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沈云晴率先醒了过来,她觉得脸上箍的难受就起身到梳妆台前卸妆,当沈云晴一眼看到镜子里那张脸的时候竟然觉得和雁天朗临死之前的容貌丝毫不差,而且镜子里那双眼睛正在用审问的目光盯着她,吓的沈云晴赶紧低下头镇定了好一会又偷眼往镜子里观看,只见那双眼睛依然在盯着她,沈云晴发出一声恐惧的惨叫连人带凳子摔倒在了地上,嘴里不断的嘟囔着:
“朗哥,我错了……”
白傲月在梦中听到响动翻身从牀上坐了起来,看到沈云晴的样子把她也吓了一跳,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过去扶着沈云晴急切的问:
“云晴,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彩蝶等人听到动静也从外面进来,彩蝶惊慌失措的弯下腰和白傲月一起去扶沈云晴,沈云晴此时才有些缓过神,指着镜子对白傲月说:
“他在里面。”
白傲月往镜子里看了一眼不解的问:
“谁啊?里面什么也没有啊!是你眼花了吧!”
沈云晴勉强的由二人扶着站起身说:
“姐姐,咱们回家吧!”
白傲月见到沈云晴狼狈的样子也很是吃惊,她不知道沈云晴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吓出这副模样,自知在此不好多问,于是七手八脚的穿上衣服拉着沈云晴走下楼返回白府。
回到府中卧房沈云晴躺在牀上一言不发只是落泪,白傲月也顾不上梳妆走到牀头抱起沈云晴的头问道:
“晴儿,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可不要吓唬姐姐啊!”
沈云晴看看屋里只有海棠和彩蝶在身边伺候,拉着白傲月的手哭着说:
“姐姐,我看到朗哥了,他问我为什么做对不起他事?”
“胡扯,咱们眼看着把他烧成了灰你又怎么会看到他呢?明明就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吓唬自己。”白傲月说着吩咐彩蝶出去打水。
待彩蝶打回一盆温水白傲月一边给沈云晴卸下雁天朗的装束一边埋怨:
“你整天就知道瞎捣鼓,这回把自己吓着了吧!”
沈云晴一边落泪一边任凭白傲月在自己脸上擦洗。等洗掉了那层伪装白傲月才发现沈云晴得脸色惨白的吓人,她把沈云晴抱在怀里劝道:
“你别怕,有姐姐陪着你呢!”
沈云晴依然断断续续的说:
“朗哥,我错了。”
白傲月只好吩咐彩蝶差人去请齐耀祥,海棠在一旁急的转了几圈插言说道:
“这惊吓的事恐怕郎中也治不了?您虽然不信巫婆、术士那一套,可是夫人这般情景我看不如请他们来瞧瞧!”
“好。”白傲月爽快的说:
“俗话说有病乱投医,把襄阳附近那些有名的神仙、妖精什么的都给我请来,看看他们有什么好办法!”
海棠刚要出去只听白傲月又吩咐道:
“你先去隔壁把老爷的灵位请出府去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等云晴妹妹好了再做安置。”
海棠听了不由得一愣。白傲月干脆的说:
“你没听清楚吗?实在不行就给我烧了,别说我不相信他还有什么灵性,就是真有也不能让他抢走我的云晴。”
“是。”海棠答应一声退出去办事。
白傲月安排的这些事就是为了给沈云晴壮胆,可是沈云晴还是跟先前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似的!白傲月只好抱着沈云晴默默的等候。等了许久总算有下人进来传话说齐耀祥来了,白傲月吩咐道:
“让他进来吧!”
下人答应一声出去传唤齐耀祥,齐耀祥走进卧房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里这两个女人从来都是威风凛凛、趾高气昂,就是当年白家遭劫险些满门被灭之时白傲月也是一身的傲气,齐耀祥做梦都想不到今日这两个女人狼狈的依偎在一起的这副模样。白傲月见齐耀祥进来搭言说道:
“你来了?我妹妹有些不适你给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齐耀祥赶紧低三下四的上前给沈云晴搭脉,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齐耀祥才缓缓说道:
“从脉象上看夫人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许的惊吓而已,吃两副镇定安神的药就没事了。”
白傲月点点头有些不耐烦的说:
“那你还不赶紧开方子?”
海棠早已研好墨在一旁等候,齐耀祥拿起笔开了朱砂、琥珀、胆南星等十几味草药,盯着方子看了许久才拿起来递给海棠,海棠送到门外吩咐下人赶紧到药铺抓药。齐耀祥心中有些疑虑开完药便起身告辞。
上官茹和裴苗苗在前一日都喝的大醉,美美的睡到日上三竿才从牀上爬起来,梳洗一番到正房去给白傲月和沈云晴请安才听说了沈云晴得病的消息,二人快步走到卧房探望,来到沈云晴近前各自拉着沈云晴的一只手问道:
“娘,您这是怎么了?”
“师父……”
沈云晴出了口长气说:
“我没事,你们都坐下说话吧!”
二人闻言分左右坐在牀边,不一会功夫李氏抱着小白也赶了过来,沈云晴见到小白脸上总算添了几分喜色,伸手把小白接过来叹息道:
“若是在我临死之前能听到小白叫上一声奶奶这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白傲月嚷道:
“胡说些什么呢?把孩子们都吓坏了。”
沈云晴神情惨淡的说:
“我之所以能活到如今都是因为朗哥临死之前将他所有的内力全传给了我,此时我体内的这股真气正在逐渐的散去,等真气散尽我的大限也就到了。”
白傲月问:
“齐耀祥不是说你只是受了些许的惊吓吗?”
沈云晴冷冷的说:
“你没看到他临走时的情形吗?这个老狐狸是怕我死了他脱不了干系所以才匆匆离去。”
听到这句话白傲月的泪水源源不断的流了下来,咬着嘴唇说:
“茹儿,你去安排人手到各地张贴榜文,招选能人异士为你二娘看病,只要能医好她的病赏黄金万两。”
上官茹答应一声擦擦眼泪出去安排下人赶往各地张贴榜文。
齐耀祥回到家中思前想后觉得有些不妥,吩咐家人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他的长子齐辉听到这个消息跑来询问:
“爹,听说您吩咐搬家。”
“没错。”齐耀祥答道:
“你也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专捡贵重的拿,剩下的坛坛罐罐都不要了。”
齐辉莫名其妙的问:
“这是为什么啊?爹。”
“你不要多问了。”齐耀祥说:
“依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齐辉又问:
“咱们往哪搬?”
这句话把齐耀祥问的一愣,他站起身来回转了几圈叹了口气说道:
“算了!看来逃是逃不掉了,弄不好反而会连累你们。”
齐辉继续追问:
“爹,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齐耀祥无奈的说:
“沈夫人得了重病,恐怕是十天半月就要不行了,她是白凤凰的左膀右臂,只怕到她归天之时白凤凰会迁怒我等。”
“沈夫人年纪也不大啊?”齐辉问:
“昨日我还看见她骑着马威风凛凛的进城了呢!怎么一下子就病的这么重?”
齐耀祥摇摇头说:
“从脉象上看她只是受了惊吓,可是她的脉象却一刻比一刻略显微弱,这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齐辉好奇的问:
“她那么飞扬跋扈的人什么东西能吓到她?”
齐耀祥苦笑着说:
“越是强悍的人她的弱点也就越致命。”
齐辉接着问:
“事到如今您打算怎么办?”
齐耀祥说:
“你去把家人都召集起来我要安排后事,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之后我就到白家去伺候沈夫人,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
齐辉只好出去召集起所有的家人,齐耀祥把后事妥善的安排了一番当晚又起身赶往白家。
白傲月听闻齐耀祥去而复返即刻打发人请他进来,齐耀祥小心翼翼的走进卧房问候了沈云晴的病情,白傲月返问道:
“先生怎么又回来了?”
齐耀祥答道:
“小人清早为夫人诊脉,从夫人的脉象上看出一些不妥之处,回到家中放心不下这才赶来看护夫人。”
白傲月明知故问:
“依你看沈妹妹的脉象有何不妥?”
齐耀祥转了半天小眼珠说道:
“以小人愚见夫人曾经受过重伤,此次受惊导致旧伤复发才会是现在这副状况。”
白傲月眼前一亮问道:
“先生可是想到了医治的办法?”
齐耀祥谨慎的说:
“此事急不得,还得请夫人慢慢调养。”
白傲月一听这句话不禁心灰意冷,当年就是听了齐耀祥的话她和沈云晴一连吃了几年的药,结果谁也没有生出孩子!想到这叹了口气说道:
“多谢先生记挂,你先到客房歇息,若是有什么事我再打发人去找你。”
齐耀祥答应一声告退出去赶往客房,自此就在白家住了下来,每日早晚都到沈云晴房中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