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和老五出局, 导致了这一切的老三却没有受到任何责罚,甚至连斥责都没有,这无疑给了洛花开和老六一个讯号, 一个......不怎么好的讯号。
老六是怎么想的, 洛花开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的选择——比起互相挖坑陷害打斗, 他更喜欢安安静静地度过这几天。
至此之后, 洛花开除了外出打水和活动筋骨外,便一直待在屋里,专心地研究着那个笛子记号, 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和声音他都充耳不闻。
与洛花开这几近心如止水的态度相比,老六和老三的这些个日子可就精彩多了, 这个倒不是老六也起了挑拨打斗的心思, 而是老六非常不幸地成了距离老三最近的那一个。
从嘲讽谩骂到时不时地使劲儿丢东西, 老三简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在不跨界的情况下极尽所能地撩拨, 也亏得老六的养气功夫极好,任凭老三从头骂到尾,从暗器丢到剩菜,他依然连看都没看他老三。
老三就这般闹腾了整整一天后,才像是终于感觉无趣了一般, 开始安静了下来。可老三是安静了, 老六那屋子竟是被人半夜丢了火把!若非老六机警, 及时扑灭了火把上的火, 他很可能就得露宿院子了。
正因着老六这被人半夜放火的遭遇太过神奇了, 以至于老三那儿半夜跟别人打到天亮都显得十分正常了。
若说这两人的遭遇造成的影响,他们这两个当事人暂且不说, 至少洛花开在想起自己的遭遇时会忍不住深思,深刻地怀疑起庄子荆是不是看在自己这张脸的份上,给自己放水了,要不然怎会不仅没打架没放火,反而给自己送了好酒?
洛花开随意地坐在了房门外的台阶上,拿起上次留下来的酒壶,昂着头就这么对着壶嘴喝着,默默地等着所有可能提示着三天时间到的讯息。
这三天,居然就这么在别人的鸡飞狗跳中度过了,洛花开放下酒壶舔了舔唇,又一次回忆了一边这几天的生活,还是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实在是捉摸不透天昭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奇怪,真是奇怪,天昭的人行事难道都这么奇怪?”洛花开喃喃自语着,拿起酒壶刚想再喝一口,忽听远处传来了嘹亮的公鸡打鸣声。
洛花开顿时一愣,抬头看了看明显已近正午的天色,又低下头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呢喃道:“呵,原来不止是人,连公鸡都奇怪。”
鸡鸣并未持久,在两声过后,周围便又安静了下去,洛花开对此并不在意,他边等边喝,在大半壶酒下肚后,外头忽然传来了“咚”的一声巨响。
洛花开一口酒才刚入口,登时被惊得差点将酒给吐了回去,好在再关键时刻洛花开还是忍住了。
将酒咽了下去,将酒壶放在了地上,洛花开起身走到了院门边,人没出去,目光已经看向了外头。
外头的景象一如他们来时那样,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任何的人。
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个不是三天结束的讯号?洛花开眼里带上了困惑,尤其是在想起那个笛子记号的瞬间,他更加觉得刚刚的巨响与讯号无关。
哪知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红头巾老三竟然直接从他的屋里走了出来,大步地向着外头走去,走入了观望的洛花开的视野里,最终到达他们这排院子对面的那棵大树下,站立在那里回首对着洛花开和也出来观望的老六挑衅地一笑。
老三这人说莽撞却又挺有心机的,说有心机吧,有时候又确实像个愣头青。现在对方这么嚣张地笑着,洛花开一时之间还真分辨不出老三到底是真有把握还是纯粹地自我膨胀。
洛花开在迟疑的事,老六也在迟疑,这一番犹豫之下,两人竟是谁也没有跟着出去,可同样的,两人心里也是焦急得不行。
若是老三选的时机是正确的,那他们现在不动,就会被淘汰掉。若是老三选的时机是错误的,那他们现在动了,也还是会被淘汰掉。
虽然只有一半的机率会选对,可是在可以参考的事物极其少的情况下,洛花开也是没法分析出有用的东西来,所能做的只有赌一赌!
可是......到底走不走呢?洛花开苦恼地抓了抓头,干脆暂时抛开了这个问题,回过身去,将自己放在台阶上的酒壶拿了起来,刚举起喝了一口,一阵悠扬的笛声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
笛声?笛子!喝着酒的洛花开顿时眼睛一亮,猛地抬头看向了院门外,这次他连酒壶都没有放下,直接拎着自己的酒壶大步走向了外头,奔向了老三所在的那棵树的底下。
老三走了,洛花开也走了,这下子老六更为纠结了,他就站在门口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我们三个都是同时住进来的,既然他们两个已经确定了三天的时间已到,那么没道理我的三天时间还没到。
老六这般想着,跟在洛花开后头来到树下,然后就被从树上跳下来的天姑娘和水源宣布试炼失败了。
“为什么?难道我的三天时间还没到么?”老六本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可这次的被淘汰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以至于他十分地想要知道原因。
“不是没到,是你错过了,我说老六,你该不会是这三天里只顾着吃饭休息,没有好好搜寻线索吧?刚才的鸡鸣那么大声,你若是真找到线索了,肯定一早就出来了。”
回答他的是水源,只是他这回答还不如没回答,单是一句“只顾着吃饭休息”就直接让老六脸都绿了。
一旁的天姑娘本是没说话的,可一听水源这话,她都忍不住抬手一拍他的后脑勺,将他打得脑袋猛地一点,才笑骂道:“瞧你这话说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见到一口吃的就舍不得离开啊?”
“嘶,我的老大哟,你下手就不能轻点么?再说了,我是爱吃,可也不是见着吃的就不想走,能让我瞧见了就不想走的顶级美食可不多的。”水源捂着后脑勺倒吸了一口凉气,转头哀怨地看了天姑娘一眼。
他说话随意,也没觉得自己话里有什么不对的,可旁听了他们互动的洛花开却是目光一闪,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天姑娘,再次眼观鼻鼻观心地闭口不言。
能帮少教主选护卫的人,身份地位定然是不一般的,而这天姑娘不仅来帮忙选护卫了,而且还能让水源打不还手反而喊老大,想来身份只可能更高些。
如此位高权重的大佬,洛花开自问现在惹不起,故而只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洛花开这边心思急转,老六那边脸色稍缓。天姑娘的话听上去虽是在跟水源笑闹,却也让老六明白了,水源那般问,其实并无什么恶意。
明白了自己并不是被别人暗讽是只顾着吃饭的饭桶,老六的心思顿时又回到了线索之上,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趁着天姑娘和水源聊天的间隙,出声问道:“我找过了,可是没找到任何线索。”
“哦?你确定?”天姑娘随口反问了一句,老六没有说话,却用力地点了点头,天姑娘见他似是心有不甘,干脆转头看向了洛花开,点名道:“老八,你给他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线索的。”
突然被点名,洛花开虽然微讶,却也不慌,当即便回答道:“我屋里的那副画画着翠竹,后来我在院子里那几丛竹子后头发现了笛子的记号。这几日里我其实是想不明白那笛子代表着什么的,直到刚才我听到了笛声。”
洛花开说得很是详细,可听了他的话的老六却从恍然大悟逐渐黑了脸,等到洛花开说完之时,他的眼中只剩下气恼和无奈。
水源看着老六的表情变化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因此洛花开一说完,他便赶忙对着老六询问道:“怎么样?你是不是其实也发现了什么?”
老六闻声瞥了水源一眼,看上去闷闷不乐的,却还是出声道:“我屋里的那副画,画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盘菜。”
“菜?”水源有些惊讶,这一关并不是他设计的,因此在听到老六的讲述时,他是真的挺惊讶的。
洛花开那边的竹子还好理解,可这菜怎么回事?
老六没管水源的疑问,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那画画得不是很清晰,只能看清楚那是一盘肉类,我想了三天都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刚才我才终于明白了。”
老六说到这里一顿,眼光中不免带上了一丝哀怨,道:“我每天饭菜里的那一盘鸡腿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六话音一落,现场顿时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后,红头巾老三才率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只听他哈哈大笑着,抬起手在老六的肩膀上一拍,也不知是在幸灾乐祸还是真的是在祝贺,道:“哈哈哈,你小子运气够好的呀,这么多个屋子,偏偏让你给遇上了这个!你也别恼,这是咱们齐宝堂的齐堂主亲自画的,她还放了话,不管是谁住进了这屋子,只要是没过关,她就都收!”
咱们?都收?老六感觉老三这话里信息太多,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