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云然最近被那个新来的领导,弄得烦不胜烦。直到那人连续三天约自己吃晚饭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问着楚羲,“我说,那啥,他不会想追我吧?”
楚羲笑了下,抿了口咖啡,“你终于看出来了?”
陶云然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眼睛瞪大老大,半天没说一句话。
“下班了。”瞧了一眼挂钟,楚羲开始收拾东西,显然没有给陶云然指点迷津的意思。
“我跟你一起回去!”陶云然开始胡乱把桌上的东西塞到包里,然后蹦到楚羲面前,死死抓着她胳膊,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一样。
“你干嘛?又约你吃饭了?”
陶云然扁着嘴,点点头。
“那是好事啊!”楚羲敲了她的头一下。
“吃人那么多顿,我要是不同他好,会不会杀我全家?”
“你想太多了……何况秦云那样的薪金,你天天吃,也不会吃穷他。”
陶云然还是不怎么放心,楚羲把她的手指头掰开来,理顺了下衣服上的褶子,再抬头的时候,看着办公室外,秦云已经站在那了,长身而立的样子,有点像萧泾川。
“妈呀!”陶云然扭头一看,见到外面的人,见鬼一样的神情。
“你刚开始没以为人家在追你,不相处很好么?”楚羲看着陶云然的反应,有点疑惑,“怎么事情明朗了,反倒畏手畏脚了,你知道秦云那样的高帅富,有多少姑娘眼巴巴等着他约吃饭么?”
陶云然好像被楚羲这个问题问住了,呆在原处,想了足足半分钟,“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奇怪。”
楚羲翻了下白眼,“我懒得同你说了。”起身往外走,陶云然自然是步步紧bi,楚羲回头望着她,抬手起来,示意她呆在原地,“别跟着我,我还想在这个公司混,不想得罪秦云。”
秦云那种人,表面上和和气气,温润如风,实则得罪他应该会死得很惨,就是典型的腹黑男。楚羲在门口同他打了个照面,秦云客气点了下头,楚羲笑了下,回头望着办公室里头火烧火燎的陶云然,意味深长又笑了下。
“你笑什么呢?”很难得,秦云开口问了句,嗓音很儒雅,像溪水一样干净。
“秦总,你不太会追女孩子。”
秦云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双眉之间,有点愠怒的神情。楚羲笑了笑,斜飞的丹凤眼,有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但她终究会是你的。”
楚羲丢下那句话,头也不会得走了,秦云看着她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但又隐隐觉得,在很久远的时间前,似乎有人也说过那句话。
出公司大门,冷风吹过来,楚羲跺了跺脚,她实在不喜欢冬天。
裹着大衣在等红绿灯,旁边蹦蹦跳跳一个穿运动装的男孩子,留着很精神的短发,满头的汗,带着耳机,看样子是跑了很长一段路。楚羲抬头看了下,瞧见了站在他后面的黑白无常,招魂幡和哭丧棒举了起来,看样子是要来勾魂的。
还没有跳到绿灯,楚羲一把拽着那个男孩子的胳膊,走进了车流。
“你疯了么?!”被陌生人这么一扯,而且是几乎被拽到了车轮底下,那男孩吓了老大一跳,就算看着对方是个漂亮的女人,还是气得不行。
“快走快走。”楚羲闷声说了句,脚下没停。
躲过了十字路口的车流,到了对面,楚羲没管那男孩喋喋不休的抱怨,回头看了下马路另一头。无常二鬼仍然跟了过来,只是还没有完全入黑,他们的行动有些缓慢。车流穿过他们的身体,像水一样流淌过去了。
“琉璃琥珀。”楚羲轻声念了句,那男生有点莫名其妙,抓了抓头发问了句,“你说什么?”
楚羲没回答,只是看着马路中间的黑白无常,被招魂二使拦了下来,才略微松了口气。
“你到底是谁?”那男生狐疑问了句,难不成现在人贩子这么漂亮了?
“霍家臣,你不记得我了?”
那男生听着楚羲叫自己的名字,瞪大了眼睛,盯着楚羲的脸几秒,而后非常夸张地语气说,“楚羲学姐!你漂亮好多啊!”他活力四射,又永远精力充沛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楚羲笑了下,下巴点了下前头,“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穿运动装的男生有些腼腆跟在她旁边,像是上高中的时候,他偷偷摸摸送她回家被拆穿时候的表情。
“你高二的时候就转学了,听说你全家移民去美国了。”走在青云市萧瑟又古朴的街道上,她的靴子踩下一个一个看不见的脚印。
“嗯,这次是回来过年的,爸妈几年没回来了,挺想念的。”霍家臣笑了下,老老实实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学姐,你刚刚为什么拽着我闯红灯啊,那样很危险的。”
“是么?”楚羲意味不明回了句。
“对啊,说不定我俩就被撞死了。”霍家臣心有余悸说了句。
“我不拉你走,你才会死呢。”楚羲小声在嘟囔,没有说很明白。
“什么?”又没有听清楚,霍家臣一惊一乍的时候,像是兔子一样。
“没什么,你最近应该比较衰,改天让我朋友,给你画道平安符。”楚羲随口说了句,想起来陶云然现在应该比较忙,过几天也不知道有没有空。
霍家臣一愣,一张年轻的脸有点儿漫不经心,略加迟疑,又斟酌措辞说着,“我不太信那些神神鬼鬼的。”
楚羲笑了下,“果然还是资本主义薰陶人。”
“啊?不是那样的。”
霍家臣连忙解释着,楚羲却一把打断他,手抬起来,虚虚晃过他的额头,抓出了一缕黑丝,连着他心脉的那跟阳线已经断了,就算楚羲刚刚救了他,现在续的也是阴寿。
“怎么了?”霍家臣完全不明所以。
楚羲收了手回来,看着这个一头雾水的男生,他还这么年轻,本应该有大好的前程,不过回国过个年,没有理由让他横死街头。这么一想,对于干涉了地府阴阳秩序一事,也略微觉得不能算做罪该万死。
两人在街头讲着话,靠街行驶的一辆车鸣笛停了下来。萧泾川探出个头来,细目长眉,内眼含勾,就算他没那个意识,随随便便说句话的时候,还是有点勾人的样子,“小羲!我去接你下班,他们说你走了。”
楚羲侧过身来,瞧见萧泾川,略微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今天不‘上来’了。”
萧泾川下了车,身上那套衣服明显是新换的,干洗店熨烫的摺子还没有顺畅
,“我提前搞定了那些事,上来陪你几天。”
“你还真是……”楚羲笑了下,不知道怎么说他。春冬交际的时候,是死人最多的时候,这个时间,就好比年末加班,就算不忙得九死一生,也应该要焦头烂额,萧泾川敢在这个放自己的假,不知道秦广王,是不是恨死他了。
“他是你男朋友?”被忽略了的霍家臣,闷声问了句。
楚羲侧过头,望着他,还没有回话,萧泾川是不太友善的语气,皱着眉头问了句,“这小鬼是谁啊?”
“他叫霍家臣,是我高中时候的师弟。”楚羲说完这句,又对着霍家臣说,“这个是萧泾川,是我男朋友。”
那青年果然是小孩子脾气,喜形于色。俊帅的一张脸,明显受了打击的神情,精力充沛的样子,也变成了霜打的茄子。怔了怔,半晌后,有点泄气的模样,“你怎么可以找男朋友?”
楚羲愣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萧泾川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桃花眼一瞪,凶死人的表情,“小鬼,你吃错药拉?”
霍家臣转身就跑走了,楚羲叫了他几声,依旧没回头。
“你跟他计较什么?他才不过二十岁。”楚羲回身,略微不快说了句。
“我也很小啊,我也需要你照顾啊!”萧泾川哇哇大叫。
楚羲伸手打了他一下,萧泾川做出受了重伤的表情。无奈看了他一眼,楚羲懒得纠缠这事了,转身往车子的方向走,“算了,先去找云然,等不了几天以后了。”
“怎么了?”萧泾川屁颠屁颠跟过去当司机。
“刚刚在十字路口,看到无常二鬼。就是来勾霍家臣的魂,我一念之间,救了他一命,但他现在阳寿已经没了,要云然请个安魄符。”
“阳寿已尽,还请安魄符?你是想骗鬼么?”萧泾川望着副驾驶位上的楚羲,哀嚎了句,从内心来讲,他才懒得管那小鬼的死活,但安魄符一事,的确是要欺瞒鬼差的节奏,他又不得不问清楚。
“对啊,就是骗鬼,凭我的道行,保他还是够的。”用阴寿养人命,用安魄符糊弄勾魂使,可保他十年无恙。只是十年后,是最终瞒过了鬼神,还是依然横死,要看当事人,在这十年间的造化了。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萧泾川有点不爽。
楚羲笑了下,“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小气,我难道对你不好么?”
“你自然对我很好。”萧泾川回了句,但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反正每次争辩的时候,他都说不赢楚羲。
“他救过我一命。”楚羲看着前头,感觉萧泾川侧目望了自己一眼,她依旧望着前面的道路,面色平淡,接着说了下去,“我初中毕业开始一个人住,十七岁的时候,不记得学校是又什么事了,那天我回去很晚,路上碰到了个喝醉酒的中年男人。”
萧泾川单手扶方向盘,另一手伸过去,牵了楚羲的手。她声音还是很平静,心不惊肉不跳,也许每个人都有一段很怯弱的过去,这样才能强大得心安理得。
“我知道霍家臣每天放学,都会偷偷送我回去,但没想到,那天那么晚了,他还是等着我。在我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是他救了我,不然,我应该被那个变B态T给毁了吧……霍家臣被捅了四刀,住院以后,我再没见过他,后来听说他全家移民了。”
“没想到,那小鬼还挺有种。”萧泾川无法说出感激涕零的话来,只能来这么一句。
“所以我今天再见他,很自然就拉了他一把。”楚羲轻叹了口气,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莽撞,“我好想总算明白,为什么我们这类人,最好没有感情,因为会左右我们的公正,阴阳秩序,会因我们的私心被打乱。”
萧泾川看了下楚羲的脸色,安慰句,“偶尔为之,不至于出大乱子。”
“你说秦广王要发落我,怎么办?”
“你赶紧求求你老公我,说不定我会替你摆平哦。”
楚羲看了眼萧泾川笑得分**险的脸,“那我还是等秦广王发落吧。”
打了电话给陶云然,问她在哪里吃饭,那头欢声笑语不断,全然没有先前的局促心情,她果然是有吃的就能欢乐。
“秦云和她发展怎么样了?”
“还行吧,欢喜冤家。”收了电话起来,楚羲回了句。
到达那家意式餐厅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餐厅里暖黄的光线打下来,隔着玻璃,看见他们两个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俊男美女的靓丽组合,很是养眼,只要陶云然的吃相,能稍微斯文一点的话,就更完美了。
楚羲在外头敲了敲玻璃,弯下腰来,打了个招呼。萧泾川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符纸和朱砂,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
陶云然嘴里那口肉还没吃下去,见了楚羲,连忙起身往外走。秦云本来不太高兴的脸色,但看见萧泾川在场,略微缓和了下来,任由是谁,被打扰了约会,都会不太高兴吧。楚羲不介意这一点,只要他对着陶云然的时候,是全然温柔就行了。
“干什么,出什么事啦?”陶云然跑了出来,嘴边的酱汁还没擦干净。
“替我写道安魄符,我要给一个人续命。”楚羲说了句,萧泾川把朱砂和符纸递了过去。
“妈的,你还真是我姐们啊,老子饭都没吃完。”陶云然骂骂咧咧,但还是接过了萧泾川手里的东西,就在马路边上,食指沾了朱砂,细细捻了一遍,而后灌注灵力,在扯开来的黄纸上,写了道安魄符。
“多谢。”待陶云然画完,楚羲伸手接了过去,十指生花,迅速叠成了一个三角形。
“那不是黑白无常么?”陶云然越过楚羲的肩头,看着转角处走过来的鬼仙,两米来高,并肩行走于人世的时候,还挺威风的。
楚羲扭头看了下,估计招魂二使没有拦得下他们。萧泾川眼疾手快,把楚羲拽到了身后,一副大战在前的模样,弄得无常二鬼都不敢走过来了。
“河圣,星君抢了我们一个魂魄。”站在几尺远的地方,黑无常开始告状。
“我知道啊。”萧泾川抠了抠鼻子。
“那人对我有恩,还请两位爷,能放他一码。”楚羲站了出来,不卑不亢说了句,她语气谦卑,但却给人不容置疑的感觉。
“这怎么能放呢?”白无常那张哭丧脸,显得更扭曲了,“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星君,这鬼魂的数目,有进有出,每一笔都在生死簿上有详细记载,偏差毫厘,我们兄弟俩都要被问罪啊。”
楚羲笑了下,早就料到有这么一说,“我
也不是为难两位爷,这人世间,多得是人情味,哪能那么一板一眼?你就算抓了那人魂魄回去,我也有办法给他还魂,到那时候,惊动得只怕不止崔判官手里那本生死簿了。”
一听楚羲的话,黑白无常左右为难。
“行了,你们就先去办其他的事,漏掉的这一个,我改日同秦广王说一声。”萧泾川手一挥,不愿意再多费唇舌了。
黑白无常对视了眼,“那,就有劳大人了。”
其实只要有人愿意担这个责任,黑白无常也不是傻乎乎一定要公事公办,法不外乎人情,何况这人情还是卖给了三途河圣。
楚羲捏着那枚安魄符,看着黑白无常走远的背影,轻轻拽了下萧泾川的衣角,“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是啊。”萧泾川立马回答。
“那怎么办?”楚羲皱眉。
“你多陪我睡几晚就行啊,再给我生几个孩子玩玩。”萧泾川忽然有种色魔俯身的感觉,此话一出,理所当然被楚羲暴揍了一顿,连踢带踹毫不留情。
秦云从餐厅走出来,一手拎着陶云然的包,一手搭着她的外套,那么娘炮的两样东西在他身上,竟然毫无违和感。
“你们刚刚在对谁讲话?”秦云也不傻,看着刚刚三人说话的方向,空无一人。
“黑白无常。”陶云然想也不想,直接说了。
秦云果然非常人,面对这么奇葩的回答,他也只是略微挑了下眉,“是么?”
陶云然对于没有吓到他,感觉非常不满,撅了嘴起来,小家子气到不行,但秦云看着她这个表情,却不动声色笑了下,眼睛里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萧泾川和楚羲对视了一眼,他们自己谈情说爱的时候不觉得,看别人这种溺爱的小细节,却是鸡皮疙瘩抖到不行。
“我们走了。”萧泾川牵了楚羲的手,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出去两米来多的距离。
“啊!那我也走吧!”陶云然要从秦云手里接过衣服和包包,但秦云没有给她的意思,所以直到楚羲都走到街口了,陶云然也没把自己东西抢回来。
楚羲回头看了下,手肘捅了下萧泾川,“你快点看,云然被强吻了!”
于是两个人,躲在街角,无视掉自己朋友的呼救,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个帅气的男人,抱在怀里亲到要断气。距离有些远了,但看得出来,秦云是真的喜欢陶云然,面对喜爱的人,亲吻的时候,会有不一样的气场。
萧泾川牵着楚羲的手,侧过头来看她,“你羡慕么?”
“羡慕什么?”楚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羡慕别人那样浓烈的感情。”
“我们感情不是一直很好么?”楚羲还是有些不明白,两个人的寿命,加起来估计能破五百万了,为什么会在一些看似浅显的问题上,想不通。
萧泾川垂了下头,那双桃花眼,有些黯淡,他一生都没对人示过弱,也没有如此患得患失过,“我怕有一天,你会腻烦同我在一起。有时候我很羡慕凡人的生老病死,有时间限制的东西,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楚羲略微睁了下眼睛,那是她惊讶时候的惯有表情,过了许久,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拉着萧泾川往前头走。
这个世界上,有人虚度光阴惶惶不可终日,有人朝生暮死不惜一切想要多活一日。大抵那些不开心和不圆满,都来源于不知足。
“在很久以前,我发过誓,要做最好的情人,要待你很好很好。在漫长的岁月中,我们经历了太多艰险,可是到了安稳的时候,反而惴惴不安。”楚羲把自己的手,塞到萧泾川的口袋里,抬头看了他一眼,“人性就是这样,会忘记原本的初衷,就算是我们,有时候也会迷茫,只是你要相信,我会永远爱你,世事沧桑也没有关系,‘和你在一起’前面加个‘永远’,是我一直以来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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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安魄符交给霍家臣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大年二十九。
坐在暖气十足的咖啡厅里,楚羲还是冷得够呛,她实在实在不喜欢过冬天。
对面那人很久没说话了,青年抓着楚羲交给自己的东西,虽然不明所以,但仍是很珍重的样子,过了很久,才抬头看着楚羲,“我过完年就要走了。”
“嗯,好。”楚羲抿了口咖啡。
犹豫了一阵,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学姐,要是你开口,我可以留下的。”
“嗯?”
“我在想,那年不是我出国的话,或许……或许我们会不一样的。”青年憋红了脸,俊帅的一张脸,有点迷糊的可爱。
楚羲笑了出声,摇摇头,“还是一样的。”
“怎么会!”
“我大学有过一个男朋友,三年,在一起三年,我曾经很爱他,但后来仍是分开了。世间的规律就是如此,不是那一个人的话,老天爷总会想各种各样的办法,让你们分开。”楚羲笑着解释了句,其实在人生中,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挫折,各种各样的分离,要一直往前走,才会知道,老天指引你到了哪个地方。
“你是不是嫌我比你小?”霍家臣好像还是不明白。
楚羲摇摇头,“不是,你心爱的人不是我。”
“可是我明明喜欢你啊!”霍家臣急忙辩解,他应该很少追女孩子,也很少喜欢别人,所以表白心意的时候,笨拙又真挚。
“我知道,可是等以后,你真正有了心爱的人,回头再想起我,会觉得今天的感情,不过如此。”楚羲抬了下手,打断了那个精力充沛的青年,她没有气力同年轻人争执喜欢和爱的区别,“好好过你的生活,走你要走的人生,前面很美好。”
霍家臣垂了头下去,有点伤心的神情。
“你长这么帅,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的。”楚羲开始逗他,在她心里,霍家臣就是个小孩子,他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他善良、正直,又充满正能量,以后谁做了他心里的朱砂痣,肯定会很幸福。
“我走了,我男朋友在外边等我了。”楚羲站了起身来,伸手过去,摸了摸霍家臣的脑袋,“别伤心了,以后你会想明白的。”
霍家臣还是有点伤心,只是在楚羲走的时候,他抬头说了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楚羲笑着点了下头。
萧泾川靠在车上等自己,眉毛上结了一层的冰渣,楚羲伸了手过去,用不怎么暖和的体温抱了抱他,再替他抹掉眉毛上的霜花。那双桃花眼,眨了一眨,随即笑了下,露出两排大白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