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带人抬着酒坛子一路上山恰好碰到谭菲儿哭哭啼啼的下去,她走上前笑着问: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功夫又哭上了?”
谭菲儿擦擦眼泪说:
“没事,还不是让苌枫给气的。”
柳姐笑着安慰她:
“你也是小孩子脾气,跟个孩子犯得上生这么大的气吗?”
谭菲儿强笑着说:
“师父也是这么说的,看来是我强求的有些过分了,你忙去吧!柳姨,我过一会就没事了。”
柳姐问:
“要不你今天留在山上吃饭吧?”
谭菲儿说:
“改天吧!我今日实在是吃不下。”
柳姐拍拍谭菲儿的肩膀转头朝山上走去,谭菲儿下山回到卧室插上门倒在牀上痛哭,就这样一直哭到了次日清早!苌枫美美的睡了一夜起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直站在门外等候,莺妹走过来问:
“是不是你又惹你师叔生气了?”
“没有啊!”苌枫说:
“昨天还好好的呢!”
莺妹说:
“昨天从山上下来就是这个样子,除了你谁还会惹她啊?”
苌枫挠挠头说:
“我怎么不知道呢?”
莺妹拉下脸数落道:
“你就是一头猪,从昨天下山就开始睡觉,晚上吃饭都喊不起来。”
苌枫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这不是给了我半天假吗?我就想好好的补上一觉。”
莺妹抓住了理质问道:
“我就说是你惹的她吧!自从你到山上她什么时候给过你假?你赶紧去把她给我哄起来,不然我就去告诉老宫主。”
苌枫拉着莺妹的手说:
“好姑姑你别去,我这就去哄她起来。”
苌枫说着转身想推门进屋,推了几下没有推开,他只好又转到窗前从窗子跳了进去,如今谭菲儿哭得死去活来哪还有心思理会这些许的动静?
苌枫进去一看谭菲儿仍在啼哭,他也不由得心酸起来,走到牀前可怜巴巴的说:
“师叔,枫儿错了,枫儿再也不惹师叔生气了。”
谭菲儿此时才知道有人进来,抬起头看看他说:
“不关你的事,你出去吧!”
苌枫坐在谭菲儿的牀边说:
“那是谁惹师叔生气了,看我不打死他!”
谭菲儿说:
“谁也没惹我,我只是觉得自己活的太累了,我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似得,我的心都被掏空了。”
苌枫笑着问:
“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了?你不是还有枫儿吗?只要你愿意枫儿会一直陪着你。”
谭菲儿看着苌枫那张跟雁天朗长的一模一样的面孔说道:
“枫儿,你能抱抱我吗?”
苌枫伸开双臂把谭菲儿抱在怀里,谭菲儿就这样和苌枫在一起相拥了许久,松开手说:
“你先出去了,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一会,吃过午饭你陪我出去一趟。”
苌枫拿出手帕轻轻的给谭菲儿擦去泪水,看着谭菲儿哭的通红的双眼更多了几分娇媚之态,他笑着说:
“我还是在这陪你吧?”
谭菲儿说:
“我没事了,你先去吧!待会我去叫你。”
苌枫无奈只好打开门转头出去在外面静静的守着,谭菲儿起身梳洗一番让莺妹给她准备饭菜,莺妹看她没事了赶紧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
谭菲儿简单的吃了几口饭仍旧回到卧室发愣,一直等到午后估计雁卿淞已经从剑冢回来,她便带着苌枫走下山去,来到海边解开一条小船谭菲儿吩咐苌枫划船往西南方向走。
苌枫见谭菲儿今日这般反常也不敢偷懒只好使尽全力划着小船,划了好一会小船总算靠到了剑冢的小岛上,苌枫笑着说:
“这地方我来过。”
谭菲儿有气无力的问:
“你什么时候来过?”
苌枫答道:
“前两年师爷带我来过一次,在这埋上了一个坛子,还在上面插上了一把剑。”
谭菲儿听罢也不再言语迈步下船走进剑冢,苌枫拴好船也紧随其后跑了上去,当谭菲儿步入这个小山谷的时候发现这里与几年前她来练剑的时候出现了许多的变化,在铸剑那个石亭的正前方已经凿出一个三尺宽七尺长的深坑,这个坑显然是雁卿淞留着他百年之后用的,在这个坑正南偏东方向的五尺之外插着一柄宝剑,这柄剑就是那把绝钧剑,显然剑下葬的是雁天朗,谭菲儿走到绝钧剑跟前,轻轻的抚摸着绝钧剑不由得又落下眼泪。
苌枫见状上前搭话:
“师叔,这是什么剑啊?”
谭菲儿轻声说:
“这是剑中之王——古剑绝钧。”
苌枫又问:
“为什么把它插在这啊?”
谭菲儿悲伤的说:
“他已经死了。”
苌枫点点头继续问:
“那它是谁的剑啊?”
谭菲儿答道:
“它是你爹的剑,就是因为你是绝钧剑的唯一传人所以这么多年我才日夜督促你勤奋练功,如今看来也许是我错了!”
苌枫赶紧说:
“不是师叔的错,都怪苌枫不给师叔争气。”
谭菲儿说:
“谁对谁错都已经不重要了,你要记住你是绝钧剑的传人,这就注定你要去做这个武林中的强者——独一无二的强者。”
苌枫点点头说:
“枫儿记住了。”
谭菲儿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一番这把剑,然后转过身带着苌枫走到海边返回占星宫,自此之后剑冢又比从前多了些人迹:雁卿淞每日清早前来磨剑,谭菲儿每日午后前来擦剑……
自此之后谭菲儿也不再督促苌枫练功,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教苌枫,所以只好每日到占星阁拿着那本玄空大法细细研读,苌枫每日清早跟着谭菲儿来到山顶,见谭菲儿上山之后就不再管他心中反倒不自在起来,嬉皮笑脸的问:
“师叔,今天咱们练什么功夫啊?”
谭菲儿说:
“你爱练什么就练什么吧!”
雁苌枫瞪大了眼睛问道:
“那你不教我我怎么练啊?”
谭菲儿叹息道:
“如今我哪里还教的了你啊?”
苌枫急切的说:
“师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若是有错你打我骂我都行,怎么能不管我了呢?”
谭菲儿一边翻着书一边无奈的说:
“我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教你,你先自己练着,等我想好了自然会再去教你。”
苌枫傻傻的站一会只好到边上去自行练功,实在无聊就练起了沈云晴从小教他的那套口诀。
这日苌枫在阁楼之中打坐练气,练着练着就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哆哆嗦嗦的说:
“师——叔,我这手脚怎么都不听使唤了?”
谭菲儿见状知道大事不好,盘膝坐在苌枫身后想运功帮他,可是当她的触碰到苌枫后背的时候不料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给弹了出来,接连出手几次都是这个效果,最后谭菲儿无奈只好用真气封住苌枫身上命门和神厥两大要穴,又叮嘱苌枫:
“苌枫,你快点闭住气让运转在你身上的真气停下来,我这就去找你师爷来救你。”
苌枫觉得身上翻江倒海难受的要死,朦胧之中听到谭菲儿的话赶紧照着她说的去做,过了一会功夫才逐渐平静了一些,谭菲儿飞身跑到雁卿淞的住处。雁卿淞此时也正在用心研读这套玄空大法,突然听见谭菲儿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
“师父,不好了,苌枫走火入魔了。”
雁卿淞赶紧起身问道:
“他在哪?”
谭菲儿往上指了指说:
“在山顶。”
雁卿淞二话不说晃动身形飞上山顶,谭菲儿也紧随其后。雁卿淞来到占星阁中看看苌枫安静的坐在地上这才多少有点安心,转过头问谭菲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菲儿答道:
“我看着苌枫在这练功,练着练着他的全身就不住的颤抖起来,我本想出手帮他却被他的内力弹了回来,无奈之下只好封住了他的穴道。”
雁卿淞点点头说:
“你做的很好,来,咱们试着帮他解穴。”
雁卿淞说完坐在苌枫的面前用一股真气从苌枫的神厥穴注入他的身体,谭菲儿则坐在苌枫的身后将一股真气注入苌枫的命门穴,苌枫体内混乱的真气被两股强大的真气压制住之后他才喘了口长气缓了过来,雁卿淞皱着眉头说:
“苌枫,你日后不能再练功了,若是再练下去恐怕就难保你的小命了。”
苌枫吓得脸色苍白半天说不出话来,雁卿淞看看他的样子吩咐道:
“你先回去休息吧!”
苌枫答应一声走下山去,谭菲儿问雁卿淞:
“师父,这玄空大法到底是什么功夫,我不明白师姐为什么要让他练这种功夫?”
雁卿淞反问道:
“依你看这玄空大法是什么功夫?”
谭菲儿疑惑的说:
“这玄空大法并不是什么内功心法它也没有修炼内力的作用,弟子看了几天也看不出这套心法到底有什么作用?”
雁卿淞说:
“这玄空大法乃是打通周身奇经八脉的捷径,周身的筋脉融会贯通之后再去练别的内功就成了水到渠成之事,可是这条捷径上却是分外凶险啊!当年皇甫犇以必死之心让你师兄修练这套心法,没想到你的师兄死里逃生活了下来,皇甫犇照着他的方法修练却没有成功,所以皇甫犇留下的经验都是没什么用的,要练成这套心法需要太多的巧合。”
谭菲儿垂头丧气的问:
“那苌枫以后怎么办啊?”
雁卿淞叹了口气说:
“他恐怕是没有他爹的幸运,走一步看一步吧!”
谭菲儿听完流着泪一声不吭的尾随苌枫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