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兴奋地叫道:“候兄,你这‘镇山吼’的功夫果然厉害!”
西天虎直起身,瞪了人魔一眼道:“少跟我称兄道弟。”他面上没有任何胜利的表情。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程破天,道:“你放心,既然‘天人’不让你死,我自然手下留情。我刚才那招只不过将你震成内伤,还要不了你的命。不过你的真气已被我打散,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你现在武功就等于被废了一样。”
程破天慢慢睁开了眼睛。原来西天虎刚才那招控制得分毫不差,好像早已知道程破天的功力。程破天不由地心底升起一丝惧意,这种对手实在太可怕了,更何况他后面还有一个‘天人’!
“只不过有一点我没有想到...”说到这里,西天虎原本严肃冷峻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副令人恶心的笑容。原来西天虎除了‘镇山吼’,还有一技也堪称一绝。那就是他的变脸能力。虽然他平时看上去一副严肃认真的面孔,可那背后却藏着一副令人做呕的面目。而这两个截然相反的面孔却可在瞬息之间交换替代。他时而言行正经,为人肃穆,时而却会突然间变得阴险恶毒,丑陋不堪。而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便是后者。
天魔见西天虎变脸,知道有好戏要看了,他稳重的脸上也露出了怪异的笑容,问道:“是哪一点?”
西天虎阴笑道:“你们猜猜他在被我的内力击倒之前,都说了些什么?”
地魔忙好奇道:“什么?”
三魔因为离得远,所以并未听到什么。
西天虎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哈哈大笑道:“他竟然一直在呼唤他的兄长。哈哈哈哈!就像这样:‘兄长,兄长,我先走了。我对不起你了。’哈哈哈哈哈!”西天虎假着嗓子模仿到。
“哈哈哈哈哈!”三魔齐声笑到。
西天虎又道,这次冲着程破天:“找到兄长了吗?小宝贝儿?”声音真的就好像一个母亲抚慰自己孩子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四个人的笑声响彻整个屋子。
程破天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无法形容。要知道,一个行走于江湖之人最痛恨的无非就是武功被废,或就是被人嘲笑,戏弄。而他此刻不但无法反抗,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西天虎笑声突停,眨眼间又变回到了他原本那副样子,吼道:“好了!有完没完?都给我闭嘴!”他声音严厉,好像一切都是三魔挑起的。三魔瞭解西天虎,知道他的脾气,所以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都暗自咒他不得好死。
店内顿时又安静下来,直到西天虎又道:“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天人’还等着咱们回话呢。”他冷冷地一笑,转向程破天道:“你的这把‘神灵剑’就由我来替你保管吧。”跟着他又对三魔道:“你们去把那‘鸳鸯双剑’从那两人身上取来。”
人魔,地魔拿到双剑,跳回到天魔身边问道:“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西天虎毫不在意道:“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三魔看了看地上的那个女子,脸上露出淫秽的笑容,舔着嘴唇道:“多谢了。”
西天虎上前一步,伸手便欲拾起‘神灵剑’。程破天连说话的劲儿都没有了,又怎样去反抗?眼看西天虎的右手马上就要碰到宝剑了,三魔此刻也走向地上的那个女子,突然厅内一片光亮,就好像白昼一样。程破天顿时感到一股炎如烈日的热流,同时耳边响起一阵惨烈的嘶喊声。
待白光慢慢散开之后,程破天只见西天虎已退到了三魔身旁,脸上惊恐至极。再看他的整个右臂已被烧焦。三魔三张脸更是苍白如纸。四双眼睛都盯着大门的方向。
这时,门外慢慢走进一位面缠黑色面纱的人。只见他步伐极为沉重,稳当,显是内功绝佳。这人个头与程破天差不多,身上却是金光缠绕。
西天虎忙冲三魔道:“咱们不是他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住性命要紧。”说罢,飞身夺窗而逃。三魔一见西天虎逃之夭夭,二话不说,也溜之大吉。神秘人并不追赶,只是望着程破天。
程破天自从被西天虎的‘震山吼’击倒后,头脑已是昏沉,此刻一看到此人,突然一震兴奋,紧接着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待程破天隐约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牀上。同时,他感到背后一股股热流正源源不断地涌进自己体内。程破天知道是蒙面人正在为自己输入内力。他惊讶地发现对方的内力竟然和自己体内的‘天阳功’有着出奇的相似。要知道程破天练的‘天阳功’只能允许其他纯阳内力在体内运转,而一但纯阳内力流入体内,‘天阳功’便会以惊人的速度将其吸收,归己所用。因为对方此刻输入自己体内的功力正属纯阳真气,所以程破天的身体就好似一块庞大的海绵,将对方的真气饿虎吞噬般地吸入自己体内。慢慢的,程破天只感身体随着体内增加的内力,而迅速加热。不到一会儿,程破天已是全身冒烟,浑身金光闪闪。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他已感七经八脉畅通无阻,内力在丹田内滚滚翻腾。
内力输送终于停止了。程破天慢慢睁开眼睛,他此刻已是满面金光。而坐在他背后的蒙面人手心已有烧伤的痕迹,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掉到地上。奇怪的是他的衣服却没有湿。
程破天能听出来对方此刻呼吸声急促,显是内力损耗过多。他忙转过身便要开口,可刚等他说完个“你”字,蒙面人已出手。他虽然内力耗损极大,但点穴的力量还是有的。当下他点了程破天的睡穴。程破天毫无防备,一下子只觉眼前一黑,已然倒下。
待程破天再次醒来的时候,温暖的阳光已顺着房间的窗子射进屋内。蒙面人先前那一点使了不小的力气,程破天因没有防范,这一睡整整睡到天亮,是他这些日子来睡得最踏实,最舒服的一觉。
但等程破天清醒以后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恼。他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心想:“这蒙面人到底会是谁?”突然他一声惊呼,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兄长?!”他一跃而起,脚一沾地,只感浑身上下都是力气。他心想:“不错,一定是兄长!昨晚那股剑气,除了兄长他,还有谁可能有那样的本领?而那纯阳的内功更说明...”
程破天兴奋之际,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屋中间的桌子。只听“卡嚓”一声,那张用上好木料制成的实木桌子顿时从中心裂开,四条腿也被震碎。陶瓷器具掉落满地,打成碎片。程破天低下头,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只手。
“可为什么兄长救了我,却又不肯相认,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肯说?”程破天正在思索,突然,门被推开,店小二失色地跑了进来,好像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看到地上的碎片,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客官,睡得还好?”
程破天正想找个人问问,当下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店小二答道:“客官不用担心,是昨晚那个蒙面大爷给客观安排的这个房间。这是我们这儿的上上房了。钱那位大爷已经都付了。”
程破天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个屋子不但大,而且到处都是古董与字画。干净的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牀大的简直可以并排睡五个人。
程破天又问道:“那个人呢?”
店小二道:“走了,昨晚就走了。客官的早饭我们都准备好了。客官是想下去吃,还是要我们给客官送上来?”
程破天现在可没什么心思吃饭,若有所思道:“你下去吧,我一会儿就下去。”
店小二却是原地不动。
程破天明白了,随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钱囊。要知道,这些年来,程破天过得极为节俭。他兄长在临走前给他留了一些钱,自从出来这一年中,他虽然用得非常节省,但兜里的钱只出不进,已是所剩不多了。而如今,他这么一摸才发现钱囊里不但有钱,而且竟是满满的,再一摸才发现都是金条和金豆,足够他用一辈子了。他当下掏出了一粒金豆,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眼睛直冒金光,哈喇子都差点流下来了。他接过金豆,捧在手里,直道:“谢谢大爷,谢谢客官,谢谢,谢谢,谢...”倒退着一直出了门。出了门转身就跑了,好像生怕这位大款变卦,跑得连门都忘了关。
程破天梳洗完,走出那间富丽堂皇的屋子,走进了一道狭窄,简陋的走廊。这走廊跟那屋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走到头,程破天刚欲下楼,忽然听得“请稍等”一声细甜的呼唤声传入耳中。程破天一转头,但见一男一女正朝自己走来。男的着装打扮貌似一个俊俏的书生,女的貌美年轻,好似一枝含苞欲放的花朵,正是昨晚那对男女。刚才“请稍等”那三个字便是这女子所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