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乃帝都百年大族,名下产业颇丰,这次停棺举丧地点确是在郊区一处山庄。
除了驱魔四家外,参加葬礼的只有段家几位世家好友,再无其他外人。
整个葬礼氛围威严肃穆,唯一不和谐之处就是在一片黑色葬礼服内披麻戴孝的罗家人。
现代葬礼与古人习俗,黑与白的强烈对比。
罗沗镇定自若在前,带领罗家子嗣穿梭在众人眼光各异之下。
一旁段家老管家彭山一脸讪讪的来到罗沗身前尽量压低声音道“罗老,老太爷走的匆忙,继承人都没来得及定呢,你看这......”
彭山年过五十,从小侍奉老太爷,资历虽高,但过于愚忠,不知变通,一切事情遵循循规蹈矩。
现在也只有他敢这么大来来往外说继承人还没定的事实。
他也是没办法了,只得向老太爷最信任的罗老讨个主意。
罗沗脚步微顿。
一旁段家长子段锡凡不着痕迹的关注彭山动态,看到彭山同罗沗咬耳,立马大步行走过来。
一脸笑意,对罗沗热络道“想必你就是父亲一直挂在嘴边的罗老,罗叔了,一直听父亲提起你,但一直无缘得见,今次总算见到了,虽然是在这样一个场合”
段锡凡微笑的恰当好处,语气强势道“彭叔,你领罗叔众人去把丧服换了,葬礼嘛,还是**一些统一为好”边说边笑着望向罗沗。
罗沗鹰眼如潭。
段锡凡望着罗沗眼里的冷意,脸上笑意不减。
罗洛抬眼看向这个一上来就给祖父下马威的段家人,心道,不愧是有皇家血统,这长相,真好看。
只见这段锡凡二十七八的年纪,九头身的标准模特身高,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乌黑深邃的眼眸内淡雅如雾,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罗洛不禁深一琢磨,此人定是心机深沉之辈。
如果祖父听了他的话,去换了丧服,那不就是变相向众人表明他承认这段锡凡是新一任继承人了嘛?
但这是段家葬礼,是人家主场,人家也没提过分要求,只是变相表明罗家丧服不庄重,毕竟在场所有人包括另外三家都是身着黑色葬礼服,罗家要是在此时较真,那在众人眼里可就成了胡搅蛮缠,那就是落了下乘。
果然,不过片刻,祖父罗沗冷道“彭管家,请带路”
换了黑色葬礼服,众人开始默首哀悼。
红漆木西式棺木被众花团簇摆放在大厅首位。
在发现没有灵位之后,罗沗眼眉皱的都能拧成麻花,其他三家到好似见怪不怪,对着段锡凡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恭敬表情,尤其祁家长子祁烨更是对段锡凡马首是瞻。
这下罗家众人也就明白为什么段家没有找罗家商量葬礼事宜了。
罗沗也不得不赞段锡凡一声好手段,罗家在帝都势利盘根错节,竟一点没发觉段锡凡同祁家的来往甚密,这段锡凡手段之厉害,可见一斑。
想到段家要停棺九天,罗沗鹰眼之内的冷色不禁加重几分。
威严肃穆的葬礼仪式一直持续到下午一点。
罗洛早饿的肚子里大肠吃小肠,转身看向一旁有声无气的罗汐,想来她也好过不到哪去。
回程的路上,罗洛只觉眼冒金星,随着车流晃动闭幕养身。
“砰”的一声巨响。
众人皆心惊。
下车看去,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满身是血的掉落在车前。
那黑鸦还没死透,翅膀不断抖动,爪子划的水泥地吱吱响,黑色的喙间歇发出“哇..噶...哇”的叫声,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孩童啼哭。
挡风玻璃处几滴血痕尤为刺目。
乌鸦古时乃灵鸟,可测生死,亦可论吉凶,上古素有乌鸣地上无好音之说。
罗家乃驱魔世家对这些事更是忌讳莫深。
罗沗看着地上挣扎求生的黑鸦,冷道“把它好生埋了吧,这天也要变了,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罗汐抬头看看天,心中不解,天挺好啊。
罗沗本就因黑鸦之事心有戚戚,看到作为承嗣女的罗汐一脸傻样,佛都要怒火三分,手中拐杖敲的震天响,大吼一句“上车”
众人变貌失色,不敢多言,驱车一路赶回老宅。
罗洛一进老宅便敲门进母亲姜皖的房间,嘴里吃着母亲留给她的鸡腿,边吃边绘声绘色的讲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今天母亲虽没去段家奔丧,然罗洛和母亲姜皖都想的开,不去挺好,去了闹心还饿肚子。
夕阳西下,屋内母女二人的影子被晚霞拉的又细又长,姜皖扶了扶女儿耳边细发,轻声道“洛洛,过两天待你考完试母亲带你回燧族见你外祖母可好”
罗洛眼内星光璀璨,却一脸沉稳道“见外祖母固然好,但不是现在,我再怎么说也是罗家女,在罗家有难之际,我不能这样仓皇离开,更不能让人看低了我和父亲”
姜皖看着女儿眼中的坚毅,既欣慰又酸涩,女儿长大了,无需在被她庇护在羽翼之下,她不禁想到丈夫罗天河,如果他能看到女儿现在的样子该多好啊!
隔天,罗洛去学校刚进班级,赵丹竟一脸惶惶俯冲过来,拉住她来到偏僻一角急道“罗洛看在咱俩这么好的份上,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罗洛一脸的问号。
赵丹左顾右眄,确定四周没人,才压低声音道“你听没听说过苏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