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下午,周煜回来后,跟小言说:“今天我跟同学一起喝了不少酒,进去睡一会儿,晚饭就不用叫我了。”然后就晃晃悠悠地进了房间。小言一个人吃完饭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也就回房间了。
“公主。”在小言即将关灯时,段枫文骁的声音响起来。
“阿骁。”
“公主,你跟我来。”段枫文骁拉起小言的手,轻轻地走到周煜房间门口。
“喂,你干嘛?”小言停住脚步,小声问道。
段枫文骁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段枫文骁对着门吹了一口气,门就打开了一条缝。段枫文骁指着里面对小言说:“你看。”
小言不晓得段枫文骁想要干什么,好奇心促使她透过门缝向房间里面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小言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段枫文骁的身边,躺着严筱雨!两人亲密地挨着,睡得很香甜。
小言慌乱地关上门,跑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牀上无声地掉眼泪。
段枫文骁坐在她身边,安慰着她:“我早就说过,不能喜欢人类,人类的感情很不专一的,你看。”
“不对啊,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听到敲门声。”
“她不用敲门的,周煜老早就把钥匙给她了,你这个傻丫头。”
小言低下头,时不时用手擦着眼泪。段枫文骁也沉默了,只是轻轻地拍着小言的背。
许久的安静后,小言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着段枫文骁说:“阿骁,我们回去吧。”
段枫文骁把她拥入怀中,高兴地说:“好,我带你回去,我们回家。可是,你的航行瓶在哪?”
“在周煜房间的阳台上。”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帮你去拿。”然后段枫文骁去了周煜的房间,看着独自睡在牀上的周煜,喃喃地说:“对不起了,我知道你喜欢公主,公主也喜欢你,你们两个如果在一起会很幸福,但是不能。为了公主,为了你,我只有带她回去,希望你能理解。”说完他走到阳台上,看着那一堆的漂流瓶,摇摇头:“这人有病吧?”然后拿起那个隐隐发光的航行瓶走出去。
“阿骁,我想给他留一封信。”
“好。”
第二天周煜醒来后,大叫道:“小言,给我倒一杯茶,头好痛!”可是没人应。他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答应。他出去看,没在厨房,没在客厅。他走进小言的房间,也没在。这时她看到桌子上有一张纸,上面压着一杯茶。
他走过去,拿起那张纸:“周煜,我走了,永远地走了。正如你所说,早晚有一天,我会回去。我想开了,不会再在地球逗留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祝你幸福。这杯茶我一直用魔法保温着,你醒来后头一定会很痛。”落款本来是“陆小言”,接着又被划掉,改成了“艾露画言”。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向周煜表明自己的身份吗?
周煜一松手,信从指间滑落。他怔怔地站在那里,许久举起手,看着手腕里的手炼,喃喃地说:“小言,你不会再回来了吗?”
周煜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喝酒。爸妈更少地回家,他愈发地孤独。经常会站在阳台上,时而看海,时而看着成堆的漂流瓶,只是其中,少了那个最重要的。
严筱雨很快就注意到了周煜的魂不守舍,问他:“你遇到什么事了?丢钱了?”
“小言走了。”
“啊?为什么?”
周煜摇摇头,这就是最大的郁闷。她的苦恼没办法跟别人说,只能自己承受。他总不能跟严筱雨说小言回自己星球了吧。
每天黄昏时,周煜都会坐在海边,自言自语地对着远方说着些有的没的。
小言,你过得好吗?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
小言,你为什么要走?就算要走,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小言,我在想你,你知道吗?
小言,我喜欢你。
……
他执着地守着那片海,因为他害怕小言再来的时候,没人把她捡起来。他有多么渴望再次看到那个金光闪闪的漂流瓶。
这期间他又捡到了两个瓶子,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玻璃瓶。一个里面装着两片贝壳,另一个装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幸福”。
周煜第一次体会到思念的味道,那种感觉不同于平时在家渴望见到爸妈的感觉。
小言跟段枫文骁回到金星后,果然受到了金王的惩罚,到面壁谷思过一百年。经过王后和段枫文骁的苦苦求情,再者金王念在小言没有造成多么大的影响,但是泄露了身份,就减到了七十年。由段枫文骁看守。
面壁谷是独立存在于空中的空间,周围无任何的生命,声音。小言对段枫文骁说:“七十年,等我出去了,周煜都已经……”
“公主,你还在想他。”
“要说不想是不可能的,毕竟我那么喜欢他。”
“公主,不要再想了,就当没见过他。你现在要想的是,如果七十年后,你出去了,金王还让你嫁给我怎么办?”
又是一个难题,小言说:“要不这样吧,你现在告诉父王,说你不愿意等我,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怎么样?”
段枫文骁面露难色:“公主,你知道的,我不会撒谎。金王也知道,我一撒谎,就会面红耳赤,呼吸不顺,吞吞吐吐,撒谎可不是我们金星人的强项,地球人才擅长那个的。”
“那,我一定要嫁给你吗?算了,反正没有周煜,谁都一样,大不了就嫁给你好了。”
这番话让段枫文骁心里很不舒服,如果他将来的妻子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任谁都不会好过。不过他很理解小言的心情。在她去地球的那段时间,自己也是很想念她的。而且现在、以后他们都能在一起,但艾露画言恐怕以后都见不到周煜了。这样一看,他比她幸福,应该知足。
段枫文骁永远都是这样,容易满足,时时刻刻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
苦相思的爱情是卑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