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心回来了,虽然会回来的通道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皆大欢喜。
此事的伟大功臣安入心,爬在奶奶身上,叫奶奶喂自己吃瓜子,因为这是奖励。
这一种情况,安可心有些不适应。
已经了悟安可心心思的安任婕微笑着,不说话。
一个瓜子又被填在安入心的嘴里。
摇头晃脑的,他吃的很心醉。
小婴儿待遇,这是什么专利?安可心震撼了,这个她不曾有。
不对,究竟什么地方不对?
安可心满脑子官司:到底?什么地方不对,根本说不上来,“小松鼠,趴在桌子底下,是为了不让我看见你有多高?”
“不是,本公子告诉你,我身高一百四十八厘米,恩进士府的第四位公子,出身名门,将来很有可能担任恩进士府牌桂花酒厂的厂长,自我介绍完了。”
“厂长,视频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看见你的高矮?你这个身高叫我好吃惊。”
心情不太爽的安入心回道:“在你妈妈没看够之前,我不想让别人看见。出生的时候,她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把我生下来,为了报复,我就不给她长。”
就不给她长!
刚进来的宫帅笑了,这叫什么话?
“你妈妈,这称呼。”安可心也笑了,什么叫我就不给她长?这个小弟弟,有意思的话太多,一时半刻消化不了。
这时有个声音传过来:“她妈妈是不是你妈妈?”
安可心惊讶地转过头,妈妈,安八一从客厅过来,爸爸安解放跟在后面。看着爸爸妈妈。她愣了一下:“安将军,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啦?”
“昨天。”话语中带着瓜子味儿,“教授,你不知道,你爸爸妈妈回来就抱着我的脑袋不放手。”
安可心笑了起来:“放心,你是小松鼠。妈妈做试验的都是小白鼠,不会解剖了你。”
看着二儿子安解放、小女儿安八一两口子,安美儿心里好痛处楚,这个时候相聚是一种痛。
因为,他没有把小松鼠带好,有点对不住这两个镇守边疆的孩子。
不知怎么的,一不小心就把小松鼠带歪了,这孩子有点不想长大。看来,已经来不及纠正错误了,九十五岁了,上帝不会给她更多的机会。
安入心仰着头,看着奶奶。
爸爸用一分钟做了爸爸,妈妈用十个月当妈妈,而你却用一生做了奶奶。人生自古情难还,安入心浮想联翩。
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哪里呀?安可心的眼睛清冽如水,灵动无比。
东宇怀看看他,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可能是刚回来什么都觉得新奇。”心机颇深的安可心没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此刻她只是觉得奶奶和小松鼠有点奇怪?究竟哪里奇怪,自己也说不清楚。
看着孩子们,安美儿一脸温润。
精力旺盛的安入心打开一本书名《死亡之灵》内容空白的书,捕捉大伯吐的菸圈。
被夹在书本里的眼圈弯弯曲曲地冒出来,盘旋着上升。
哎呀呀, 小机器人有了,《死亡之灵》和死亡灵君也有了,另一个什么哪里去了?
对了,芯片。
那个芯片是浓缩了强力炸药制成的。可以翻江倒海,一切模型都有了,可以描述了,这可是他的新作,已经筹备一年多了。
安可心的两眼到处搜寻着,究竟哪里不对劲儿呢?
问问吧。
“这是谁的牀?谁的牀和奶奶的牀并在一起呀?睡在这里的人一定很幸福。”
小松鼠的,不用问一猜就猜出来。
安可心摸摸弟弟满脑袋的长发,想证实一下这次给她猜测:“小松鼠。二姐问你,谁有福气可以睡在奶奶的身边?”
插上毛比猴都精的安入心白了她一眼:“我的,你妈妈把我生下来,就是扔在这张牀上,没有你那个博士后妈妈的命令,我哪敢挪位。”
又是你妈妈。安八一的眉头皱了一下,心里好痛楚,小儿子跟她不亲。
破妈妈,你难受干什么?
医生、院长、博士后还有将军,你身上的光环太多,你有什么失落的?
小时候想妈妈的人,又不是你;想妈妈想到哭鼻子的人,也不是你;画个圈儿安慰自己的人还不是你,你皱眉头干什么?
对妈妈的渴望小时候有,现在好像有点儿……
有点什么哪,安入心歪着脖子想。
安八一两眼含泪,对小儿子,她亏欠的太多,甚至曾经不允许他出生,曾经想……
安美儿的脸抽动一下,可心你知道什么呀?奶奶哪敢和他分牀睡呀!哪敢呐!为了不省心的小松鼠,奶奶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不敢睡呀,生怕他出事儿。
错误,错误啊!
作为妈妈,她愧对八一这两口子,这个错误,得用多少时间去纠正啊?
一把瓜子,又被喂进嘴里。
安可心惊呆了,小松鼠,二十三岁的大小夥子,你怎么可以叫奶奶喂饭?
好家伙!他这二十三年都是被奶奶放在手心里养的!
安可心的心狠狠被剜了一下,天道不公啊,天道不公!
想当年,她刚记事儿,就被妈妈扔在雪原上,有时下乡巡诊,一走就是好几天。留下他和弟弟安称心两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任其自生自灭。
逃离雪原后,她又把自己扔在一个陌生的国家,在那里,她像下一条流浪狗,在陌生的土地上,孤独的求生。
想家了,看看别人的窗户,在遥远的东方,她也有一个家。受欺侮了,眼泪自己擦;生病了,自己心痛自己。
好想好想被奶奶捧在手心;好想好想被奶奶举过头顶。
同样是妈妈的孩子,小松鼠得到的爱太多了,可是妈妈总觉得亏欠他的。妈妈那个书呆子,难道她不知道全家人把所有都爱,都给了小松鼠?
在情感上,小松鼠是个非常富有的家伙,而她和安称心是贫瘠的乞丐。
想叹息,想落泪,想发飙。
可是落泪给谁看呢?
33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把眼泪咽到肚子里。在外国求学这十多年,她从来不把伤口展示给别人看。
因为她不知道,哪一颗心是云南白药,哪一颗心是带毒的刀?
安美儿将近百岁高龄的心智,读懂了安可心心中的委屈。现在她需要抚平安可心心中的伤口,让她的回归更加隆重一些。
还有一件事儿,她想去证实一下,先前回响在灵魂深处的声音,是不是真的,圣祖爷爷的嘴巴有没有再动?
在能和高级灵魂沟通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冲着客厅招呼道:“小陆军,带着可心去祭祖吧,让圣祖爷爷和列祖列宗都知道小豆花回来啦!”
奶奶家大哥小名?安可心看着安雄飞。
对,叫你也是小名。
在去家庙的路上,安可心还是忍不住问安任婕:“大姐,咱们家小胖子怎么还要奶奶喂饭呢?”
“为什么?就为你为我活着,我为你保重。”温文尔雅的安任婕说的轻描淡写。
不明白,安可心的眼睛闪烁是不解。
“安可心,以后别提这个问题。”大伯安延生扫了可心一眼。
别提,怎么回事儿?宫帅也感到不解。
“大伯,你总得让他长大吧。他23岁了,吃饭还得要奶奶喂。”安可心得不到答案不舍弃,继续深入,“把他从奶奶牀上扔出去,让他自己睡一个房间、自己吃饭,能死啊!”
“你个小兔崽子!”大姨安新国责骂道。
不等大伯的凌厉眼神再次扫过来,心里成不不住事儿的安燕飞悄悄拿拉了她一把,悄声说:“二姐,如果你明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不想看见奶奶和小松鼠……”
“咋的啦?”不明白。
不说了,点到为止,再说下去,她也得捱骂。
安可心看见妈妈安八一,于是问道:“妈妈,我们家的人都是保密局的?”
“不要问我。我也是昨天才回来的,也不瞭解。”正在深深自责自责着的安八一回道。
二姨安胜利看着安可心:“有一种生存。是你的生命我来珍惜,我的余生你来陪伴,明白了吗?”
不明白,安可心那储存着智慧和机灵的眼睛发直了,现在她是越听越糊涂。
还博士后呢?这么笨。
安胜利也不往下说了,那个字眼大家都在回避着。
安可心被二姨弄糊涂了,现在的她一脑子浆糊,小松鼠和奶奶究竟怎么了?
东宇怀探过头,接着说:“就是生命互相支撑,奶奶为小松鼠活着,小松鼠为奶奶活着。”
公公不发话,清冷的东宇怀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明白。
安新国看看小妹安八一,再看看二弟安解放,一直这么费劲,还不如一下子把话说穿了:“你们别猜了,我告诉你们。因为奶奶年事已高,因为小松鼠有哮喘病。这两个人随时都可能离我们而去,他们两个一直在互相支撑着对方,你为我活着,我为你活着。明白了吗?”
轰——
哮喘病!
就是那个一下子能把人憋死的哮喘病。
这次惊呆的不单单是安可心,还有妈妈安八一,爸爸安解放。
作为妈妈,安八一一点也不知道她的小儿子有严重的哮喘病,怪不得妈妈死活不允许他去雪原。
因为,相互的支撑。
相互支撑的生命,这么美丽!
再一次被感动的安可心,又落泪了。
家庙里,有人在笑。
哈哈哈哈,恩进士府的人终于到齐了。
哎呦喂,仙子,开始接受血肉横飞吧,你孙儿孙女们的梦被我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