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和痛,让许长安想要放肆的哭出来。
可是她没有时间,没有时间用来痛苦、悲伤、哭泣!她还要做很多很多事情,哪怕乔启疏用尽各种方法想要阻拦她,她也一定要做到!她就跟他赌一回,赌他们父女两个,到底谁的心更狠,谁的手段更辣!
长安摸索到门,沿着冰冷的门板慢慢站起来,深吸气,把腿上的和身上的力气找回来,再深吸气,把自己的理智找回来。她走到冰箱门口打开,从里面抽出一瓶冰水拧开,狠狠的灌下去几口。
胃立刻疼起来,这种疼迅速把长安的头脑从迷蒙中唤醒,她稍稍缓口气,拿起电话吩咐家里的保姆,把高梓豪请上来。
不多时,高梓豪敲响门,听到长安的声音进来时,她已经坐在书桌后面,打开电脑,收着今天晚上的一些文件。
“我收到你的短信。”长安从电脑里转移目光到高梓豪身上。
他穿了件黑色的立领西装,身材挺拔,面容冷峻,十分迷人。长安好像忍不住,朝他笑了笑。
高梓豪却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垂首道,“是小姐,依照您的要求,我尽量多的查到了些滨城的动态和盛世集团的消息,我已经把自认为有用的整理出条目,在这里。”他把手中一份薄一些的文件递给长安,然后又把另外一份放在桌沿,“这份是我查到的全部资料,如那份资料不够详实,小姐可以参考这份。”
他这种稳妥的行事作风,长安十分欣赏,满意的点点头,先拿起那份薄些的文件翻了两页,做的的确不错,她目前最需要的盛世集团财务状况,盛世集团股权分布状况等等,盛枥和盛楠的行动都在里面,长安还注意到,高梓豪把穆家和刘家的动向也放在里面,似乎他认为很重要,她仔细看了几行。
“你认为,穆家在现在滨城的变动中,占据着某种地位?”她抬眼问高梓豪。
“是,以我浅薄之见,穆家似乎有浑水摸鱼的嫌疑。为达目的,他们可能在暗中把滨城这潭水搅浑。”高梓豪谨慎的回答。
穆家……
长安第一个想到的,是穆墨,还有消失很久的穆白和穆晴。似乎自从穆白被盛楠逼着出卖穆晴后,就再也没有消息,穆晴则在制造车祸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穆家这些兄弟姐妹各怀心思,所以从来都不是其他家族的对手,现在突然冒出来,的确很有浑水摸鱼的嫌疑。但去搅浑这潭水,对穆家来说真的有必要吗?
她又想到如今盛枥已经复出,消息称他已经对外宣布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准备和盛楠争夺盛世集团的继承人之位,上诉要求鉴定他是否是盛海龙的亲生儿子。同时他还创立了一家全新的公司,正式叫板盛世集团。
从消息上来看,新公司无论从规模还是市值来看,都足以匹敌盛世集团,堪称如今滨城新秀,而且这公司私下还有盛世集团的老股东参股,可谓盛楠的劲敌。而据可靠消息,这个集团的投资人中赫然有佟威、孙玉兰。
关于佟威,近来姚建平似乎正在努力为他翻案,连网上都开始制造舆论,竟有说他是现代的杜月笙,说他如何爱国,如何醉心慈善事业,如此等等,长安估计自己要是能看到原文,得恶心的吐出三天前吃下去的东西!
“想要搅混水,得有那个本事。”长安把事情前前后后都想通,才慢慢开口。
“是,穆家目前的实力已经越来越强大。据说,穆墨是趁着盛楠在四处赶盛世集团股东的时候,把这些股东争取到手的。盛楠收购股东的股权后,那些股东转手就把这些钱投入到穆氏了。”高梓豪道。
“是谁给了那些小气鬼的股东信心?”长安好笑的问。
“我还没有拿到确切答案,目前有两种,一种说是江口家族和穆氏合作,另一种说,穆氏背后有海外企业撑腰。”高梓豪回答。
海外企业?长安冷笑,说的是陆氏吧?在滨城和在H国最大的不同就是,在滨城你永远看不到更远更高的地方,而在H国,无论滨城闹成什么样子,长安都能清晰看到各家的利益分配。
女王想要利用乔家制衡陆家,却又对乔家的实力十分忌惮,生怕乔家上位后会同意国内不少民众提出的消除皇室的要求,从而一步步消灭已经连继承人都没有的皇室。
另一方面,陆家在H国盘旋已久,树大根深,已经到了比皇室地位还要高的地步,更有甚者,陆向川本人对皇室成员极为不尊重,简直把皇室当做他的佣人般颐气指使,也早已让女王不满。
两相对比下,女王找到一个最好的办法,利用乔氏制衡陆氏,然后吞掉乔家所有产业,让皇室成为这个国家最强大的力量。
这样的好算盘,女王会打,长安当然也想打,就看谁的手段厉害些。
目前,皇室是想看着陆家和乔家斗得你死我活,自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陆氏却仍然不自知,在滨城私下活动,想利用盛世集团一步步打击乔家。而女王呢,则干脆劫持了长安的母亲,想要控制着长安依照她的想法走下去,把乔家和陆家都彻底毁灭!
但是,长安一点儿都不想被她玩弄于鼓掌。她知道,乔启疏根本就是知道林雨是在女王手中,才迟迟不肯动手,她却不同,敢动她妈妈,她就让女王明白,如今的滨城,如今的H国,到底谁说了算!
“我知道了。”长安收好文件,“小高,你做的很好。”
高梓豪低着头,一言不发,丝毫不因她的夸奖而动心的样子。
长安的笑容便更深,“你在助理这个位置,做了多少年?”她问。
高梓豪心中纳闷,面上却仍然保持着冷冰冰的,回答,“五年左右。”
“很久了……”长安慢慢走到他面前,靠在桌子上,抬头看着他。这样离高梓豪很近,他只要稍稍抬一抬眼皮,彷佛就能碰到长安似的,他一时不知所措,慌忙垂下头,连连退了两步,“小姐有什么吩咐,请说。”