来的老太太。
“庄老师体质不好,估计不能撑太久了。”Mind来到老太太身边,掐了她的人中,再摸着她的后背给她顺了顺气,方才使得老太太醒了过来。她冲Mind笑了笑,露出一口惨绝的牙口,让Mind不禁扬起了嘴角。
“你刚才叫她庄老师?她是老师吗?”邢吹问Mind。
“是的哦,她是我以前在学校时候的老师,现在是退休的历史教授,因为对‘王女之泪’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所以我把邀请函也寄给了老师,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把邀请函寄给老师?邀请函是你寄的?”
“是老爷吩咐的。”
邢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个老爷……真的太奇怪了。
那电视的画面定格得太久,以至于大家都开始对这台电视的内容放松了警惕,视野也逐渐适应了眼前的景象,最起码能够看得见餐厅里的路了。摸着墙壁,韦杰小心翼翼地回到位置上,但不料下一秒,刚才还坐在自己身边安安静静地看着电视的章敏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女人的叫声分两种:兴奋的尖叫和痛苦的尖叫。
其中痛苦的尖叫包括新生恐惧时产生的尖叫,章敏的叫声显然属于后者。
当众人吧目光纷纷落在她的身上时,她却一动不动,僵僵地用手指着依旧定格在刚才画面的电……等等,已经不是刚才的画面了,此时此刻,放映在电视机上,出现在邢吹等人面前的电视画面是——四具横倒在冷藏库内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