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做的,我也只管做我的,我既是乔家掌门,既是为了乔家参选,我们目的一致就好。”长安看着乔笳,一字一句,清晰的告诉他。
乔笳心里还有多少疑问,多少事,都没有再说出来,只点点头,“相信你。”但是旋即,他却摸摸长安的头顶,“长安长大了!”
那语气,很有些复杂的让人难以明白。长安不想多想,她走到今天这步,命运已经和乔家联系在一起,虽然可以选择不同的路,但终点都必须是一样的。只是,该报的仇,她也一定会报!
有人在敲门,乔笳站起来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梁悦锦,低着头,抬着眼皮怯怯的望着乔笳,“乔,我来看看长安。”
乔笳侧身让开,并没有看她。梁悦锦的两只手就绞在一起,十分紧张的样子。进了屋里,她就更加紧张,长安背对她坐着,显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她本来就冷,此时此刻彷佛更冷,以至于外面金灿灿的阳光都好像照不进来似的。
可阳光分明照在长安身上,将她轮椅上的金属,都照出一层刺眼的光芒来。梁悦锦眯了眯眼睛,心头窒息的简直要发疯。
“我先出去。”乔笳带上门离开了。
门一关,梁悦锦的脊背就发寒,在长安身后,用畏惧的目光望着她。
长安并没有回头,却好像已经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了,冷冷的笑了笑。
“长安,对不起!”梁悦锦看到长安的食指和拇指握在了一起,就觉得她简直是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她如果再不说话,就会掐死。她壮着胆子,挪着步子,走到长安面前,终于看到长安的侧脸,却是一张跟她想象完全不同的脸,她望着窗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进来似的,好像正在全心全意的欣赏着窗外的景致,脸色很柔和,没有分毫的‘冷’或者‘愤怒’。
梁悦锦尴尬的僵立在她身旁,不知为何,更加不敢靠近长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二公主,二公主她……”
“梁悦锦,无论什么事,你都喜欢把责任推给别人吗?”长安终于偏头,目光淡淡落在梁悦锦身上。
她惊讶的望着长安,不知道她为什么下这个论断。但长安却完全能够看透她。
一个从小生长在犯错就会捱打家庭的女孩儿,因为害怕捱打,所以无论是不是自己的错误都不会承担,都会习惯性的推给别人,何况梁悦锦至今,只怕还未必明白自己犯了多少错误。
“暴恐的当天,你本来有很好的机会,却因为你家老太太的一个电话就走掉,结果给了宋静秋机会。今天,你本来就有心借二公主压我一头,却最终把责任推给二公主。梁悦锦,我问你,这是你的错,还是别人的错?”长安问。
“今天,今天是我的错。”梁悦锦忙结结巴巴的应下,“今天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二公主的,我该站在你这边!”
“哼!”长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大概在进来前,对自己最多的埋怨也仅限于觉得自己胆子小吧?”
梁悦锦愣住,难道不是吗?就是因为她胆子小,所以才没敢在公主面前替长安说话。
是的,今天这件事,其实跟她脱不了干系。这些日子来,她常被二公主叫去陪她,有了二公主做靠山,她在梁家的地位虽然没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后母和梁悦钏却都不敢找她麻烦,连老太太都对她另眼相看,她渐渐的就把二公主当做是亲人,无论什么话都会告诉她,自然长安在私下帮她的事情,她也说了些。可二公主说,长安教给她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还拿长安的身世做比,说像梁悦锦这样‘嫡出’的女孩儿,不该跟着长安学。梁悦锦就有些动摇,二公主还说长安是故意压着她,让她嫁入乔家后仍旧做她手中的棋子,要借用今日的机会,狠狠压一压长安,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地位。梁悦锦试着劝服二公主不要为难长安,却被她勒令‘不许管闲事’,于是,梁悦锦就自觉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安被‘教训’。然而结果却是,二公主差点儿成为众矢之的。
等到乔笳和长安一起离开,梁悦锦知道自己已经被长安看透,怕长安告诉乔笳说她算计了她,毁了她好不容易在乔笳面前树立起的形象,所以看到侧妃离开,就打听着匆匆过来,想看看情况。
刚刚乔笳对她那么冷淡,她其实已经心凉了。
可现在长安又对她说这么多,反而让梁悦锦又抱起希望,她现在,真希望自己还是长安的棋子,没有被她抛弃!
“看来二公主对你的教育很成功。”长安终于慢慢转过轮椅,“她让你以为你的问题出在性格上,甚至你只是因为被压抑的太久才变成今天的样子,可梁悦锦,你认真想过吗?你的问题究竟在哪儿?”
梁悦锦怔怔,茫然的望着长安。
“你的问题在于,你的后母成功的把你培养成了一个小家子气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大家闺秀。当然,你那个妹妹也没好到哪儿去。想想吧,你被二公主赏识以后,你的后母,奶奶,妹妹,是不是立刻对你忌惮起来?可他们真的服你吗?本来应该最替你高兴的父亲,可曾夸奖过你一句?”长安淡淡的问。
“没有。”梁悦锦茫然的垂下头,“其实,父亲从来都没有夸过我,除了,很小的时候。”
“因为那时候,你还算是个让他满意的女儿。”长安冷冷的道,“可现在的你,对梁家来说,一点儿用都没用。他们不服你,不忌惮你,因为他们很清楚,你这个草包嫁入乔家不出一年,就会被宋静秋给玩儿死!”
听到长安那最后几个字,梁悦锦的腿下意识的一软,“为,为什么?”她不明白,她已经在努力,长安也说过,她其实还是聪明明白的,“你明明说过我可以的!”
“那是原来的你,还算活的明白的你,现在的你,哼!”长安冷笑,“如果当初你就是这幅德行,我连话都懒得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