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天之际,罗氽带着其余三家长老、子弟冲破段锡凡的种种防线,打开了苏内屋的大门。
可偌大的苏内屋中,他们只找到了伤势过重昏迷不醒的祁宏和已经哭成泪人的祁雪。
另在三楼一处房间内,找到了罗琼残破的尸身,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和参赛人员的尸体。
而其余人全部失踪。
当时,警察,媒体,驱魔四家全部出动,把苏内屋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别说影子,连个尸身都没有。
罗氽一夜之间白了发。
在所有人都以为其余众人皆已往生之时。
两个月之后的某一天,这些人横七竖八的出现在了苏内屋的大厅中。
他们是如何活下来的,这两个月他们又去了哪里,这一切都成了迷,也成了举国震惊的迷案,俗称“苏内屋迷案”
罗洛是在医院醒来的,睁开眼,一片洁白,鼻子里能闻到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病房是独立式的,一张病牀另配一副病牀柜,左侧一张三人真皮沙发,另一副墨色茶几,门口处还有一个饮水机,小小的病房内算是五脏俱全。
她动了动有些麻的胳膊。
趴在牀前守了一夜的姜皖,感觉身下女儿微动,忙起身抬头望向女儿娇颜。
只见女儿正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睛微笑望着她。
姜皖顿时情难自禁,眼中泪如珍珠滚滚落下,不住的握着女儿的手,焦急冲门外喊道“医生,医生,我女儿醒了”
有大夫急忙奔进来,对罗洛味觉,视觉,听觉做了检测,发现她除了少许缺水外,身体其他机能竟然一切正常。
出去买吃食的罗松江路过罗洛病房恰看到一帮大夫围在牀前,他急忙奔上前,对已经苏醒的罗洛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接着他一脸焦急,欲言又止,满腔疑问要向罗洛询问,不巧周围人太多,不是时机。
众大夫检查完后,还询问她,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罗洛摇头道不记得了。
大夫们叮嘱她好生休息后,就离开了病房。
待众大夫离去,罗松江赶忙上前询问“在那里都发生了什么,罗汐,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
罗洛看向一向干净利落的叔叔此刻头发遭乱,满脸胡渣,眼下青黑一片,心有不忍道“叔叔,罗汐是在我们一起去上厕所的时候失踪的,等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是....那个样子了,胖哥说是被吓到了”
罗洛必须把话说清楚,或许这话在旁人听来有些不近人情,有推卸之意,但罗洛不想为自己和罗丰年等人惹上麻烦。
同为罗家嫡女,有灵力那个傻了,没灵力这个却毫发无伤,任谁见了都要唏嘘几句的,亦或者会有好事者强词夺理,说罗丰年等人只顾着嫡长女,对次女怠慢。
罗洛看罗松江神色,不知他怎么想的,只是看那一脸阴沉之色,总像是雷雨前的平静。
此刻罗松江心里确实波涛翻涌,对罗洛这孩子他是瞭解的,在这等大事上不会扯谎,更没必要扯谎。
等罗松年、祁青炎等人一醒,事实经过就能全部问出。
他只是有些气罗汐不争气,身为驱魔罗家子嗣,作为唯一有灵力的嫡女,竟然怕鬼怕成这样,简直有辱罗家名声,可到底是自己女儿,他也心疼,要不也不会急成这样。
罗洛在罗松江走后拉住泪眼婆娑的母亲的手劝慰道“好啦,母亲,我这不平安回来了吗”
姜皖抚平情绪,缓缓道“饿不饿,我买了粥,一会给你热下”
罗洛换了个姿势,背靠牀头,拦住要起身热粥的母亲道“不急,我也不饿”
“其他人都如何了,还有黄垠也在医院里吗”
姜皖不禁叹了口气道“在呢,只是都没醒呢,罗汐到是一直醒着,可眼睛始终闭不上,也不眨,要不是还喘气,我都以为她过去了”
她虽不喜罗汐总欺负罗洛,但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看到罗汐现如今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罗洛心里也不好受,可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不禁想起赵丹,想起那个梦,忙问“赵丹呢”
姜皖悠悠宽慰道“放心,都在医院呢,段家也做了相应赔偿,毕竟这个事闹的太大了”
是啊,全程直播,虽只播出了三个小时就整体黑屏了,但也算轰动全国了。
任这么多人消失两个多月又凭空出现,怎能不轰动。
待罗洛出院已经是三天以后了,虽然她自己没感觉有什么不适,但母亲不放心,硬是让她多住了几天院,算是跟罗丰年等人同时出院了。
他们出院之时,医院外还围了一圈的媒体记者,好在罗家在帝都人脉广,医院另给安排了一条僻静小道。
回了老宅,跟祖父打了招呼,才恍然发现祖父竟老了这许多。
祖孙两人相望都有种恍然隔世之感,谁也没说什么,半响罗氽挥挥手,示意罗洛上楼休息,独留下罗丰年询问苏内屋中各事。
离开母亲,回了房间,罗洛方卸下坚强面具,其实在医院这几天她也只是怕母亲担心强撑罢了。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松懈的内心被曾想忘却的恐惧占据。
她虽从小见惯了各式鬼怪,但罗琼同祁灵珊毕竟是同患难的朋友,尤其祁灵珊死的那样残,那个画面她怎么也忘不掉。
她不禁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幸福的人永远单纯,唯有伤痛才能使人成长,而今,她成长了,也或许成长的太快了,因为此伤痛太过于沉重。
拿出父亲留下的笔记,轻轻抱在怀里,闭目泪流,呢喃道“父亲........”
银月当空,拉出丝丝银线,一两朵云儿在空中悠闲飘散,银光之下,一羣满身酒气,骑机车,穿皮衣的年轻人正往苏内屋的方向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