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天朗见这姑娘愣在了面前他接着问:
“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答道:
“小女子名叫傅绣娘,忘了请教恩公名讳还请恩公不要见怪。”
福生抢着介绍:
“这是我们占星宫的雁老大,遇到了我们老大就是你的运气。我们老大身边倒是正好缺一个丫鬟。”说完转过头问雁天朗:
“是吧?老大。”
雁天朗反问道:
“不是有你了吗?”
福生赶紧说:
“我这笨手笨脚的只能干点粗活,您身边怎么也得有个洗衣做饭、缝缝补补的人。”
雁天朗点了点头对傅绣娘说:
“你若是愿意留在我的身边就跪下给我磕个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占星宫的门人。”
福生使眼色让傅绣娘赶紧跪下,傅绣娘却犹豫了一会。雁天朗淡淡的问:
“怎么?你不愿意?”
“也罢。”傅绣娘说:
“我反正也已经无亲无故,这条命又是恩公救回来的。”说着跪倒在地继续说:
“我傅绣娘今日拜入占星宫雁老大的门下,从此唯雁老大之命是从。”
雁天朗满意的点了点头说:
“既然你现在是我占星宫的人了,你的仇就是占星宫的仇,按照江湖规矩这仇我是可以帮你报。”
傅绣娘一听大喜,别说是这位雁老大了,就是他身边的佣人的功夫也在自己之上!想到这欣然说道:
“多谢老大。”
雁天朗说:
“那你就在前面带路吧!”
傅绣娘走在前面带着二人赶往梁州府衙。败回来的兵勇早已禀报知州,知州听说来了两个幽冥一般的人救走了傅绣娘他心中也甚是害怕,赶紧命人紧闭府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又派人拿着公文到城外军营去调遣救兵。
还没等知州安排妥当雁天朗等人就来到了门外,福生上前叫了半天门也没人开他只好回过头看雁天朗,这门哪能挡得住雁天朗?他示意福生闪开,抖手一挥绝钧剑,三寸后的门板霎那间被砍的七分八裂,傅绣娘率先走进大门喊道:
“我今天来只为两件事:第一拿回我的砍刀;第二杀知州给我爹爹报仇。不想死的都给我滚远点。”
这些人刚刚死里逃生哪还敢上前阻挡,听傅绣娘如此说赶紧向后退却,三人迈步直奔大堂,那知州壮着胆子问:
“哪来的刁民,这是知州衙门,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们来此胡闹难道是不要命了吗?”
雁天朗蛮横的说:
“我管你是什么狗屁朝廷命官,杀的就是你这贪赃枉法的狗官。”
知州一听性命攸关赶紧转变了态度低三下四的说:
“几位大侠,有什么事好商量,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傅绣娘问:
“我的刀呢?”
知州吩咐:
“来人,赶紧把这位女侠的刀给拿过来。”
此时一个小吏颤抖的送来了傅绣娘所说的砍刀,雁天朗冷眼看去见此刀只是一把普通的砍肉刀,可细一端详此刀乃是钨钢所铸,刀刃耀眼锋利,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怪不得傅绣娘别的不要只找这把刀!
傅绣娘把刀插在腰间喝道:
“我还是那句话,此次前来只为两样东西,第一是这祖传的砍刀,第二就是要你知州大人的性命。”
知州听她如此说心中也甚是害怕,哆哆嗦嗦的说:
“女侠息怒、女侠息怒,咱们有什么事好商量,你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我这就派人去给你取,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说不定女侠日后还有用得着本官的地方。”
傅绣娘怒喊道:
“少废话,还我爹爹命来!”
此时雁天朗插言说道:
“慢着,咱们在知州大堂里杀死知州大人确实有些不妥。”
知州听到雁天朗如此说赶紧随声附和:
“还是这位大侠明白事理,有什么吩咐咱们慢慢商量。”
傅绣娘叽叽歪歪的说:
“老大!”
雁天朗接着说:
“福生,把他押到府衙门外当着梁州百姓的面活活打死。”
福生闻言拖着那个知州就往衙门门口走,知州吓得立时大呼小叫起来,走到衙门外面陆福生大喊:
“这个狗官贪赃枉法、欺压百姓,各位乡亲瞧好了,我们老大今日就要在这梁州地界为名除害。”
福生喊完立时就有一帮看热闹的老百姓围了上来,雁天朗递给傅绣娘一根木棍,傅绣娘抄起木棍就往知州大人的身上暴打,在外面观瞧的梁州百姓看到此处都连连叫好。
刚刚把知州打死,救援的官军也来到了府衙门外,三人二话不说各拿兵器朝官军杀了过去,就这样一直从清早杀到过了晌,只见这条街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看看官军已被杀光三人这才作罢,一路冲到梁州东门,但见此时城门已然关闭,雁天朗挥剑杀死守卫带着二人逃出城去。
出了梁州城雁天朗命二人换了干净衣服,自己依旧坐在车上喝着小酒没事人一般的赶路。一边走一边问傅绣娘:
“你多大了?”
傅绣娘答道:
“十八。”
雁天朗点点头说:
“比我还大上两岁!以后我就叫你傅大姐吧?”
傅绣娘赶紧说:
“奴婢不敢,奴婢的命都是您救回来的,怎么敢在您跟前做大?”
雁天朗又喝了一口酒说:
“咱们已经生死与共的度过一劫了,何必主子奴才的分那么清楚?以后就叫你傅大姐了。”
傅绣娘笑着说:
“奴婢遵命便是。”
雁天朗说:
“你看这会功夫又成奴婢了!”
说着三人都笑了起来。
这血洗梁州之事很快惊动了朝廷,官府贴出画影图形要捉拿杀人凶犯,可是胆敢血洗梁州之人谁又有胆量前去捉拿?
沈云晴待在占星宫中每日思念雁天朗也变得日渐消瘦,柳姐看了心中心疼不禁劝道:
“不如你也出去转转吧?一则散散心,二则到汉中看看回来也能安心些。”
沈云晴听柳姐如此说觉得也有些道理,她也想趁此机会把这夫人的名头在江湖上传扬出去,安排妥当了之后带着杜鹃在内的四个婢女离开西海前往中原。
几个人初次独闯中原也不知道该到哪里游历,只好顺着汉中的方向走。走了几百里的路途这日来到了一个小镇上,这个镇上也没有像样的饭馆,沈云晴只好找了个简单的摊铺用餐,占星宫也是个很讲规矩的门派,即使在这个摊铺吃饭沈云晴也独自坐在一张桌上,四个婢女则在她身后找了一张桌子一声不吭的细嚼慢咽,此时来了三个男人坐在沈云晴左侧的桌前,沈云晴扫视了一眼只见几个人都是手拿宝剑的武夫打扮,只听一个略瘦的男人对其余两个人说:
“此次米咱们仓山的擂台不同以往,听说那个西域人竺多罗在此叫板整个中原武林。此人出招心狠手辣,与之交手要先签下生死状,只要上台比武的没有一个能活着下来!咱们康掌门已将此事上报白盟主,白盟主发了通告让武林各派高手前往米仓山应战,声称要让这西域人血债血偿、绝不准此人活着离开米仓山,此令一出各派高手纷纷前往米仓山打擂,康掌门这才命我等赶紧回来接待贵客。”
坐在他对面的圆脸男人说:
“什么贵客啊?听说七八天来在这擂台上已经死了五六十人,真他妈的窝囊,不知这中原武林的高手平日都是靠什么成的名?”
第三个人插言说道:
“此地人多嘴杂,二位师弟小心说话,免得惹祸上身。”
几人的话沈云晴在旁听得一清二楚,她站起身来到三人面前一抱拳说:
“几位兄台有礼了。”
圆脸的人站起身问:
“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沈云晴笑着说:
“小妹我本欲前往米仓山观擂,来到此处不知路径,方才听三位所言似乎对此地甚为熟悉,所以特来向几位兄台问询?”
圆脸的问道:
“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杜鹃来到沈云晴的身旁介绍:
“这是我们占星宫的小宫主沈夫人。”
坐着的二人也站起来一抱拳说: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夫人恕罪。”
沈云晴笑着说:
“三位兄台客气了,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居中而坐的说:
“在下刘凤英,是米仓山康凤山康掌门的同门师弟。”说完指着圆脸的人说:
“这是我八师弟郝凤翔。”又指着略瘦一点的人说:
“这是我的小师弟杜凤良。”
沈云晴一抱拳说:
“失敬失敬。”
刘凤英问道:
“我等正欲回归米仓助阵,若夫人不弃我们结伴而行如何?”
沈云晴客气的说说:
“那就打扰三位兄台了。”
几人吃罢午饭即刻启程一同赶往米仓山,当天未能赶到晚间几人就找了个客栈投宿,次日又走了大半日几人终于来到了米仓山下。三人带着沈云晴来到米仓派的驻地,将沈云晴引荐给康凤山,康凤山见沈云晴只是个半大孩子,并未太过在意,但是听说她是占星宫的小宫主,也和她客气的寒暄几句,遂命人给沈云晴等五人安排住处。此时当日的比武已然结束只好等次日再去观擂。
江湖中有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想要在武林中开帮立派之人都需摆下擂台接受武林同道挑战,只有经得住挑战的侠客才能成为武林中公认的掌门。雁卿淞当年纵使依仗着白家的势利也得打上一通鼓震住众人才罢。这位西域人来到中原想要在此扬名立万,康凤山本来没有拿他当回事,可是不成想此人几日之间竟杀了一二十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康凤山一看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这么大的事顿时慌了手脚,赶紧派人将此事禀报白震楠,白震楠也不是吃亏的主,听得此事他是勃然大怒,马上通告各派派遣高手前往米仓山打擂,扬言不准竺多罗活着离开米仓山,并派自己的亲信冯怀臣前往米仓山助阵。
次日一早沈云晴来到米仓派的会客大厅,只见里面人潮涌动,附近的帮派都已在次聚集。众人吃过早饭一同来到摆擂之处观看:只见台上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此人穿着粗布麻衣,袒露着半面胸脯,腰里挂着一把二尺左右长的短剑,稳稳地站在台上大喊:
“你们中原武林还有不怕死的敢上台来与我决斗吗?”此人说话的口气甚是嚣张惹得在场的羣侠颇为不满。
沈云晴跟随众人来到擂台下,康凤山早在此处摆了几十把太师椅,让诸位掌门就坐,此时太白山的冷秋谷也来到了此处,康凤山便将沈云晴叫到近前引见给他,沈云晴抱拳说道:
“弟子沈云晴给冷叔父请安。”
冷秋谷听说她是雁卿淞的弟子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冷漠,微微一笑说:
“贤侄女免礼,你先在我身边就坐,咱们边看边聊。”
沈云晴也不客气安然挨着冷秋谷坐下。
此时已有云阳苌家苌世枭登台挑战,二人相互通告了姓名,苌世枭签下生死状拔出宝剑向对手进招,只见竺多罗闪身躲开剑锋与苌世枭擦肩而过,来到苌世枭身后竺多罗并未出剑只是猛一转身立着掌一掌击出,苌世枭也是久经沙场的大侠,听到风声赶紧闪躲,可是躲过此招之后立即倒在了地上,台下众人并未看见苌世枭中掌,却不成想苌世枭却登时倒地身亡,苌家的人赶紧上台抬下苌世枭的尸体。在场的众人纷纷到近前观看,都以为苌世枭是中毒而亡,可是检查一番苌世枭却毫无中毒的迹象。
沈云晴看到竺多罗出招也有些吃惊,她那双敏锐的眼睛立即看出了竺多罗的路数,众人上前检查苌世枭的尸体她却安然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冷秋谷问:
“贤侄女可曾看清此人的路数?”
沈云晴笑了笑说:
“冷叔父是要考我?依云晴看此人以气功见长,其功力颇为精湛已经达到无中生有的地步。”
冷秋谷点了点头赞道:
“怪不得都说名师出高徒,贤侄女一语道破天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康凤山走到近前问:
“敢问沈夫人,不知何为无中生有?”
沈云晴坦然说道:
“所谓无中生有就是将无形的内力化为有形,此人的功夫若是再高出一筹前辈们就可以清晰地看出他的掌锋,他腰中的短剑只是个摆设而已,真正的剑是他的那双手掌。”
康凤山说:
“既然沈夫人已识得此招可否有取胜之策?”
沈云晴心想:我手中有雁归来和凌妖剑两件宝贝,若上台与他对决不至于丢了性命,可是此人内功深厚、招数诡异,若想胜他恐怕也绝非易事,此战乃是我出山的第一战,关系到占星宫在武林之中的声誉,我若是败了占星宫的面子可就丢大了!思来想去沈云晴笑了笑说:
“不过是一个莽夫而已,又何必我亲自出手?明日我派一属下取他性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