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门里传来女人慵懒的声音。
“是我。开门,我们谈谈。”
“你怎么来了,进来吧。”欧阳用复杂的表情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说不出兴奋,说不出激动,说不出恼怒。
房间里却丝毫不像老旧楼房的表面,而是井井有条,东西都整整齐齐的归位着。
“你还是那么爱干净。”华少追忆到。
“坐吧,寒舍狭小,比不上您住的豪宅。”欧阳吃味的说到。
“听你的意思是在恨我吗?”华少问到。
“恨?不敢,我从未想过还会遇到你,对你,早就淡忘了,何来恨只有。”欧阳强装淡定的说道。
“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问你。”华少直入主题。
“有什么就问吧。”欧阳似乎早就知道了华少想要问什么,一副等鳖入瓮的样子。
“欧阳希是你的亲女儿吗?”华少一步步的问着。
“当然是!是我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欧阳不满的说着。
“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华少紧张的看着欧阳,等着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希望她是还是不是呢?”欧阳冷眼问到。
“欧阳!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早就释然了,我们不是都各自有新的生活了吗?曾经年少,彼此冲动,可是,如果欧阳希真是我的孩子,那你的毒妇之心该是怎样的显而易见啊?”华少激动地指责着。
“你说过去了就过去了!你知道那个年代一个女孩的贞操意味着什么吗?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要浇我失望?我不是你的牵线玩偶!”
华少不由得将时间倒回在了22年前,回忆:
当时的华少孤身一人来到西宁这个城市闯天下,身上只有15块钱,当时的华少只有18岁,他干过各种各样的苦工,扛过沙袋睡过站台,路边卖过唱耍过宝,就是这样一个人将自己所有能想到谋生的方式都用尽了。当时的欧阳15岁,还在上中学,当看着天桥卖艺的华少时,欧阳便被他忧郁的气质深深吸引了,自此便越陷越深,欧阳开始翘课,为的就是华少走到哪她就可以跟到哪儿,华少对欧阳说:“小妹妹你离我远点,我没钱管你吃饭。”欧阳便拿出所有的零花钱说:“我有!我请你!”就是这样连温饱都不能保全的环境下,一段这么凄苦的爱情悄悄的滋生了起来。
第二年,欧阳就不上学了,面对华少,她自愿变成一只扑火的飞蛾。直到有一天华少突然告诉她:“欧阳,我要走了。感谢你这一年来对我的照顾。可是我是男人,我要开闯我的事业,否则我是没有资格谈爱的。对不起,给不了你幸福。”
欧阳哭着乞求着,她拜托华少不要走,可是无论怎样求情怎样撒娇都无济于事。欧阳直到最后才明白,当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眼泪无关紧要时,只能说明这个男人不爱你,不爱不爱还是不爱。可是曾经那么年少那么无知那么浓烈地爱着一个人,总以为付出就一定有回报,总以为只要一直努力就一定会感动他。可是感动不是爱,回报的形式也不仅只有爱。只可惜,年少的华少不懂,欧阳更不懂。
欧阳擦干眼泪说到:“既然你一定要走,今晚我们一起吃个散夥饭吧。祝你一路顺风。”
华少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如果说人生就是一幕幕相似的闹剧,那欧阳希就是当年欧阳悲剧的复制。没有人知道当年的欧阳是使用怎样卑劣的手法得到了华少,就如同她教授欧阳希的完全一样。
欧阳本以为这样做就一定可以留住华少,可是,已经不入眼的毫无用处的处理品,即使是再打折再倒贴也不会有人珍惜。第二天的华少,虽对欧阳表示着深深的歉意,可还是毫不留情的走了。
这一走,就走出了欧阳希;这一别,就别出了今天的闹剧。可是欧阳不说,这件事到死华少也是不会知道的,华少只知道,他欠欧阳的。
时间又被拽了回来,欧阳终于发疯的说到:“华少啊华少,你总算明白了欧阳希是你的什么人了吧。你怀疑的没错,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走了22年,而她今年正好22岁。”
“为什么?你这个疯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华少发怒的拽着拽着欧阳的衣领。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恨你!我恨你,恨到骨头恨到肉,恨不得你以最肮脏的闹剧裸露在世人面前,这样我才会满足。你走后,我的人生就只有一个目的,除了报复你就是报复你,欧阳希就是为了报复而生的!怎么样啊华少?和自己亲身女儿上牀的感觉很爽吧?”欧阳的情绪已经到了痴狂状态。5
华少仅仅的握着拳头,恨不能一拳打死眼前这个女人。他恨欧阳,更恨自己,为什么就是一个流氓。连最基本的自制都全然尽失。22年前是这样,而如今又是这样。
“你的目的达到了吧?这样你就高兴了吧?”华少冷冷的问着欧阳。
“不,我还想看着我的女儿是怎样一点点的将你吸食,你是怎样的为情所伤,我要让你尝尽想爱却得不到的痛苦!”
“我不爱你,欧阳,更不爱欧阳希。所以你的计划永远也不可能得逞。你,注定不是我想要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是。有时间的话你还是整理整理自己,找个真正爱你的男人吧。我跟你的故事,到此为止,永远不会再有续集。欧阳希是我的女儿,我会照顾她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至于怎样给女儿解释你的这场22年的酝酿,是你自己的事。欧阳希会原谅你或是选择和你一起恨我我都没意见。再见了欧阳,再也不见!”华少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华少突然觉得释然,这么多年来其实心里一直是有亏欠的,而如今,是欧阳亲手造的孽还清了这场债。他突然想去远山上的寺庙烧个经送个佛,感谢佛祖帮他还债。
这次这个男人又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毫无牵挂,留念。欧阳顿时觉得世界是如此的肮脏,脏的无论她怎样去污染还是无法洗净。欧阳想找一个纯净的地方,有水的,可以洗净自己的地方,好好地洗一洗……
三天后,报纸上出现了这样一则新闻:一名女子死于青海湖边,奇怪的是女人并未下水,可是却死于溺水。据调查,死者今年34岁有余,身上刻着欧阳华少这四个字的纹身。希望死者家属可以前来认领失首。
欧阳希没有听到母亲亲口对她的解释,可是她一切都明白了。她拜托华少和她一起葬掉母亲,她给欧阳选了一块很纯净的净土,母亲生前混乱,只希望在另一个世界一切都可以纯净,无染。
欧阳希说想继续未完的学业,几周后,华少便将欧阳希送到了国外深造。时间冷暖,皆因情字缘起,但愿终以情字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