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破天三人都是一惊,连忙转过身来。只见韩妈已经跑到三人跟前,脸色煞白,气息不匀。
柳遗名镇定地道:“韩妈莫慌,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官兵?”
韩妈定了定神,道:“老奴刚才正在洗菜的时候,突然听到庄外一片嘈杂的声音,似乎来了很多人马。老奴想这里虽非什么特别隐秘的地方,但一般人还是找不到这来的,当下好奇,就出去看了看,结果吓了老奴一跳。整个庄子前都站满了官兵,而且庄子四周也被包围了起来,看样子怎么着也得有两三百人。老奴当时也不知道这些官兵来这里做什么,所以只好壮着胆子问了问,结果有一个像是将军的人冲老奴叫道,让老奴赶快叫少爷和程少侠出去见他,不然就要将这庄子夷为平地。’”
提到将庄子夷为平地的时候,韩妈不禁身体抖了抖,彷佛连想都不敢想。她接着道:“老奴看他们来者不善,而那将军更看上去凶神恶煞般的,好像和少爷和少侠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老奴于是骗他们说老奴根本不认识你们,但那将军似乎对少爷和少侠的行踪瞭如指掌,说是限你们半个时辰内出去自首,不然就要放火烧庄子了。老奴没有办法,只好来通报少爷和少侠。”
程破天和柳遗名互相看了看,但一时谁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会和什么将军结了梁子。柳遗名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只好一起出去看看了。”
韩妈忙道:“少爷不可!老奴看那将军满脸的杀气,少爷出去只怕会有所不测。不如这样,少爷赶快带着两位客人从后边偷偷地逃出去。太老爷最初建这庄子的时候,曾命人在庄子后面修了一条地道,目的就是为了万一哪天有灾祸降临,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地道直通庄外十里的一片树林,官兵一定不知道。”
柳遗名虽然从小生活在柳庄,却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条地道,当下奇道:“果有此事?为什么我这么久了从未听说过?”
韩妈道:“那是因为老爷曾一再嘱咐,除非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将地道的秘密告诉任何人,连少爷都不可以,因为只有知道的人越少才越保险。时间不多了,少爷和两位赶快打点一下,现在就走吧,不然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柳遗名迟疑道:“但官兵可是说得出就做得到。到时候我们走了,官兵要是真一把火将咱们庄子烧了怎么办?这庄子可是集结了祖父和父亲两代人的心血,岂能在我手里毁于一旦。更何况我知道这庄子对于奶娘来说意义重大。”
韩妈感动地道:“少爷到了这个关头还能想着老奴,老奴就算死了也不能让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又怎么会在乎这庄子。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还有半个时辰,少爷还是赶快打点一下吧。”
柳遗名听韩妈这么说,突然间一股豪情涌上心头,何况他不愿在陈惜月面前显得懦弱,当即道:“奶娘虽然说得不错,但常言又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了我们就算逃得了一时,也不可能逃得了一世。既来之,那我就去会会他。”
“可少爷-”
“奶娘莫要再说,我心已决。”说罢,柳遗名转身向程破天和陈惜月道:“二位是客人,这次虽然不知事出何因,但看来对方此次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所以二位不如赶快收拾一下,我叫奶娘带你们从地道出去。”
程破天本来想走,而且现在又能跟陈惜月一起离开,如果是在其他情况下,那自然是欢喜不已。但此时他又怎么可能做这背信弃义,缩头乌龟的事情,更何况人家已经点名道姓要他出去,当下道:“柳兄把我程破天看成什么人了?人家既然要我二人一起出去,那岂有柳兄一个人出去的道理?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下和柳兄必当有难同当。”
柳遗名知道程破天是绝不会走的,所以点了点头。两个人转过身来,看了看陈惜月。
陈惜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会走的。”
不等程破天说话,柳遗名已经道:“不行,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陈姑娘出去的。陈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说到这里,陈惜月脸一红,忙道:“柳大哥说哪里话,我又不是柳大哥的什么人。再说了,他们要找的是你们两个,想必也不会为难我。”
柳遗名被她这么一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不过想了想,陈惜月说得确实不错,最后只有道:“那姑娘就在这里等我们吧,要是我们有什么不测,奶娘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陈惜月虽然外表娇嫩,纤腰细手,但她自幼习武,骨子里有着一股侠气,又是天性好奇,所以到了此时让她一个人躲在后花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不等柳遗名把话说完,陈惜月已经转身朝着庄外走去。
柳遗名还想再拦,但转念一想:“她毕竟是‘飞沙剑法’的传人,说不定到了关键时刻还能帮上忙。更何况我现在‘五剑剑法’尚未练成,多一个人相助总不会是一件坏事。”想到这里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韩妈见柳遗名心意已决,满脸的焦急和担心。柳遗名只好又安慰了韩妈一番,向她保证说自己一定会小心,说完便和程破天赶了上去。
他们追上了陈惜月后,三人来到庄门口,一眼望去,但见正如韩妈事前所描述的,庄子外站满了官兵,将整个庄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再看一个个士兵手握钢刀长剑,整装威武,虽然当下正值午时,烈日当头,但所有人仍是精神抖擞,挺胸抬头,戒备森严。程破天三人虽不知仇人是谁,但看这治军之有方,就知道绝非一般人,也难怪**曾一度横扫中原,统一了中国。
这时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高声道:“想不到你二人还真敢出来。”
程破天三人侧头一看,只见一人骑一匹黑马向程破天三人走来。他走出几步,勒住马。此人身披黑色铠甲,皂色斗篷,虎背熊腰,显然是这羣士兵的头领。再看那马浑身油黑锃亮,挺拔矫健。
待程破天和陈惜月再仔细一看,不禁惊呼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