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9
她想让圣诞老人......把她的爸爸妈妈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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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北的印象里, 第一次见到夏之缘,是在小学五年级的那个圣诞节。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但是那些画面, 对于季北来说, 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只是那时的欣赏, 如今变成了爱恋。
那天也是G市第一场雪, 恰逢圣诞节, 到处都是红白绿的色调。同元旦新年一样,每班都有小表演小晚会。
那时他们不认识,他只是准备去她班级找踢球的玩伴, 只是缘分的到来,他单单只站在班级窗外等着玩伴, 她穿着一身粉白色的毛绒连衣裙, 头发扎成两条麻花辫, 她在跳舞。
旋转起来,裙摆摇摆。
她在唱歌, 歌声是那么悦耳。
他看出了神。
放学回家,玩伴出来搭着他的肩膀,嬉笑着说好要去踢球,他却轻轻把玩伴的手从肩膀上拉下来,抱歉, 今天太晚了, 明天再踢吧。
她背着书包从班级门口出来, 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她的书包也是粉白色的。他放掉玩伴的手, 说了声明天见,便是急急跟上她的步伐。
他跟得小心翼翼, 她走在前头,没有发现。
他就这样静静的跟着。
直到——
她遇上了角落处站着的那个人,赵书易身上的制服和他身上是同款,同样是学校里的校服,赵书易小小年纪,穿起来却是不同于他的韵味。
他停住跟踪的脚步,他就站在她身后不远,他看到她也停住了脚步,然后看到,她朝着赵书易的方向走过去,他听到她的声音,她说,赵书易同学,刚才班级晚会你怎么没参加?刚才我点名就少了你一个人,是不是又跑去踢球了?
他把视线转到赵书易脚边,果然,放着一颗半旧不新黑白两色的足球。
他再看赵书易的脸,赵书易。
副班长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反正少一个多一个也没事,你不说老师也不会知道。
他听到赵书易这样对她说。
他看到她双手叉腰,似乎是气鼓鼓的继续往赵书易那个方向走过去。
他没有再往下看,回脚转身,从另外一个出口走了出去。
他只是好奇她而已。
他也以为,只是这样而已,过了几天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只是,隔天下了雨,他没去踢球,难得提早回家,季家司机的车已经恭候在校门口了,他没带伞,但是现在回想,男孩子不就是不喜欢带雨伞,嫌弃太过娘们吗。可是就是因为他,没带雨伞,才能有和她第一次接触的机会。
雨下得很大。
身边陆陆续续擦肩而过的同学撑开伞消失在雨幕里。
突然,一把粉色系调的雨伞递到了他面前,然后,再他还没回过神来时,那阵好听的声音传来过来,同学,呐,雨伞借你。
他侧头,看到她的身影时,有些呆楞。
司机伯伯有伞,这把借你,明天你在把伞让王超还给我就好了。她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只把伞塞到他手里头,她身后她所说的司机伯伯朝着他挥了下手中的雨伞,表示他们有伞。
王超是他每天去她们班等踢球的那个玩伴。
她的司机伯伯没有让她多和他逗留,撑开伞把她接走,她只回头朝他说了再见。
他却呆愣在原地,手里紧紧握着她的雨伞。
原来,她有注意到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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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北记得那年的事情。他记得的是这个版本。
但如果他没有和夏之缘分享这个版本,夏之缘回忆里的,永远只有另外一个版本——她爱慕赵书易,才那么小的年纪,她就知道什么叫爱慕,什么叫欣赏。
欣赏的对象,就是年少时拽拽任性的赵书易。
她喜欢粉白色,是因为赵书易借过她一支自动笔,居然是支粉白色的笔。
圣诞晚会根本没有点名这个项目,但是她扫视教室一圈,却一眼就看出来,赵书易没来参加。赵书易没有来看她的表演。
她没有注意到季北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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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季北的印象,夏之缘只记得,那是初中,初三,也是圣诞节。因为是初三,他们没有晚会。但有一场梦想畅诉会。
那是他们一个班级。
她上台。她说,我的梦想,是可以去一趟芬兰,在这个雪花飞扬的圣诞节里,她想去芬兰看一看,她想去找圣诞老人,她想让圣诞老人......把她的爸爸妈妈变回来......
给她一个家。
那时,她只是一时起性说的心里话。那时,她不在是班级的副班长。那时,她已经明白自己只是唐家收养的孤儿。那时,她已经开始学会怎么去把自己掩盖在人羣里。那时,她已经开始学会不让自己太过出头。
只是那时,她没有想到,自己的那个梦想,会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记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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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医院里。
病房里。
赵书易拿着文件静静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翻阅批改,她倔强着,不去看他,不去理睬他,她躺在病牀上,把被子拉得高高的,盖住自己的头,只露出一小块可以呼吸的缝隙。
手上点滴的作用,她躺着久了,眼皮也随着越来越重了。
上眼皮与下眼皮粘合。
静静地沉睡进去。
她折腾了一下午。再怎么坚强的人,也会累。
轻小的鼻哼声。
赵书易停下翻阅文件的动作,文件随手放到牀旁柜上,轻轻起身,尽量不发出声响,他靠近牀头,手伸过去,小心把盖在她头上的被子拉下来点。他看到她脑袋动了动,蹭了几下枕头,他停止动作,眼神一窒,以为她醒了。
但她没醒,只是蹭了几下枕头,又沉沉睡了过去。
他才缓缓把被子放下来,给她整理好。
安静站在牀头,看了她的睡颜。
几分钟后,他才抓起刚才那些文件,开门出去时还是格外小心,生怕吵醒了她。
“易少。”门外站了老半天的沈辰在赵书易踏出病方门时,立刻围了上来。
赵书易把手里的东西塞给沈辰,沈辰手快的接过来,赵书易走在前头,沈辰毕恭毕敬走在后头,只是八卦之心不死,跟在后头,易少脸色不温不热,沈辰嘴痒的又开始八卦,“刚才航空公司那边来电话了,已经安排好圣诞节的航班了,您和夏小姐那天可以......”
“最近南洲那边说缺少个人手。”赵书易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悠悠蹦出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沈辰立刻闭嘴,剩下的话硬生生吞回肚子里去。
赵书易不回头也知道沈辰此刻憋屈的样子。
“离婚协议书你还没让她签字?”赵书易又不轻不重的补充一句。
只是他连提都不想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
沈辰此刻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嘴巴闭得更紧。
一个音符都不敢发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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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缘醒过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远在夏之缘家里的某位抱着狗狗的男子,已经急得上蹿下跳。
但夏之缘哪里知道。
她的手机坏了。
手上的点滴针已经被拔掉了,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她缓缓起身,房间里的暖气倒是不错,她的外套衣服都不在,只有一身单薄的衣物。
牀边是她家里的拖鞋。她穿好来,走到房门口,她没有马上去旋门柄。透过玻璃,她看着门外背对着门站着的那些黑衣人。
还有那个棕色外衣的男子的背影。
目测应该是沈辰。
她顿了顿,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想一溜烟转了一圈。她才深呼气一口气,再确定的看看外面,没有看到赵书易的身影。
她才旋转了下门柄。
果然,从外面锁了起来。
只是她知道,这么一小声的门柄旋转声,足以吸引外头人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穿着棕色外套的沈辰回过头,一眼就看到站在玻璃后面的夏之缘。沈辰心口一纠,身旁的黑衣人让开道,沈辰像是迈着沉重的步伐,开了门,只开了一小小的缝隙,防着她跑出来。
沈辰侧着身子,挤进病房里,人才刚进来,外头的黑衣人马上把门从外头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